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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大同觀音堂始建年代之我見(修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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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作者:劉艾珍</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當年梁思成林徽因來云岡石窟考察,在從大同市區(qū)去往云岡石窟的路上,于7.5公里處經(jīng)過一座小的寺廟。雖然他們匆匆的腳步穿過寺廟腳下的劵洞,但遺憾的是,他們的相遇僅僅是“擦肩而過”??赡苁撬聫R太小,小到?jīng)]有引起他們足夠的注意,也可能是去往云岡石窟的心情太過急切,總之,對于這座寺廟,梁思成與林徽因只留下一張券洞的照片,沒有任何文字。</p><p class="ql-block">這座寺廟,叫觀音堂。觀音堂寺廟雖小,但并不簡單。小,只是它的體量,言其廟貌,卻是極美的。觀音堂是武州川的守護者,站在武州川岸畔,向北仰望,一面琉璃龍壁光彩熠熠。壁后一座寺廟靈瓏精巧,雅致而清幽。從寺院山門到窯殿,順著山坡疊次而上,像一件精美的工藝作品,鑲嵌在山的腳下。隔著久遠的歲月,依然感受得到它的超凡脫俗。觀音堂的院子不大,建筑也不多,一座觀音大殿居于院子中央;殿后是三間窯殿,原為三圣殿。大殿前院東西兩角建有關帝殿和財神殿,兩殿后分別為鐘鼓樓,二殿二樓都極小巧。出了二門迎面是座南面北的樂樓(戲臺);樂樓下便是向西出口外的必過之券洞。觀音堂的山門很特殊,不在中軸線上,且低于寺院,那種僧敲月下的小門,很含蓄地開于東側(cè)。全國唯一的雙面琉璃三龍照壁隔開了佛界與俗界的清靜與繁華。</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大同觀音堂外景</span></p> <p class="ql-block">然而,觀音堂最為吸引人的還是它所承載的歷史文化內(nèi)涵,一個用獨特、另類、奇幻和不可思議等語言編造著千年信史的小廟,其信息量早溢出了它的體量,其價值也倍勝于“美”的承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b>一段由史志、傳奇和碑記共同演繹的創(chuàng)建因緣</b></p><p class="ql-block">關于觀音堂的來歷,民間有傳說,地方史志和寺院里留存的碑碣中也有記載。明正德年《大同府志》中記:“觀音堂,在府城西十五里,金重熙間修。相(像)有飛來佛??”。[注1 ]這是關于觀音堂最早的一則文字記載,距今已508年了(1515年)。</p><p class="ql-block">所謂“相(像)有飛來佛”,可能本自當?shù)氐囊粋€由來既久的民間傳說。諺云:山不轉(zhuǎn)水轉(zhuǎn);水不轉(zhuǎn)路轉(zhuǎn)。觀音堂就建在山轉(zhuǎn)水轉(zhuǎn)路也轉(zhuǎn)的“蝦蟆石灣”(舊名)中。相傳:觀音堂所居小山之東,有一巨石形似蟾蜍,每逢夏雨滂沱,即現(xiàn)形作怪,致武州川泛濫成災,道路阻絕。有一年災妖又至,天上忽現(xiàn)觀音菩薩丈六金身,攜左右脅侍、明王,自“西秦”之“萬佛洞”,飛住水門頂山頭,鎮(zhèn)妖彌災。為了禮頌觀音菩薩圣跡,人們請移佛趾于山下,建寺以為常祀,后每年六月十九日漸成娛圣之節(jié)。</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明正德版《大同府志》記大同觀音堂</span></p> <p class="ql-block">觀音堂內(nèi)關于寺建時間最早、要素最全的碑刻是:《明萬歷三十五年陳所學碑記》(1607),碑載:“云中城以西越十五里之遙,有觀音古剎,流傳原地名蝦蟆石灣,怪物數(shù)擾害其間,民用不寧,道路阻塞。