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興之秋夫妻情國家級攝影記者.華昇 <p class="ql-block">金秋的陽光灑在青磚黛瓦上，我和老伴站在陸羽閣前，看著檐角飛翹的屋檐，仿佛時光倒流回了年輕時一起游學(xué)的日子。他掏出相機，我擺好姿勢，周圍游客來來往往，卻仿佛都成了畫外的風(fēng)景。</p> <p class="ql-block">沿著木階緩步而上，老伴的手始終輕輕搭在我肘彎處。匾額上的“茶圣人”三個金字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我想起家里那套用了三十年的紫砂茶具，每次看他泡茶時專注的神情，都像是在完成一場神圣的儀式。</p> <p class="ql-block">穿過竹林小徑，老伴忽然指著遠(yuǎn)處的山巒。順著他的手指望去，一群白鷺正掠過青翠的山脊，在藍(lán)天上劃出優(yōu)美的弧線。我望著他眼角笑紋里閃爍的光，恍惚間又看見了那個在大學(xué)圖書館為我講解《茶經(jīng)》的青澀學(xué)子。</p> <p class="ql-block">在臨湖的回廊里歇腳時，老伴忽然孩子氣地把臉貼在朱漆欄桿上。我笑著提醒他當(dāng)心油漆沾衣，卻想起四十年前新婚時，他也是這樣把臉貼在我新做的繡花枕頭上。</p> <p class="ql-block">竹影婆娑處，幾盞紅燈籠隨風(fēng)輕搖。老伴倚著欄桿遠(yuǎn)眺湖面，忽然哼起當(dāng)年我們常唱的歌謠。歌聲驚起蘆葦叢中的水鳥，振翅聲里，我仿佛看見兩個年輕人正在湖邊種下第一棵連理枝。</p> <p class="ql-block">午后在茶寮小憩，老伴執(zhí)意要嘗嘗這里的明前茶?？此似鸩璞K時手腕輕轉(zhuǎn)的姿勢，和當(dāng)年在茶廠實習(xí)時一模一樣。茶香裊裊中，我們說起退休后要在院子里種一片茶樹，就像年輕時說過的那樣。</p> <p class="ql-block">穿過月洞門，迎面是片青翠的竹林。陽光透過竹葉在他鬢角灑下斑駁的影，我忽然發(fā)現(xiàn)，那些年輕時覺得漫長的歲月，原來不過是竹影晃動的須臾之間。</p> <p class="ql-block">在茶圣雕像前，老伴饒有興致地給游客講陸羽的故事。看他眉飛色舞的樣子，讓我想起他當(dāng)年在講臺上講《茶經(jīng)》時的風(fēng)采。游客們圍著他，聽得入神，而我站在一旁，默默欣賞著這幅溫暖的畫面。</p> <p class="ql-block">走過木橋，老伴忽然駐足。他指著對岸蘆葦叢中的一對白鷺，眼里閃著光。我望著他專注的側(cè)臉，想起四十年前在太湖邊，他也是這樣指著水鳥教我辨認(rèn)種類，那時他的眼睛里有星星。</p> <p class="ql-block">夕陽西下時，我們沿著湖邊小徑慢慢走著。老伴的手始終牽著我，就像三十年前產(chǎn)房外那個緊張的清晨，他的手心也是這樣微微沁著汗。湖面泛著金光，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p> <p class="ql-block">歸途經(jīng)過一片蘆葦蕩，老伴忽然轉(zhuǎn)身對著我笑。秋風(fēng)掠過，幾片蘆花飄落在他肩頭，我伸手替他拂去，他卻輕輕握住我的手。遠(yuǎn)處傳來悠揚的笛聲，驚起蘆葦叢中棲息的水鳥。</p> <p class="ql-block">在臨湖的觀景臺稍作停留，老伴讓我靠在欄桿邊休息。他細(xì)心地替我整理圍巾，動作輕柔得像三十年前為我系上這條圍巾的那個雪夜。湖面微波粼粼，倒映著天邊最后一抹晚霞。</p> <p class="ql-block">穿過蘆葦叢生的棧道時，老伴忽然放慢腳步。他悄悄握緊我的手，就像年輕時帶我走過鄉(xiāng)間小路那樣。秋風(fēng)吹過，蘆葦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我們共同走過的歲月。</p> <p class="ql-block">在一處僻靜的棧道盡頭，老伴忽然駐足。他望著遠(yuǎn)處的山巒，輕聲說起年輕時的往事。秋陽透過蘆葦在他臉上跳躍，我望著他鬢角的白發(fā)，想起那些在茶田里共同度過的春秋。</p> <p class="ql-block">回到主路時，一群學(xué)生正在拍照。老伴悄悄拉住我的手，就像年輕時約會怕被人看見那樣。我們看著學(xué)生們在環(huán)形建筑前嬉笑，恍惚間又看見了彼此年輕時的模樣。</p> <p class="ql-block">路過一處奇石，老伴拉著我停下。他指著石頭上的雕塑，說起其中的典故。我望著他眉飛色舞的樣子，想起三十年前他第一次帶我逛博物館時，也是這樣滔滔不絕地講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