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奶奶去世的時候,我還幼小,只是知道跟著大人一起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父親去世的時候,我剛參加工作不久,我痛哭,因為我知道沒有了父愛,這個家少了一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媽媽去世的時候,我慟哭,因為不僅僅知道沒有了母愛,更知道從此人生沒有了來路,只有歸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網(wǎng)上有句話叫“你所害怕的鬼,其實是別人思念的人”。媽媽在南昌醫(yī)院去世的時候,看著媽媽慈祥平靜的臉,我只覺得媽媽沒走,她只是睡的很香。晚上,在家為媽媽守靈,我總盼望著媽媽突然從門外走進來嗔怪我們,看看我們。這時候,我真心希望有鬼了,因為這樣,就可以看見媽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是一個唯物主義者,從不信神鬼,但父母去世之后,每到清明、中元、冬至等祭祀節(jié)日,我都會用自己的方式去緬懷他們,這是一種心靈和愛的寄托。隨著城市文明建設(shè)的推進,燒錢紙點香燭這些舊風俗雖然沒禁止,但只能到指定的比較遠的地方去,所以,近幾年中元節(jié)我也沒有再給父母燒過紙錢。我想,清明節(jié)一次燒夠吧,中元、冬至只能遙寄哀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偉人周恩來總理在表達對鄧穎超的愛時說過,我這一生都是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者,唯你,我希望有來生。只有對最愛的人,才會一時“唯心”,對愛人如此,對父母更是如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法國畫家高更有一幅名畫《我們從何處來?我們是誰?我們向何處去?》,這個追問是西方哲學的起點,但是我們中國人我們中華民族卻完全沒有這個困惑。儒家很早就把這個問題解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這不是什么玄之又玄的東西,而是我們的關(guān)系、我們的血緣、我們的族譜。我們的來處,就是我們的籍貫、我們的姓氏、我們的祖先。我想,中華民族之所以五千年生生不息、薪火相傳、弦歌不輟,這些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過的節(jié)日、傳統(tǒng)以及根植于民族心靈深處的孝道,不正是讓中華優(yōu)秀文化傳統(tǒng)繼承、發(fā)展、賡續(xù)的載體和平臺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逝者歸根,生者尋根。在共同祭祀、緬懷逝去的親人中,我們成為家族鏈條的一環(huán),將個體生命嵌入家族的歷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過中元節(jié)中,我們又在接受中華民族傳統(tǒng)的生命教育、死亡教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們過中元節(jié),應(yīng)該感悟到我們害怕的不是鬼,而是對生命的不負責任。我們要深深地感受到,對人生最大的負責,就是活在此時,活在當下。珍惜時間,享受生活,不浪費生命中的每一寸光陰,才能不負韶華,不負此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讀懂中元,才知人這一生,從何處來,往何處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寫于2025年9月6日早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