金重熙年之六月又九日,忽大士現(xiàn)丈六金身,偕左右菩薩明王從秦萬佛洞飛住水門頂山頭,從此妖魔降滅,地方寧謐。父老聚族而議,山勢峣屼,不便修廟貌,請得移平地便。旋蒙神顯靈異,頓徙坦途。繇是大眾鳩工立寺??”以現(xiàn)在手頭掌握的所有材料來分析,此碑的內(nèi)容完全來自于上述兩個源頭,即:明正德《大同府志》和“蝦蟆石灣觀音降妖傳說”??梢赃@樣定義:到明萬歷三十五年碑,大同觀音堂關于寺建要素的記載已經(jīng)完全齊備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明萬歷三十五年陳所學碑記》載觀音堂創(chuàng)建事由及時間</span></p> <p class="ql-block">第一、建寺時間:金重熙年之六月又九日(其中年代來自正德版《大同府志》,月、日可能是由實際存在的六月十九娛圣節(jié)和傳說中觀音由水門頂山頭移趾于山下之情節(jié)而推定的)。</p><p class="ql-block">第二、建寺地點:云中城以西越十五里,蝦蟆石灣西、水門頂山頭對面山腳(城距來自《正德府志》,具體地名則來自傳說中的實際存在)。</p><p class="ql-block">第三、寺祀對象:觀音菩薩、明王、脅侍等(根據(jù)實際存在和傳說情節(jié),對明正德《大同府志》的“飛來佛”作具像化描述)。</p><p class="ql-block">第四、建寺原因:觀音顯圣,降妖彌災,路通民寧(完全來自傳說,但《大同府志》中“相有飛來佛”依舊是硬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二、兩條校正明碑而又相互對立的觀音堂寺建悖論</b></p><p class="ql-block">關于觀音堂建寺,明正德《大同府志》的“首啟”之記和明萬歷三十五年碑之“始末”之記,到清乾隆四十一年(1752)始被打破。這個時間,去前者(正德版《大同府志》)237年,去后者(萬歷三十五年陳所學碑)也有145年。其實,不光時隔漫長,而且還經(jīng)歷過大同兩次修志:萬歷三十九年大同知府汪承爵撰修的《大同府志》(沒有留存下來)和清順治九年大同知府胡文燁撰修的《云中郡志》,以及觀音堂內(nèi)四次刻碑。</p><p class="ql-block">順治九年(1652),清代大同首任知府胡文燁,重修大同志,定名《云中郡志》。該志書共14卷,上續(xù)明正德《大同府志》,是考據(jù)明末清初大同及周邊地區(qū)風貌的重要參考資料。志中記:觀音堂“城西十五里。金重熙間建。傳有一尊飛來佛。明宣德三年修?!?[注2 ]很顯然順治《大同府志》完全襲用了張欽正德志對于觀音堂寺建的記述。</p><p class="ql-block">四次刻碑:①明萬歷四十七年(1619)《禮觀音堂有序》碑,吳伯輿撰。吳伯輿字福生,明萬歷癸丑科進士。飽學且精于實務。初授戶部主事。值遼東戰(zhàn)事吃緊,朝廷急餉,國庫空虛,其屢疏條陳,受到朝廷重視。萬歷四十六年(1618)八月,升戶部督餉郎中司餉大同。當時大同,兵饑餉缺,發(fā)生嘩變。吳伯輿借糧發(fā)餉,迅速平定鬧餉之風。[注3 ]就在這次緊急軍務之后,吳伯輿邀約幾位軍旅文人,寒冬臘月夜游觀音堂,烹冰煮雪,飲酒賦詩,并寫下這篇很特別的碑文。文中也提到觀音堂的來歷:“堂去城十五里,地名蝦蟆石灣。金重熙年間,大士忽現(xiàn)金身,偕左右菩薩明王,來自秦之萬佛洞,住水門頂山頭而降眾魔。尋以地方禱請,移駐山下而堂成矣?!贝吮膶賲鞘先竹R倥傯抒懷之作,無暇于考證,所言觀音堂事,不過陳所學文的簡略版,故多為舞文弄墨者引,而不為考據(jù)者重。②清順治八年(1651)兵部右侍郎宣大山西總督佟養(yǎng)量所撰碑,此碑為觀音堂清代第一碑,開啟清朝十多次修建觀音堂并且樹碑立石的歷史,頗受學界重視。碑文中雖然也提到觀音堂來歷,但行筆十分慎重。只用“??然廟創(chuàng)於拓跋氏,迄今興廢洊臻而法像猶存??”一語帶過,而無真正實錘的考據(jù)性介述。明顯看出,佟養(yǎng)量對于兩明碑的表述是有疑問的,只是自已亦無定見。</p><p class="ql-block">佟養(yǎng)量是現(xiàn)存觀音堂大殿的重建者,他之所言值得重視。他講的觀音堂始建時間或為北魏。