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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遙遠的地方 --四大無人區(qū)穿越

Don

<h3>  朋友圈有朋友說我是勇敢的人,我很慚愧。對無人區(qū)天堂般景色的渴望最終壓倒了心底里藏著的怯弱。當(dāng)然,因為隊長是"凱撒",我信他。</h3> <p class="ql-block">  &nbsp; 13號拉薩的行前會緊張而嚴肅。我和"小鳥"負責(zé)記錄,會議桌邊的陌生人做著自我介紹。我相信至少有一大半人是沖著這位自駕勇士來的,這條瘋狂的路線也許只有"凱撒"能讓我們安心。</p><p class="ql-block"> 我們駐扎在一個荒僻的鄉(xiāng)村,出村就是羌塘無人區(qū),往北是可可西里、阿爾金。從納木措過來的時候,路邊看到很多可愛的瞪羚,心形白色的屁股在高山草甸里輕盈起舞。過了班戈縣,開始修路,這里是土的世界。 &nbsp;</p><p class="ql-block"> 前排是車手小菲和副車手老于。隔著中間座位層疊的各種包、衣服,旁邊坐著"小土豆" 。我在車上專心致志的對付我可憐干燥的鼻孔,用濕紙巾卷成細棒濕潤、對著熱水杯哈氣、抹紅霉素眼膏,但還是阻擋不了它堅決關(guān)閉呼吸功能的決心。在高原安、高原康和止痛片輪番照顧下,納木措和班戈睡的都還不錯。只是每天照鏡子時,看到自己烏黑的嘴唇和指甲蓋心有余悸。</p><p class="ql-block"> 你總是不能相信你接受現(xiàn)實的速度有多快,快到你渾然不覺。所有原來的世界都不如當(dāng)下一杯熱水重要,哪怕渾濁如一碗面湯。每天關(guān)心?早餐?是不是會有煮雞蛋,而小賣部里干癟的蔬果嘲笑著一雙雙翻弄著它們卻同樣干燥、布滿皺紋的手。</p> <p class="ql-block">&nbsp; 我承認我對高原有點掉以輕心。此刻是18日?上午7點鐘?,距離我躺下不過才4個小時。隔壁床上睡著190斤的"小鳥",一位心細如發(fā)的北方壯漢。他碩大的雙管鼻腔演奏著波瀾壯闊的呼嚕和聲,不斷刺激我原本就脆弱的神經(jīng),一條條鼓點般在整個后腦勺此起彼伏。沉默的朋友圈和無聊的電子書逼著我絞盡腦汁去想點什么。</p><p class="ql-block"> 我叫"唐丟丟",每次出門都丟東西。?10月16日?在納木錯羊賓館遺失了一件始祖鳥軟殼,沒怎么穿過,希望它余生能帶著我的思念一直陪伴在圣湖邊。?10月17日中午?在納木措北岸又丟失了望遠鏡,從加拿大背回來一次也沒有用過的這個事實讓我心生遺憾,雖然這么說也不夠嚴謹,畢竟在結(jié)賬之前,我抓著它在店門口仔細打量了懷特霍斯附近山坡上的樹枝和積雪。</p><p class="ql-block"> 窗戶外透出一絲光亮,朋友圈也開始蘇醒起來。</p><p class="ql-block"> 18日?上午10點半?,出發(fā)。</p><p class="ql-block"> 很少在海拔5000米以上的高原上扎營,而且這里是羌塘無人區(qū),幾乎沒有植被。忍著頭疼堅持扎好帳篷,去給小菲他們幫著做飯,每走一步都是踉踉蹌蹌。一個老爺、兩個少爺、一個少奶奶的組合讓一頓本來就不簡單的晚餐變得遙不可及且充滿未知。不可思議的是,我們像魔術(shù)師一般煮了方便面、灌滿了熱水壺。