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游記（五）二木 <p class="ql-block">文圖/二木</p> <p class="ql-block">落日給青銅的經(jīng)脈鍍上梵文</p><p class="ql-block">每道裂痕都是苦行僧的筆跡</p><p class="ql-block">在風(fēng)沙中刻寫千年偈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枯枝刺破蒼穹的經(jīng)卷</p><p class="ql-block">彎成輪回的圓，兩頭扎進(jìn)大漠</p><p class="ql-block">將身軀還給粗壯的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逆光剪影里，駝峰與遠(yuǎn)山接引</p><p class="ql-block">有人拾起落葉，種下菩提</p><p class="ql-block">沙粒在紋理間打坐時(shí)</p><p class="ql-block">整片怪樹林同時(shí)泛起</p><p class="ql-block">新綠與鎏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倒下的繼續(xù)負(fù)重</p><p class="ql-block">站著的依然誦經(jīng)</p><p class="ql-block">誰在年輪中一邊失去</p><p class="ql-block">一邊捧出完整的星空</p> <p class="ql-block">胡楊林，這是個(gè)一直很愛的名字。我和鳳姐看過甘肅額濟(jì)納的秋天的金色胡楊，突然想看綠了，于是六月出行。其實(shí)，南疆游六月是不合適的，炎熱、沒有瓜果飄香、沒有金色的胡楊?？墒?，想來了就來了，品嘗六月的熱情款待，別樣的綠色胡楊。</p><p class="ql-block">六月的塔里木胡楊林，是荒漠中一場盛大的、寂靜的、近乎悲壯的狂歡。</p><p class="ql-block">當(dāng)熱風(fēng)開始像無形的潮水般滾過戈壁灘，天空被燒成一種近乎無情的瓷藍(lán)，胡楊林便披上了它一年中最濃烈、最矛盾的綠意。那綠是被烈日和風(fēng)沙淬煉過的、帶著蠟質(zhì)和鋒芒的深綠與灰綠，每一片葉子都像一個(gè)小小的盾牌，倔強(qiáng)地反射著驕陽的光芒。</p><p class="ql-block">走入林中， 空氣是滾燙的，裹挾著沙土和樹脂的獨(dú)特氣味，濃烈而干燥。陽光被枝葉切割得支離破碎，在布滿落葉和裂紋的土地上投下晃動(dòng)的光斑。正值壯年的樹，枝干挺拔，樹冠如蓋，郁郁蔥蔥。而那些與嚴(yán)酷環(huán)境搏斗了一生乃至數(shù)百年后的姿態(tài)：有的樹干扭曲，如虬龍盤踞，訴說著與風(fēng)拉鋸的艱辛；有的樹皮深刻皸裂，像老人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記錄著歲月的滄桑；更有那些已然死去的胡楊，它們銀白的枯枝以各種絕望而優(yōu)美的姿勢伸向蒼穹，即便倒下，也依然保持著最后的尊嚴(yán)，在沙地上刻出蒼勁的剪影。</p><p class="ql-block">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部關(guān)于生存的史詩。腳下是干裂的土地，遠(yuǎn)處是綿延的沙丘，而胡楊的根系卻頑強(qiáng)地向下深鉆，探尋著地下微弱的水源。</p><p class="ql-block">六月的胡楊林，沒有秋日萬眾矚目的金黃璀璨，它所有的，是在最嚴(yán)酷季節(jié)里迸發(fā)出的、最深沉的生的力量。它美得粗糲，美得驕傲，美得足以讓人在面對它時(shí)，對“生命”二字，產(chǎn)生最原始的敬畏。