我們可以這樣理解:觀音堂廟址最初有建筑的年代完全可能是北魏年間,但絕不會是觀音堂。從佛教的譯經(jīng)史看,北魏時期并未形成真正的嚴格意義上的觀音崇拜。因此說“廟創(chuàng)于拓跋氏”的說法不是憑空而論,而“猶存”的“法象”卻不可能是北魏時期的。</p><p class="ql-block">另外二碑,分別立于清康熙四十七年(1708)和五十二年(1712),都是由當時大同縣正堂吳宗豐倡事勒石。所記,前者為修云岡路,后者為整修本堂山門。兩碑均未提觀音堂初建之事,從略。</p><p class="ql-block">真正打破237年沉默的是清乾隆時的大同知府吳輔宏。吳輔宏安徽歙縣人,誥授朝議大夫,乾隆三十五年(1770)出任大同知府。其于任上召陳萬吉等人編撰新的《大同府志》,乾隆四十一年撰修,乾隆四十七年(1782)刻印成書。該志容量較大,三十二卷、首一卷。分別在卷十五和卷六記載觀音堂事。卷十五“祠祀”中記:“府城西十五里佛字灣[注4 ],遼重熙六年建。明宣德三年修。萬歷三十五年重修,提學副使陳所學記碑存壁間。小碣書大士降妖事(作者注:此為斷句錯誤,應為:提學副使陳所學記,碑存。壁間小碣,書大士降妖事。)戶部分司吳伯輿撰,代宗朱廷(弓+隹)刻石,石屏(瓶)二,上刻《心經(jīng)》及天啟丙寅知縣王象云款識”。國朝順治六年,姜瓖變,焚毀。八年,總督佟養(yǎng)量重建,有碑記??滴跷迨辏《四?,相繼修茸?!?[注5 ]另在卷六“武周山石窟”條下記:“舊志載石窟十寺,其名詳見祠祀,疑即《水經(jīng)注》所稱山堂水殿煙寺相望者,已無可稽考。今城西十五里佛字灣觀音堂猶存石佛數(shù)尊,或其遺也”。[注6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清乾隆《大同府志》記大同觀音堂</span></p> <p class="ql-block">吳輔宏把碑志相沿237年的觀音堂始建時間“金重熙”,改為“遼重熙”。并在志中提示了“陳所學碑”,刻意在于示人,是他糾正了陳所學的“金重熙”之誤。</p><p class="ql-block">誠然,吳輔宏改“金”為“遼”是有他的道理。因為在金朝(1115年一1234年)22個年號之中,并沒有“重熙”這個年號?!爸匚酢蹦晏柺墙鸬那俺|朝第七帝興宗耶律宗真的第二個年號,從1032年——1055年,共13年。大約是吳輔宏發(fā)現(xiàn)了“金朝”與“重熙”的不對應。便把觀音堂的始建由“金”改成了“遼”。國號改變了,朝代提前了。</p><p class="ql-block">吳輔宏的改動,雖然在字面上使觀音堂始建時間的國號和年號相配套,但終因沒有確鑿的論據(jù)而和者蓋寡。乾隆之后,只有一家,即清道光黎中輔(道光時大同知縣)、楊霖修《大同縣志》(1830)時,重復了吳輔宏的觀點??h志載:觀音堂“在城西十五里佛字灣。遼重熙六年建,明宣德三年修,萬歷三十五年重修,提學副使陳所學記,碑存。壁間小碣書大士降妖事,戶部分司吳伯輿撰,代宗朱廷(弓+隹)刻石,石屏(瓶)二,上刻《心經(jīng)》及天啟丙寅知縣王象云款識”。[注7 ]從文字上看,黎中輔關于觀音堂的記載,基本上是來源于吳輔宏的《大同府志》中語。而在乾隆后觀音堂又立的五通碑中(道光碑二通,同治、光緒、宣統(tǒng)碑各一)竟無一采信。形成了觀音堂中,眾碑俱不言“遼建”的一邊倒局面。</p><p class="ql-block">存于觀音堂西碑廊的清道光二十三年(1843)碑對觀音堂的始建時間又做出了新的判斷,非常引人關注。碑載:“云郡城西十五里觀音堂者,蓋古剎也。剎東灣有石,形似蝦蟆,舊傳物曾作祟,居民被擾,非一日矣。忽靈感大士發(fā)大慈悲,偕諸菩薩十大明王于金淳熙間自西秦萬佛洞降臨,現(xiàn)像山巔,妖乃降伏。人民頂感移像于茲,遂建寺焉?!贝吮年P注點在于碑文中出現(xiàn)了“金淳熙”的新提法。很顯然,道光二十三年碑的作者,對于吳輔宏的修正不以為然,并對乾隆年前明、清志書、碑中反復出現(xiàn)的“金重熙”進行了認真的思考和排查,最后認定:這個“重熙”,其實是與金同時期南宋年號“淳熙”的同音筆誤。“淳熙”(1174——1189)是南宋第二位皇帝孝宗趙昚的第三個年號。與金朝世宗完顏雍年號“大定”(1161~1189)有重疊。