</p> <p class="ql-block">  白天看到的奔跑的野牦牛矯健的步伐讓大自然的主人羞愧萬分。這種呆萌傻倔的動物經(jīng)常獨來獨往,偶爾也會三兩只站在崗子上遠遠注視著車隊。熊也會探身出現(xiàn)在我們的視線里,然后靈巧的轉(zhuǎn)身跑開,這里是藏北棕熊的棲息地。</p><p class="ql-block"> 藏羚羊和瞪羚永遠是班級里最調(diào)皮的那幫孩子。他們計算著我們車行的速度,不斷的在車前來回穿插。當(dāng)我們舉起相機想記錄下他們的身影時,他們又一個急轉(zhuǎn),踢起一蓬塵土消失在視野里。</p> <p class="ql-block">  風(fēng)呼嘯著著鉆進帳篷的每個角落,可憐的睡袋保留不住主人的體溫瑟瑟發(fā)抖。高反像一只若隱若現(xiàn)的巨獸在心底里恐嚇我、嘲笑我。我開始恐懼,脆弱的心理防線隨時崩塌。我仔細傾聽風(fēng)的聲音,分辨他們沖進來的位置。偶爾會聽到遠處的咳嗽聲,接著又歸于沉寂。我開始懷疑自己穿越無人區(qū)的決定是否足夠的明智。我開始想念遠離這個世界的一切東西,甚至包括乖虎身上厚重難聞的氣味。我想現(xiàn)在它睡的一定比我踏實。</p> <h3>帳篷里的人們開始了早起的影畫戲。而我一夜未眠,更糟糕的是我發(fā)燒了。我失去了對所有食物的興趣,這樣也好,本來白色猛禽里的我們也什么都做不出來。</h3><h3> 我坐在車里,臉色蒼白,動也不想動,懷里是我努力想要喂飽的相機。我要了一點開水,溫度從口腔緩緩流淌到胃,僵硬的后腦勺也跟著復(fù)蘇。人們在營地里忙碌,大聲喊著帳篷里的伙伴,給車加油,擺弄著廚具碰撞發(fā)出的特有的叮當(dāng)聲讓人瞬間饑腸轆轆。</h3><h3> 我依然一動不動,像一只假寐的熊。我要保留任何一絲能量以便我能活著出去。我轉(zhuǎn)動眼珠觀察這180度的世界。老于在收帳篷,這個每天打開、折疊的游戲耗盡了老于的精力。帳篷上的冰碴子在越來越亮的光線里晶瑩剔透。用夫唱婦隨或婦唱夫隨來形容"酸菜"和"晴天"都是那么的恰如其分、適得其所。這一點在他們的衣著搭配以及從背后觀察兩人的步點節(jié)奏,有條不紊的露營做飯、生活起居里處處得以證明。</h3> <p class="ql-block">  越野車壓過冰面、河床,喘著粗氣又爬上山巒,山頂?shù)乃槭f年如一日的豎立著。山風(fēng)把它們打磨成一片片利刃,威脅著寬厚的輪胎。無人區(qū)的河流不計其數(shù),不斷的和我們玩著攔路不讓過的游戲,原本也沒路。而我們則加大油門從河里沖過,濺起兩排沖天的水幕。你很難不佩服這個瘦瘦的男人神經(jīng)質(zhì)般一往無前的勇氣,這應(yīng)該來自于他的經(jīng)驗或是他的好運氣。這個周而復(fù)始的橋段終于拖垮了隊長車的球籠。我冒著寒風(fēng)抓著相機在河邊見證了這一事件。</p><p class="ql-block"> 在我眼里越野自駕最有趣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就是陷車了,車手們在避免陷車的同時又暗自擔(dān)心路途的過于順暢導(dǎo)致絞盤、拖繩全都成了擺設(shè),少了日后吹噓的資本。今年無人區(qū)的天氣相對溫暖,羌塘很多河床還未上凍,縱橫的溝壑隨時都可能吞沒輪胎。隊長的車因為球籠故障失去了四驅(qū)動力成了陷車專業(yè)戶,藍色、紅色、白色皮卡爭先恐后上前為自己的愛車爭得主角的位置。