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請讓我們跟隨畢淑敏老師的腳步,一起去領略非洲這片神秘又神奇的大地吧!</span></p> <p class="ql-block">我和珊德拉夫人的再次交談,是在贊比亞飛濺的瀑布旁。喜好徒步的旅人們看完了這一處瀑布,又到1000米之外的地方去看另一處瀑布。</p><p class="ql-block">我因為腳有舊傷,不愿意讓它過度勞累,就放棄了繼續(xù)前行。珊德拉夫人又和我坐到了一張咖啡桌旁。</p><p class="ql-block">我沒話找話的說:您為什么不去看新的瀑布?據說那一處的水勢比這一處要大,高度也更甚。</p><p class="ql-block">珊德拉夫人不屑的說:瀑布都是差不多的水從高處跌落下來,然后復原,只是高度和寬度不同而已。我已經看過世界上最大的,第二大的、第三大的等等瀑布,不打算再賞光看這個小不點兒的瀑布了。</p><p class="ql-block">我大笑說,你一定到過很多很多國家。</p> <p class="ql-block">她說:是的,很多。但是這列非洲之傲我就已經是第7次乘坐了。</p><p class="ql-block">我?guī)缀鯊囊巫由系湎聛恚m然之前從宣傳資料里就知道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乘坐“非洲之傲”,但總覺得那是小概率事件,是個招來人的噱頭。</p><p class="ql-block">現在倒好,咫尺之遙就有個人現身說法,而且不是一次兩次,是7次。天吶!別的姑且不說,但是這盤纏錢就不是個小數目。</p><p class="ql-block">雖然知道直接問對方的財務情況是不禮貌的行為,但我還是忍不住好奇。</p><p class="ql-block">我變換了一下說法,使她聽起來不大像是打探隱私的樣子。</p><p class="ql-block">我裝作隨意的說:那非洲之傲要感謝您為他們的運營做出的貢獻了,這7次的票款可不少。</p><p class="ql-block">她說:是的,不過這算不了什么。我在世界各地都有房產,從巴黎的市中心到歐洲的某個小國鎮(zhèn)子,只要是我喜歡的地方都有。</p> <p class="ql-block">現在明白了,老人家原來是個跨國房產主。</p><p class="ql-block">我說:我很想知道非洲之傲有什么特別吸引您的地方嗎?</p><p class="ql-block">她呷了一口苦咖啡說,飲食、服務、氛圍、風光。</p><p class="ql-block">我說,的確,這些都是非常吸引人的。</p><p class="ql-block">她淡淡的說,這些都完全吸引不了我。雖然他們的確做得很好了。</p><p class="ql-block">我是真真的奇怪,既然這些都不足以構成持久的誘惑,那是什么吸引你一次又一次登上非洲之傲呢?</p><p class="ql-block">她前傾著身體,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湊到我的耳邊,悄聲說,我告訴你,是搖晃。</p><p class="ql-block">搖晃什么意思?我莫名其妙。</p> <p class="ql-block">看到我滿臉狐疑,她似乎有點兒氣惱我的不理解,說,不要這么大驚小怪的,是的,就是搖晃,火車車廂在行進中不斷的搖晃,讓我想起母親的搖籃。誰能在我們成年之后,讓我們回到這種嬰兒時代的美好感覺中?沒有,沒有任何人能有這種法術。就算是我們的母親還在,她想做也做不到,她沒那個力氣,我們也太大了。但是蒸汽機車可以做到這種有節(jié)奏、有韻律的充滿了愛意的搖晃,有讓人沉醉的魔力,我就是因為這個搖晃才一次又一次的登上非洲之傲。</p> <p class="ql-block">至于半路上的這些小插曲,比如黑人樂隊的演奏啊,徒步走向遠方的瀑布啊,還有什么牽著獅子漫步等等一干程序,我都爛熟于心。他們沒有任何新意,只是插科打諢的小把戲。你是第一次來,自然感覺很開心,但我已經走過很多次了,一切都在我的已知范圍內。</p><p class="ql-block">珊德拉夫人說這些話的時候并不看我,她的窄沿兒盆狀櫻紅色呢帽由于水霧浸染,顯得比干燥時的顏色要深一些,透出點點血色的猩紅。</p><p class="ql-block">我和這位有著英國血統的老婦人進行著對我來講非常陌生的談話,在此之前我從未接觸過這種邏輯。你可以不被它折服,但不能不被他打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