由于漢族史書在記錄少數(shù)民族政權事件時,常有不用其帝王的年號,而用相對應的漢族政權所謂的正朔紀年,又恰巧,南宋“淳熙”和遼之“重熙”在本地讀音中為同音,于是這一字之差,造成了一樁歷史公案。</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清道光二十三年碑記載觀音堂創(chuàng)建事由及時間</span></p> <p class="ql-block">其實,觀音堂始建是“遼”還是“金”的所謂史爭,雖有歷史緣由,但真正“爭”起來,應是當代旅游熱興起后的事了。地方上有“古跡,古跡,自然是越古越好!”的偏好,只要能找到一點依據(jù),便會努力去向“古”的方向靠近。觀音堂的情況就是這樣:曾幾何時,吳輔宏的“遼建說”悄然間便熱絡起來,無人去顧及堂中十五通明清碑石無一言“遼”的情狀。于是觀音堂史爭就這樣漸漸出來了。這,當然是一件好事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三、本文對于觀音堂吳輔宏“遼建論”的駁論</b></p><p class="ql-block">客觀地講,在沒有實物形態(tài)和確切而直接的文字記載情況下,要論證觀音堂金建或遼建誰是誰非,這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事必會涉及多方面的專業(yè)知識,需要很充分的經(jīng)驗儲備。我是一個史志工作者,故而,我只能從史志研究的文字記載和認知習慣上來探討這個問題。</p><p class="ql-block">第一,關于最普通、最基本的常識性認知。一般地講,(1)在史志研究中,當時間性證據(jù)出現(xiàn)相異或矛盾時,我們會“就遠不就近”。也就是說,要更多的重視那些比較古老的線索和證據(jù),因為它距離研究對象更加貼近一些。比如在我們這個課題中,第一性的時間證據(jù)是明張欽的正德版《大同府志》,他講觀音堂建于金代,比清吳輔宏的乾隆版《大同府志》提出觀音堂建于遼代,整整早了237年。在沒有非常有力的直接證據(jù)情況下,這種顛覆是不可能成立的。(2)在證據(jù)鏈條之上,如果出現(xiàn)志書的記載和碑石記載有異或矛盾時,我們會就碑不就志。這是因為志的研究對象是“林”,而碑的研究對象是“木”。對于一件具體事物,碑記往往會更專注、更精準、信息量更大,因而采信度更高。比如觀音堂這個課題,堂內(nèi)碑石15通,碑文17篇,無一石一碑言“遼”者,吳輔宏突然言遼,并且沒有足夠的依據(jù),其采信度就值得商榷了。(3)在使用信息眾寡上,就眾不就孤。在“遼建”和“金建”上,金建說為“眾”,遼建只是吳輔宏《大同府志》與黎中輔《大同縣志》二證,且《大同縣志》完全抄錄于《大同府志》。也可以說,遼建僅為孤證。其實,上述三點,僅僅是屬于形式邏輯范疇的東西,是本不該成為問題的問題。</p><p class="ql-block">第二,應該理性分析和比較一下道光二十三年碑文與吳輔宏之所記,見仁見智,結(jié)論自明。</p><p class="ql-block">清乾隆版《大同府志》中云:“(觀音堂)府城西十五里佛字灣,遼重熙六年建。明宣德三年修。萬歷三十五年重修,提學副使陳所學記,碑存壁間”。僅僅41字,錯誤就有三處 :(1)關于建寺時間。吳輔宏將“金重熙建”改為“遼重熙六年建“。這一糾正是緣于何因?從志書上的文字中找不到任何來源。那重熙六年究竟從何而來?再讀萬歷三十五年碑,上有“金重熙年之六月又九日”觀音飛來之語。由此可以看出,撰志者是到觀音堂考察過的,也注意到了明萬歷三十五年碑。但他對碑文的識讀是粗疏的。顯而易見,撰志者把金重熙六月誤讀為金重熙六年。(2)關于吳輔宏“萬歷三十五年觀音堂重修事”。通觀萬歷三十五年碑,碑文中并沒有重修觀音堂的記載。陳所學撰碑文是應當時的朱家代王府龍子龍孫們的邀請,為觀音圣跡樹碑立傳。碑文載:“余備兵云中四載奇,不時從二三君子瞻謁其下。一日,眾王孫來求為記述始末,垂示永永,業(yè)已心許??”。陳所學在他的碑文中只字未提萬歷三十五年“重修”觀音堂,那就說明他在撰寫此碑文的當時并沒有觀音堂的修葺事實。而《大同府志》的撰者所謂的“萬歷三十五年重修”之說,實為意測之結(jié)果。(3)對于觀音大殿中的石像,吳輔宏推測:“??