</p><p class="ql-block"> 我們準(zhǔn)備充足,我們是75車隊。每輛車都是經(jīng)過精心改裝的專業(yè)越野車,配備絞盤、拖繩、鐵鍬等各類工具,足以跋山涉水,遠渡重洋。隊長甚至讓小菲出北京的時候帶上了一根硬拖杠,這件事情足以證明看似勇猛的隊長內(nèi)心深處其實心細如發(fā),到了下午我們更是對隊長的深謀遠慮、未雨綢繆、先見之明而佩服的五體投地。</p> <p class="ql-block">  山體布滿了火山噴發(fā)時留下的黑色巖石,流氓海"的紅色猛禽一如"流氓海"本人的外形,粗曠而霸氣,舍我其誰,氣吞萬里如虎。此刻它拖著隊長的陸巡80,在大石頭堆里艱難的尋找著前行的路徑,一路上升著海拔,一路接受著對講機里隊長的教誨。</p><p class="ql-block"> 這里是羌塘無人區(qū),海拔5000米以上,我們開著車翻山越嶺。</p> <p class="ql-block">  隊長是"凱撒",別名"寶馬"。"羌塘"藏語的意思是"北方的高地"。"可可西里"是蒙語,意思是"美麗的少女"。永遠單身的凱撒一次次迎娶北方高地上美麗的少女,我們是伴郎,對我們惡語相加、虎視眈眈的黑色巨巖們是少女們的親朋。</p><p class="ql-block"> 下午的時候,隊長的車用上了硬拖杠。車隊順著河谷翻越白象山。白色猛禽帶領(lǐng)車隊在河谷中迤邐前行,"國林"和"卡宴"翻上兩側(cè)山脊探路,隊長只能遙控指揮,根據(jù)前方反饋的消息指點江山。</p> <h3>  我的后腦勺似乎灌滿了漿糊,稍微晃動,身體便不能保持平衡。努力的回憶腦水腫時的癥狀,一邊暗自祈求白象山的保佑,后腦勺劇烈的疼痛讓我只能套上充氣圍脖,繼續(xù)裝死。</h3> <p class="ql-block">  天色漸晚。</p><p class="ql-block"> 白象山,可可西里無人區(qū)西部。我們在地圖的拐角艱難的蠕動。即使鋼鐵怪獸們用盡全身的力氣轟鳴,gps坐標(biāo)的更動也微乎其微。</p><p class="ql-block"> 隊長決定放棄在河谷里無休止的折磨,指揮車隊生生切進河谷左側(cè)的山脊。這個決定再次證明了隊長的英明,特別是對于坐在硬拖杠后車座里對前方路況很難知曉的隊長來說。</p> <p class="ql-block">  青藏高原這片神奇的土地總是不斷的孕育著奇跡。切上山脊,爬上一個高點之后,眼前一馬平川,我們此刻騎在白象山的脊背。</p><p class="ql-block">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你很難相信在低矮的帳篷里、移動的車里和簡陋的折疊桌上,當(dāng)然前提是海拔5000米以上茫茫的戈壁灘和碎石堆里,人們依然一絲不茍的制作出熱騰騰的米飯、面條、煮菜甚至還有雞蛋羹。對于吃,龍的傳人從不含糊。當(dāng)然,所有的世界都有被遺忘的角落。此刻,白色猛禽里的我們就在這樣的角落里切著蘋果,分配著八寶粥的數(shù)量,嫉妒著隊友們各種奇異的烹飪。"我們"也不包括我,我什么也吃不下,只想著活著出去。我看著夜色籠罩,看著眼前巨大的白象山漸成水墨,看著山風(fēng)卷起雪花摔打在玻璃上。隊長送來一件羽絨服,刀刀給我量了體溫,拿了一些高原藥過來。我關(guān)閉感知,進入自己的世界,回憶今生今世。