</p><p class="ql-block">我和鳳姐、阿寬是同班同學(xué)，我們是二班的，比較“二”，他們怕熱，躲在車內(nèi)不敢出來，我們?nèi)齻€(gè)“二”的在胡楊林狂拍照片。在沙漠公路也是，我們?nèi)齻€(gè)在沙漠上拍了半小時(shí)，回去酒店，我和鳳姐臉都曬紅了。</p> <p class="ql-block">從胡楊林出來，一路向北，穿越戈壁的蒼茫、雪山的凜冽、峽谷的深邃，終于抵達(dá)庫爾勒的博斯滕湖——中國的西海。這個(gè)中國最大的內(nèi)陸淡水吞吐湖是“沙漠瀚海中的明珠”，湖水湛藍(lán)如鏡。我們終于在南疆看到花海，這是荒涼盡頭最溫柔的饋贈(zèng)。誰說南疆沒有花海，誰敢說南疆沒有花海？</p> <p class="ql-block">是誰把瀚海碧玉遺落在天山南麓</p><p class="ql-block">讓博爾塔拉擎起萬頃琉璃的穹廬</p><p class="ql-block">雪峰以永恒的白描俯身讀你</p><p class="ql-block">云朵攜帶十二種星光在此停駐</p><p class="ql-block">蘆葦?shù)墓P鋒蘸滿翡翠與鉑金</p><p class="ql-block">在晨昏交界處寫下光的遺囑</p><p class="ql-block">白鷺馱著夕照飛越水天經(jīng)脈</p><p class="ql-block">把碧藍(lán)的偈語譯成粼粼帛書</p><p class="ql-block">我聽見湖心吞吐千年的潮信</p><p class="ql-block">每道波紋都是解開大地的繩結(jié)</p><p class="ql-block">駱駝刺與紅柳在沙岸盡頭燃燒</p><p class="ql-block">綠洲的脈搏撞響塔克拉瑪干之鼓</p><p class="ql-block">今夜星河必沿著孔雀河道傾瀉</p><p class="ql-block">將所有的沙漠都變成蕩漾的鏡殿</p><p class="ql-block">而博斯騰仍捧著月亮這枚銀印</p><p class="ql-block">蓋在遼闊版圖上永久的蔚藍(lán)契約</p> <p class="ql-block">游完博斯騰湖，“黎師傅，帶我們?nèi)コ贼~！”“好勒！”，黎師傅總是有求必應(yīng)，說吃魚就吃魚，絕不會(huì)帶你去吃蟹。餐廳老板是內(nèi)行人，知道我們來自廈門，做出來的魚不敢辣，不敢重味，完全打中我們的味蕾。我們七人吃掉了一條八斤重的赤鱸，一魚四吃，糖醋，炸，清蒸，湯。心滿意足中，出發(fā)吐魯番。</p> <p class="ql-block">一路向北，天氣越來越熱了。瓜農(nóng)把一車車的哈蜜瓜和西瓜擺路邊上叫賣“甜的瓜——甜的瓜——，不甜不要錢——”帶我們站路邊買瓜吃瓜，黎師傅是很在行的。切開的哈密瓜淌著蜜汁，咬一口，甜得能壓住滿嘴的沙。吃完，我們乖乖地掏出了錢。在北彊游記我說過，來新彊吃瓜是我的一個(gè)夢想，今天，這個(gè)夢想又實(shí)現(xiàn)了一次，還是站在路邊，還是喜笑顏開。</p> <p class="ql-block">六月的熱風(fēng)迎面撲來，像要把人烤化。路邊的沙丘泛著金光，遠(yuǎn)處的火焰山在熱浪里晃動(dòng)，連空氣都燙人。黎師傅打開車窗吐一口痰，被熱浪燙得哇哇叫，趕緊關(guān)上車窗，逗得我們哈哈大笑。進(jìn)入吐魯番，路邊都是葡萄園，我想，新疆種葡萄應(yīng)該就像我們廈門種芭樂那樣簡單，隨便一種就是果實(shí)累累。在這里，我們還吃到了特甜特甜的庫車小白杏。新彊太陽下山晚，日照時(shí)間長，日夜溫差大，種出來的水果都特別甜。</p><p class="ql-block">晚上，在吐魯番，很熱，膚感40幾度，嚇?biāo)缹殞毩?！趕緊的搓一頓美食壓壓驚！</p> <p class="ql-block">（未完待續(x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