舊志載石窟十寺,其名詳見祠祀,疑即《水經(jīng)注》所稱‘山堂水殿煙寺相望’者,已無可稽考。今城西十五里佛字灣觀音堂猶存石佛數(shù)尊,或其遺也。” [注8 ]這是說,在武州山原有石窟十寺,他懷疑是《水經(jīng)注》所說的“山堂水殿煙寺相望”之景。而觀音堂中的石像,也許是石窟十寺中遺存下來的。據(jù)實而論,觀音堂石像是一組佛教密宗造像,學界盡知,密宗造像始于唐代,吳輔宏推測像為北魏之遺,這說明其對佛教以及石像的來歷缺乏認真的考究。</p><p class="ql-block">再來分析清道光二十三年(1843)的《重修觀音堂碑記》。碑文全錄:“天下有待理之事而不得倡事之人,則事不與;天下有難理之事而不得終事之人,則事無濟;凡事類然。何獨至于募修之事而疑之。如云郡城西十五里觀音堂者,蓋古剎也。剎東灣有石,形似蝦蟆,舊傳物曾作祟,居民被擾,非一日矣。忽靈感大士發(fā)大慈悲,偕諸菩薩十大明王于金淳熙間自西秦萬佛洞降臨,現(xiàn)像山巔,妖乃降伏。人民頂感移像于茲,遂建寺焉。記曰:能御大災則祀之,能捍大患則祀之,其此之謂與。但風剝雨蝕不無傾圮,碑匾所記重修雖多,而自嘉慶二年補葺后,復漸摧殘,不有人焉。起而經(jīng)其事,將何以壯廟貌而妥神靈乎?要其事非偶然,而其人亦不易耳!十六年,突有申君詔自外營,歸禱于斯,而有應也。知孫纘緒之先人,效力于斯寺者良多,遂訪義重修,且先捐大錢五十五千,務與是舉。孫纘緒更約同人各捐己資,協(xié)力募化。經(jīng)始于十七年秋起,來歲殘缺,雖振而金碧未彰。延及二十二年,又各捐資募化,始得金身燦然。但正殿敗瓦滲漏,急宜振新,乃工資不給,意中止矣。道光六年,孫纘緒不忍虧一簣之功,棄九仞之力,獨往西口募大錢二百余千,將欲修葺。偶睹殿內(nèi)棟宇幾于折陷,覓財更易之際,輸金已罄,而所需尤多。眾方躊躇間,適和碩親王路經(jīng)展拜。見其工費彌繁,憐銜石之誠,普聚沙之惠,隨捐銀五十兩,且攜緣代化眾善士大錢二百七十千零,可謂甘露雙垂,慈云并覆矣。九年,工作復興,鳩工眾士同力,經(jīng)營至十年秋,殿宇內(nèi)外無弗改觀而落成焉。始末興工六次,共費千金。是固始事終事之力亦可以見善緣相湊,大士之靈應所感也,安得不詳其事,與人而勒之石?!?lt;/p><p class="ql-block">這是觀音堂一次很不簡單的修葺。碑文中所提及的“和碩親王”,根據(jù)碑文后的功德主題記可知,為阿拉善和碩特額勒特扎薩克和碩親王瑪哈巴拉。這位親王年輕時就被清廷“賜封一等臺吉,命御前行走,賞雙眼孔雀翎和黃馬褂”,頗受乾隆皇帝信賴?,敼屠鶜q來觀音堂展拜,老王爺憐憫孫纘緒等銜石之誠、聚沙之惠,捐銀五十兩,以致觀音堂“甘露雙垂,慈云并覆”,“殿宇內(nèi)外無弗改觀而落成矣”!孫纘緒感激涕零,誠恐誠惶,連李澤、孫謀這班撰文書碑的儒生,也致誠致虔,碑文寫得干凈嚴謹,事事交代若身臨其境。最使人眼前一亮的,是碑文中出現(xiàn)了新的建寺年號———金淳熙。這應該是對長達328年的張欽筆誤[注9 ]和61年吳輔宏“斧正”的一次總糾正。</p><p class="ql-block">研讀道光二十三年碑,感覺到字里行間無不透著虔誠、執(zhí)著與認真。碑文記述了自嘉慶十七年至道光二十三年共六次對觀音堂的修葺,且這六次實際上是一次完整的具有延續(xù)性的多階段修葺。這項工程曠日持久,歷時31年,涉及人員之廣,修葺項目之繁令人感嘆。碑文中所提到的用事主角孫纘緒尤其不容忽視。作為這項修繕工程的靈魂人物,孫纘緒的先人早已“效力于斯寺”。應該說孫家歷代均為善信之徒,他們的虔誠之心和鍥而不舍的行事風格決定著做事的結(jié)果,看了孫纘緒的堅持、嚴謹和認真,我們就能掂量出“金淳熙”三個字的份量來了。整個道光碑給了我們一個清晰的印象:孫纘續(xù)們是在長期修葺廟殿、石像的過程中完整考察了前人的所有記述后得出的結(jié)論。他們沒有人云亦云,而是準確修正了明正德志中錯用遼代“重熙”的筆誤,改正為南宋正朔紀年之“淳熙”。從而也徹底否定了吳輔宏的易金為遼之誤。</p> <p class="ql-block">第三,在對觀音堂興建時間進行斷代時,首先要考慮的就是當時的宋、遼、金具體的國情以及地緣政治形態(tài)。根據(jù)寺內(nèi)碑載,觀音堂內(nèi)造像是由秦或西秦故地移來。