</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失眠是痛苦的,在如此高的海拔上,尤其是因為發(fā)燒和高反導(dǎo)致的失眠。白象山像一個巨大的夢魘穿梭在夢境與現(xiàn)實。嘴唇和嗓子不斷發(fā)出需要水的信號,而我考慮到下車小解的痛苦而不得不狠心拒絕這個唯一能讓自己舒服一點的請求。</p> <h3> 白象山慢慢蘇醒,營地再次喧鬧起來。</h3><h3> 自從進了高原,因為沒有足夠的水凈手,我就放棄了隱形眼鏡。我架上鏡框,開始再次審視自己的身體。</h3><h3> 低燒、悶咳、嘴唇干的連在了一起,臉色蠟黃。我意識到我必須得吃點什么,我打開水壺,潤了潤唇。小土豆從遠處跑過來,遞給我一晚加熱的八寶粥。熱粥滑過食道的瞬間,熱量就被身體掠奪。我閉上眼,恢復(fù)了點神智。</h3> <p class="ql-block">  刀刀又過來,這次她帶來了她久病成醫(yī),也許將來會賴以成名的推拿手法。在她細致、耐心的拿捏后,又貼了一貼"暖寶寶"在脖子上疏通血脈,增加供氧量。她驚奇地發(fā)現(xiàn)我的羽絨服內(nèi)只有一件領(lǐng)子才到鎖骨的T恤。睡袋也許是起因,但過于單薄的衣著絕對是幫兇。我小覷高原,它立即還以顏色。</p> <p class="ql-block">  小土豆送來了新灌滿的熱水壺。我喝了點水,吃了藥。求生的意志滴灌著生命力一點一點的生長。</p><p class="ql-block"> 太陽準(zhǔn)時落在山的后面。濃墨般的夜色綿延開來,不漏過每一處縫隙,濃的你似乎可以用手劃開。人們所依賴的鋼鐵怪物和巨大的車輪融化在這夜色里,形跡全無。而給人無限溫暖和希望的帳篷就如同幾只斑斕的螢火蟲,在無邊的夜里間或閃爍。這個時候如果你還沒有睡,會看到月亮從山后面又升起來了,紫色的銀河撕開穹廬,咆哮天際。</p> <p class="ql-block">&nbsp; 最早想來無人區(qū)的想法源于"老白兔",去因紐維克時認識的一個哥們。從他的嘴里我初聞"牛逼"的白象山,還有無人區(qū)波瀾壯闊的景色以及豐富而靈動的野生動物。"老白兔"肯定想不到,我們騎上了白象山的脊背。</p><p class="ql-block"> 今天出乎意料的順利,我們離開山脊不久,便找到了一條車轍。跟隨前人的腳步或車轍讓我們對路線有了底氣,彼此的聰明才智在車轍上獲得了相互的認同。風(fēng)拿積雪和云作畫,戈壁和天空是畫板。一望無際雪地和山土的斑駁一直鋪到地平線,車隊像幾只彩色的瓢蟲躑躅前行。</p><p class="ql-block"> 這里是世界屋脊,海拔5000米,人類極少踏足的地方。藏羚羊和野牦牛繁衍在整片高原,狼和熊點綴其間。人類只有在深秋,地面剛剛上凍的時候,才有機會小心翼翼踏上這片土地得以管中窺豹。而冬季零下40度的酷寒、能見度1米的暴風(fēng)雪以及夏天數(shù)千條深淺不一的河流、淺灘、沼澤會永遠留住來此的客人。</p> <p class="ql-block">&nbsp; 從拉薩出發(fā)已是第六天??ㄑ缭谇罢衣?,藍色牧馬人穿行在山梁和云朵之間。小扉拖著隊長的車和白象山的護佑緊隨其后。昆侖山巍峨的雄姿出現(xiàn)在視線極遠處連接天地,我們把可可西里山脈留在了身后。我的低燒退了,不良的高原反應(yīng)也消失無蹤,神奇的刀刀幫我驅(qū)趕了病魔。</p><p class="ql-block"> 可可西里山脈與昆侖山脈之間是湖灘、亂石,無數(shù)珍珠般的湖泊。