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br> 老父親在二哥那里住了十來天,前不久就說想回鄉(xiāng)下了,我給父親說周末送他老人家回鄉(xiāng)下。<br> 周六到了,我開車把老人家接上,從成南高速緊趕慢趕,于晌午時分趕到老家。<br> 一路上飄著雨,開始還只是散落幾顆,后來就唰唰地連成線地下著,地上一會兒就濕漉漉的?;氐洁l(xiāng)下,田地上泥濘遍地,泥水四淌,難以走路。<br> 一場秋雨一層涼,綿綿秋雨下來,透著一絲寒氣,鄉(xiāng)下漸生蕭條之感。<br> 剛走到家門口,雞、鴨、鵝、狗都熱熱鬧鬧地叫著,我的老母親站在屋檐下笑著迎接我。</h3><h5></h5> <h3> <br> 每次回家,母親總會給我嘮嗑家常,敘叨一些舊事,我靜靜聽著,偶爾插幾句話,母親把平時積攢的話就講給我聽。<br> 這次母親講到了死去多年的我的大哥,關(guān)于他過逝之前的一些細(xì)節(jié)以前沒聽到過,老母親說起來也頗讓人唏噓感概!<br> 我的大哥生性豁達(dá),常常哂著牙巴愛笑,很少生氣。但他嗜酒,喝酒豪氣無節(jié)制,來者不拒,常醉。大哥成年以后學(xué)了一些手藝,其中一項是彈棉絮,走鄉(xiāng)竄街到處替人做棉絮,不過卻攢錢不多。后來又走南闖北打工,去過不少地方,每年春節(jié)回家,難免喝醉,常被家人埋怨。但又不易改,年年如此。<br> 某一日早上,我父親上坡地挖土,家里的狗隨父到地里,坐在父親跟前嗚嗚哀叫,兩眼淚流不止。父親用腳踢它,用樹條抽它攆它,它跑遠(yuǎn)回來又坐在地上哀哭,父親甚感詫異,回來講與母親聽,母親說可能是哭她吧。母親常年多病,自以為家里的狗為她傷心。然而此后一連三日,我家的狗都坐在父親跟前哀哭,父親也頗為心慌!<br> 果不其然,過后兩天,遠(yuǎn)在上海的大哥打電話回來,說全身無力,得了重病,馬上要趕回家!<br> 大哥在上海磚廠打工,是苦力活,每天搬磚下苦力。那幾日天下瀑雨,他們在雨中干活,濕熱交替,忽然有一天就臥床不起,工友送他到醫(yī)院診治,抽血檢驗后卻已是酒精肝晚期。父母得此消息,猶如五雷轟項,肝腸寸斷!此時才想起狗兒為何如此哀哭,原來自家狗兒早有了感應(yīng)。</h3><h5></h5> <h3> <br> 大哥回來后數(shù)月,醫(yī)治無效便離開了人世,過世之前,瘦得皮包骨頭,無法進(jìn)食,痛得直冒汗,呻吟不止,其狀之痛苦,無法用言語表達(dá)。<br> 大哥痛苦離去,自此以后,十多年我就不喝酒,很多人不明白,原因就在這里。</h3><h3> 今日母親說起這事,讓我又想起那個常常哂著牙笑的大哥,想起那只通靈的狗,又生起一些哀傷……</h3><h5></h5><h5><br></h5><h5> 謹(jǐn)以此文紀(jì)念我的大哥!</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