觀音堂考察小組特別邀請217地質(zhì)隊副總工程師張永興和原大同市南郊區(qū)地礦局局長單學毅,到觀音堂就21尊石像的石質(zhì)進行了專業(yè)性考察。之后,又于2023年4月到陜北及甘肅等地,對12處被當?shù)胤Q作萬佛洞的石窟進行了實地考察。通過實地考察和實驗室分析,得出的結(jié)論是:觀音堂早期的16尊石像(主尊觀音像一尊,左右脅侍菩薩四尊,八大明王八尊,護法兩尊)石質(zhì)均與本地石質(zhì)相異,而與陜北延安清涼寺(也叫萬佛寺)石窟中的石質(zhì)相一致。與隴東的石拱寺、南寺、北寺等石窟的石質(zhì)相似度也很高。此結(jié)論與觀音堂傳說中的像由秦或西秦“飛來”也是高度吻合。</p><p class="ql-block">然而,在遼重熙年間,這一地域歸屬于北宋統(tǒng)轄,它與觀音堂所在的大同(遼)分屬兩國,在當時的政治環(huán)境下,從宋屬地內(nèi)遷移數(shù)尊石像至遼境內(nèi)的寺廟,可能性極低。而到了金代,不管是(西)秦故地還是大同,都同屬于金的治下。石像產(chǎn)地和所移至的寺廟所在地,同屬一國,整個遷移過程也都在一國境內(nèi)。因此,從石像遷移的可行性來說,觀音堂始建于金的可能性也更大于遼重熙年間。</p><p class="ql-block">根據(jù)《宋史》《通鑒》等文獻的記載,遼重熙前期是一個宋、遼、夏三方各懷異心、暗自使勁,甚至是劍拔弩張的境況。我作了一下梳理,如下表:</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遼重熙三到十三年遼、宋、西夏三國地緣形勢</span></p> <p class="ql-block">遼在重熙十三年,升云州為西京大同府,在一般情況下,人們會以為這是一種升平氣象,但真實的歷史恰恰說明這是一種戰(zhàn)爭的需求。在此前六、七年的時間段里,宋、遼、夏三方陰謀斗法;晉、秦、隴三角地帶中,瀕臨惡戰(zhàn)。如果說,在此時此地,有一大批數(shù)十砘重的巨大佛像,從宋境或是夏境,千里迢迢、水陸兼程,穿過層層封鎖,運入遼境……那簡直是不可思議的。</p><p class="ql-block">第四,此次觀音堂考察小組成員候瑞所考察研究的主尊觀音和脅侍諸像,從相貌、冠發(fā)、服飾等方面的考證,得出諸像具備上至中晚唐下至金的特點。為此為據(jù),觀音堂的寺建時間不會早于金代。</p><p class="ql-block">第五,還有一個小問題需要回答。那就是史書、碑記所載金朝(包含所有少數(shù)民族政權)的事件,能不能或該不該使用漢族政權的所謂正朔紀年?其實,這并不是一個能不能和該不該的問題,而是一個治史實踐中存在和不存在的問題。中國歷代史家大多在治史上存在一定程度的夷夏之分的講究。正是有這種民族歧視性的講究,中國歷史上才有了紀年的“正朔”之說。即,只有被認為是“負正朔”的王朝,才可以在記事時堂堂正正使用其帝王的廟號和年號。一般地講,在那些多個少數(shù)民族與漢民族共存的歷史時段中,在漢人典籍中少數(shù)民族國之記事,常有使用漢族的歷法紀年。為了求證這件事,特查閱清順治年間所修的《云中郡志》。此志卷二之《巡幸篇》記:“宋開寶五年,契丹主耶律賢至云州。六年,至應州。太平興國七年,契丹主至云州,獵于祥古山。淳化二年,契丹主至桑干漁獵。天僖(禧)二年,金主雍至云州,謁于祖廟。因幸華嚴寺,觀故遼諸帝銅像。六月,至銀山獵。紹熙四年金主璟至香山,遂幸永安寺及玉泉山。慶元、嘉泰,金主五獵香山。寶慶元年,元主至云州,見軍政森嚴,錢谷充溢,嘉耶律楚材之經(jīng)略,遂授中書令。明洪武三十二年,文皇帝幸大同,興師靖難??”。</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清順治《云中郡志.方輿志》“巡幸”條</span></p> <p class="ql-block">請注意,在這一巡幸記錄中,《云中郡志》撰修者胡文燁在記述遼、金、元各朝皇帝巡幸大同時,用的紀年是宋,年號全部用的是北宋和南宋的年號,對皇帝的稱呼也只稱“主”,而不稱“帝”。而到了漢族統(tǒng)治的明朝,就立馬改稱皇帝,用的也是自己的年號了?!