隊長對這些湖的熟悉程度如同自己經(jīng)年的家當(dāng)。老于抓著地圖研究著行進的方向,前方是鯨魚湖,可可西里的又一著名地標(biāo)。</p> <p class="ql-block">  低速爬坡、沖刺、橫切、陷車、拖車,我們終而復(fù)始的麻木的重復(fù)。無名的山巒沉默的看著我們,看著這些可憐的機械瓢蟲。 天色漸暗,瓢蟲們趕到昆侖山口。一條寬闊的峽谷隱藏在山巒巨大的豁口之后。一片墨藍忽隱忽現(xiàn),我們一天時間從白象山趕到了鯨魚湖。大自然是一個神奇的調(diào)色板,風(fēng)、雨、云都是它的畫筆,鯨魚湖呈現(xiàn)出深藍、墨藍,穿上岸邊黃的、綠的小草裙象一位安靜赤足的十六歲少女。阿爾金山隔著湖遙遙在望。幾只藏羚羊受了驚嚇,從山腳快速向山頂奔跑,又駐足在山腰打量遠方的不速之客。山風(fēng)裹著雪粒從峽谷的開闊的沖進來,打在車窗玻璃上。</p> <p class="ql-block">  隊長解開了拖杠,獨輪車漂移在冰封的峽谷里。我一直擔(dān)心隊長這輛傷痕累累的車會不會就在此安息,每當(dāng)我心頭冒出了這個念頭,我就會暗自祈禱這種事不要發(fā)生。天知道,我們得在這具尸體上花費多少時間和精力。</p><p class="ql-block"> 車隊沿著湖往北尋找露營地。這里已是新疆地界,我們進入了阿爾金山保護區(qū)。白色猛禽丟掉拖杠后主動擔(dān)任了尾車的職責(zé)。當(dāng)然這也是為了方便我們脫離車隊驅(qū)車到鯨魚湖邊感受一下清涼的湖水以及在湖邊與她留下美麗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  露營地是一片背坡開闊的沙地。你不能說話,因為一開口滿嘴都是沙土。我依然明智的選擇睡在車上。當(dāng)然,說睡其實很不貼切,最多是表達生理周期而不是生理形態(tài)。這是我坐在車上的第三夜,小扉的第四夜。</p> <p class="ql-block">  打敗病魔之后的我身體狀態(tài)異乎尋常的好,以至于我天黑之后還戴著頭燈為隊友煮開水。藍色牧馬人里的林姐姐送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蘋果湯,此刻茫茫阿爾金山荒漠里的一碗蘋果湯帶來的滿足感足以抵擋一杯來自勃艮第的佳釀。說到佳釀,我黯然神傷。我的雙手已被這干燥、酷寒的空氣以及無休止的裝車、卸車摧殘的溝壑遍布,嚴重的甲溝炎讓指甲縫疼痛不已,這雙手還能端我的"紅領(lǐng)結(jié)",輕搖淺酌嗎?突然有點想念"蘿卜特怕渴"的兄弟姐妹們,此刻你們知道滿嘴是土的Don大師正滿足地喝著蘋果湯嗎?</p> <p class="ql-block">  對講機里隊長的聲音從來沒有這么悅耳過,他新的命令是今晚?休整一夜,?明天?趕早出發(fā),翻越阿爾金山,明天晚上趕到茫崖鎮(zhèn)擼串。這個消息讓久病新愈的我卻略有一絲傷感,要出去了。我在茫茫夜色擁抱星空良久,順便用相機為白色猛禽與銀河留下了珍貴的一刻以紀(jì)念即將離去的無人區(qū)。車隊此時熱情高漲,連日的身心疲累都因為穿越階段性勝利而暫時忘卻。我們誰也沒有看見,遠處地平線嘆息著張開了一只眼睛,我此生對無人區(qū)最深刻的記憶才剛剛開始。。。</p> <p class="ql-block">  &nbsp;出無人區(qū)已經(jīng)很久了,這篇文章的最后一部分一直遲遲未動筆。此刻,我像一個紡織女工般耐心的坐在織機旁梳理記憶的線頭。</p><p class="ql-block"> 阿爾金山無人區(qū)的平均海拔已經(jīng)降到3000多米。這里已經(jīng)難覓熊的蹤跡,而藏羚羊、藏野驢成群結(jié)隊地出現(xiàn)在視野。它們肆無忌憚的在車隊邊奔跑、穿插。視野開始呈現(xiàn)典型的喀斯特地貌,無邊的曠野塵土飛揚。除了塵土,還有一座座山,長相奇特,互不相連。車隊并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去去拍攝這些景色,即使隔著車窗看到了海市蜃樓的奇景,一座雪山的山尖飄搖在半空?;氐饺祟惗ň狱c是我們唯一的目標(biāo)。</p> <p class="ql-block">  下午時分,車隊開始盤山上行。山是此行最后一座山——阿爾金山,山后就是芒崖鎮(zhèn)。山體沒有覆蓋雪的部分呈紅色,越往上走雪越大。隊長的獨輪車動力明顯不足,白色猛禽充當(dāng)了纖夫。副隊卡宴擔(dān)任起頭車找路的職責(zé)。</p> <p class="ql-block">  阿爾金山有很多礦產(chǎn)資源,連年的盜采車輛壓出了無數(shù)的車轍,久而久之就成了土路。只是土路多數(shù)混亂,開著開著就失了方向,反而困惑了司機。不幸的是我們就是其中一員,艱難的翻到山口時,太陽已經(jīng)落山了。此刻,我們海拔又到了5000米左右。此刻,每個人都明白茫崖鎮(zhèn)擼串、洗澡已經(jīng)是不切實際了。下山有無數(shù)的車轍,此刻的我們抓著地圖往東北方向行駛。沒有路,又全都是路。對講機里開始傳來不好的消息,不斷有陷車。阿爾金山北坡的沙質(zhì)化太嚴重,或者說,就是一片沙漠。車燈所及處除了沙便是一叢叢的荒漠灌木。車隊停了下來,給輪胎放氣,增加與沙子的摩擦力。紅色猛禽遺憾的失去了四驅(qū)動力,救援中堅搖身變成了問題少年。</p> <p class="ql-block">? 晚上8點?,我們繼續(xù)向著茫崖鎮(zhèn)的方向挪動,車速完全提不上來。無數(shù)車轍干擾著我們的判斷,而地圖上小鎮(zhèn)的方位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我坐在白色猛禽副駕位置,承擔(dān)找路的重責(zé)。于哥在后座就著手電研究地圖。沙在減少,河溝開始出現(xiàn),路開始越來越不對勁。此時GPS顯示茫崖鎮(zhèn)距離我們50公里,而一條大河完全阻擋住我們的去路。于哥抓著地圖近乎絕望。這條河一直從西流向東,再轉(zhuǎn)向南,將我們和茫崖鎮(zhèn)完全隔絕。擺在我們面前兩條路,一是往西開,開到源頭繞過去,問題是我們沒有這么多的汽油、食物和水;又或者我們化身為船。</p> <p class="ql-block">  北京時間晚上10點,氣溫開始驟降。隊長在河邊咕嚕了幾句,轉(zhuǎn)身上車。獨輪車轟鳴著一往無前的沖進了河水里,搖搖晃晃,車輪在河水里卷起快樂的浪花,然后奇跡般的駛到了對岸。鋼鐵部隊緊跟其后,全部安全通過。繼續(xù)穿過河灘、河流、河灘、河流。這里更像是一個湖,也許因為冬季枯水期,才變成了此刻的河床河流混合地貌。無休止的涉水沖灘后鋼鐵部隊在一小片被河流包圍的狹長河灘上,玩起了協(xié)助脫困的游戲。游戲的結(jié)果是兩個小時后六輛車中的四輛深深陷進了松軟的充滿水分的沙地里。