对浦锌ぶ尽纷谇宄蹴樦文觊g,清代為少數(shù)民族統(tǒng)治,撰者大同知府胡文燁(漢臣)依然使用這種對少數(shù)民族政權歧視的紀年方法??梢姖h臣們心中筆下所秉持的“正朔紀年”慣性是何等的根深蒂固!這樣看來,在明朝的典籍中,記錄金國的事,使用南宋的年號,也就并不足以為奇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查閱《續(xù)資治通鑒》卷一百四十六時,有“淳熙四年金大定十七年……淳熙五年金大定十八年……”這樣的記載,說明在史書記錄金代時常有南宋年號在前的慣例。</p><p class="ql-block">另補一筆,在胡文燁的《云中郡志》這一段記述中也恰恰出現(xiàn)了一個同音筆誤。即把北宋真宗年號“天禧”,寫作“天僖”。這與“淳熙”寫作“重熙”,是相同的筆誤。足見在史志碑石上使用年號(包括人名、地名、帝后謚號等),出現(xiàn)同音異字,這是一種很常見的現(xiàn)象。吳輔宏發(fā)現(xiàn)了“重熙”之誤,但找不到正確的對應年號來修正,易“金”為“遼” ,不具有很強的說服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四、我的結(jié)論</b></p><p class="ql-block">綜上,觀音堂建于“金淳熙”更具說服力?!敖鸫疚酢比值慕忉屖牵阂越鸬膰柡湍纤蔚恼芳o年合成的記事表述。</p><p class="ql-block">查,南宋淳熙(1174~1189),與金大定(1161~1189)兩個年號的重疊時間為公元1174年至1189年,共16年。觀音堂的建成時間應在這16年間。</p><p class="ql-block">另,據(jù)查《金史.本紀.世宗中》(卷七)中有記:“大定十八年三月己酉,禁民間無得創(chuàng)興寺觀?!边@是金世宗下的詔令。[注17 ]據(jù)此,觀音堂之建成應分兩種情況。其一,這是一處官建寺廟,不受詔令的限制;其二,若是民間寺廟,其開建時間當在金大定十八年/南宋淳熙五年(1178)之前,即1174到1178這四年之間。竣工則無需稽考。</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金史.世宗本紀》關于禁民間私建佛寺的記載</span></p> <p class="ql-block"><b>【注釋】</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注1: (明)張欽《大同府志》卷四。第三版,大同市地方志編纂委員會辦公室,1987:70。</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注2: (清)胡文燁《云中郡志》卷三,第二版,大同市地方志編纂委員會辦公室,1988:149。</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注3:陳繼儒,宰相守令合宙:序,濟南,齊魯書社,1986。</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注4:“佛字灣”:志文中關于觀音堂址,吳輔宏將之前碑文中的“蝦蟆石灣”改為“佛字灣”。從觀音堂的碑刻和志書中查到,“佛字灣”最早出現(xiàn)在清康熙四十七年九月的《修路碑記》中。因與觀音堂有關,這里需要說明一下,在觀音堂西不遠處,路邊崖壁上有一摩崖“佛”字,“佛字2米見方,為正楷字體,筆劃中間突起,兩面下凹,書法剛直,蒼勁有力” 。這是佛字灣說明石碑上對“佛”字的一段描述(石碑為新立)。碑文還記述了“佛”字的由來:“佛字的由來無明文可考,傳說當年康熙皇帝途經(jīng)這里,夜半聽到河對面李家坆地鼓樂絲竹聲不斷傳出,以為‘真龍?zhí)熳印瘜⒁鍪溃鞎稹昼澘淘诖艘枣?zhèn)之。在此雕刻‘佛’字,表示了人們對云岡的崇敬之情,以此告訴大家,已進入佛教圣地云岡石窟之境”。查清道光《云中郡志》,卷七.都會.巡幸(P146)有記:“康熙三十五年,親征噶爾丹,冬十月,自塞外回鑾,十二日車駕幸大同……”文中提出康熙皇帝為多人御書匾額、賜詩,但沒有書寫“佛”字的記載。乾隆《大同府志》卷八.巡幸(P144)也有記載,同樣沒有康熙皇帝題寫“佛”字一事。