事實上,我們再難以往北移動分毫。地圖上近在咫尺的那個小點已是遙不可及。我徒勞的拿著鐵鍬挖著輪胎邊的河沙,只為給龐然大物們節(jié)省哪怕一丁點的力氣。原地打轉(zhuǎn)的輪胎濺起沙粒擊打在推車人的臉上。河灘上混亂的喧鬧在幾百米外便融入無邊的黑暗。我們只是在這頭巨獸身上無力的鼓噪。所有人的身上、臉上都是泥沙,雙手因酷寒、干燥、沙土皸裂。而我又累又餓,兩天里只吃了兩罐八寶粥,大病初愈的身體搖搖欲墜。我說,必須活著。</p> <p class="ql-block">  凱撒作出決定原路返回,返回到最早過河的岸邊。在付出3個小時的精疲力盡后,我們回到了原點。</p> <p class="ql-block">  南面是阿爾金山,北面和東面是河,星夜里車隊順著車轍往西開。對講機里凱撒的聲音難得的有了一絲疲憊。我們不知道開向哪里,我暗自祈禱奇跡的出現(xiàn)。奇跡沒有出現(xiàn),出現(xiàn)在視野里是一大片灌木,車隊必須調(diào)頭,隊長的車再次被陷。輪胎空轉(zhuǎn)刺耳的摩擦聲、車燈下倔強的帶刺的藤條、飛濺的稀泥和著人們的喘氣聲和吆喝聲。</p> <p class="ql-block">  當(dāng)夜,我們沒有扎營,也沒有做飯。大家都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最后回來的是羅哥和晴天,他們從河的側(cè)面穿插探路,似乎比較順利。但是天色太晚,隊長決定就地休息。我爬到車斗里,檢查每個角落,收集食物和淡水。目前的情況很危險,救援是不可能的,首先要保障的就是油和水、食物。</p> <p class="ql-block">  半夜實在忍不住,我背著風(fēng)走到下風(fēng)口小解。夜黑的粘稠,風(fēng)似乎要吹散每一根骨頭。沒走幾步,車就淹沒在黑暗里,世界只剩下自己。為什么來到這里?我不禁苦笑。這個在路上我問過自己無數(shù)遍的問題其實我早知道答案——生命就是不斷的體驗,在不斷的體驗里錘煉靈魂。</p> <p class="ql-block">  高原上極度疲憊后的聊天很容易出現(xiàn)幻覺。我聊著聊著就覺得自己似乎飄了起來,很輕很輕。我說不要睡,然后便睡著了。。。似乎做一個很長很長的夢。</p> <p class="ql-block">  事后才知道,我們那天晚上穿越河灘的大方向沒有錯,只是稍稍偏了幾百米。第二天剛蒙蒙亮,凱撒就選擇了正確的方向,兩個小時后我們便沖破河灘的重重包圍,踏上了?通往茫崖鎮(zhèn)的水泥路?。也許,這是上天故意安排的情節(jié),讓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去體驗。那一刻我是臨近崩潰的,挺過來就是陽光大道。</p> <p class="ql-block">  后面的征途顯得太過于簡單,我們兩天時間穿過羅布泊,在哈密結(jié)束了四大無人區(qū)穿越。</p><p class="ql-block"> 有人問我無人區(qū)好玩嗎?有人說這么危險,值嗎?一些人對此不屑一顧,另一些人表達出對此的濃厚興趣。我微笑,然后轉(zhuǎn)身。</p><p class="ql-block"> 無人區(qū),去過才知道。</p> <h3>  謹以此文送給凱撒和六輛車里的兄弟姐妹。</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