經(jīng)請教中書協(xié)會員,大同市書法家馮少鵬先生:佛字接近顏體,而康熙的書法為董其昌體,所以,“佛”字不是出自康熙之手,應為民間高手所書。如此,“佛”字不會是康熙御筆已無異議。究竟出自誰之手,刻于什么時間,目前查無實據(jù)??梢圆槊鞯氖牵胺稹弊殖霈F(xiàn)的時間下限為清康熙四十七年九月。也就是說“佛”字當刻于康熙四十七年九月之前。也有說是遼代所刻,但也只是一說,依然沒有具備足夠說服力的實據(jù)考證。在志書與碑刻的記載中,佛字灣的記載晚于觀音堂的記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注5: (清)吳輔宏《大同府志》卷十五,第一版,大同市地方志編纂委員會辦公室,2007:318。</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注6: (清)吳輔宏《大同府志》卷六.第一版,大同市地方志編纂委員會辦公室,2007:112。</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注7: (清)黎中輔《大同縣志》卷五. 第一版,大同市地方志編纂委員會辦公室,1992:109。</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注8: (清)吳輔宏《大同府志》卷六. 第一版,大同市地方志編纂委員會辦公室,2007:112。</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注9:在張欽所撰寫的明正徳《大同府志》中,關于寺廟的記載有多處國號與年號錯搭的現(xiàn)象,比如:卷四. 寺觀中應州賈莊村的彌陀寺和山陰佛宿山東峰下的瑞云寺,志書上均記為遼明昌年建,而明昌是金章宗完顏璟的年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注10:夏:為今內(nèi)蒙古烏審旗南;銀:為今陜西橫山東;綏:為今陜西綏德;靜 :為今寧夏銀川南;靈:為今寧夏青銅峽東;鹽:為今陜西定邊;會:為今甘肅靖遠;甘:為今甘肅張掖;涼:為今甘肅武威;沙:為今甘肅敦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注11:洪:為今陜西志丹西北;威:為今寧夏同心;龍:為今陜西靖邊;定:為今寧夏銀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注12:興慶府:為今寧夏銀川;西平府:為今寧夏青銅峽東;宥州:為今陜西橫山西北;鄜延路:為今陜西富縣、延安;麟州:為今陜西神木;府州:為今陜西府谷;環(huán):為今甘肅環(huán)縣;慶:為今甘肅慶陽;鎮(zhèn)戎軍:為今寧夏固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注13:涇州:為今甘肅涇川;原州:為今甘肅鎮(zhèn)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注14:熙州:為今甘肅臨洮;河州:為今甘肅臨夏西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注15:鄜州:為今陜西富縣;延州:后置鄜延路,延州即為該路的治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注16:金肅城:為今內(nèi)蒙古準格爾旗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注17: 據(jù)志書上的記載,金大定年間有關寺觀的建寺、修葺,金建共有十座,其中,金大定年建三座;重修、增修六座,其中大定年重修二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作者工作照</span></p> <p class="ql-block">2023年7月劉艾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