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到哈爾濱的當天晚上，我先生給百濤打了個電話。他們是大學同學，幾十年來交往不少，算同學里交情較好的一個。百濤是哈爾濱人，現(xiàn)退休如候鳥般隨季節(jié)變換居住地，我們并不確定他此時是否在哈爾濱。如果提前聯(lián)系，百濤會專程等候。而我們認為，不必麻煩人。所以，到了再聯(lián)系。如果在，咱就聚聚。如果不在，那就以后再說。</p><p class="ql-block">結(jié)果天遂人愿，他們夫婦倆還真在，而且后天計劃離開，恰巧第二天，就是通話的第二天有空。我們于是愉快約定見面吃飯聊天時間地點。</p><p class="ql-block">見面的那天上午，我們先去拜了極樂寺。距離吃飯約定時間提前一小時，從極樂寺打車出發(fā)。</p><p class="ql-block">餐廳名字叫“秋林俄式西餐廳”。這么跟司機一說，司機自信的說，知道，哈爾濱就一個秋林公司嘛。兩地相聚兩公里，我們倏忽之間就到了。</p> <p class="ql-block">這里蕩開說一筆，秋林公司是1900年俄國人在哈爾濱創(chuàng)建的，至今是一間集團上市公司。秋林公司大樓有上百年了，里面已經(jīng)是一個商業(yè)綜合體。我們要到的秋林俄式西餐廳，司機說就在這個大樓里面。</p><p class="ql-block">我們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早早的在二樓找到那個餐廳位置，然后在各個商鋪間游蕩，等時間到來。</p><p class="ql-block">時間到了，我們進到餐廳。奇怪的是，我們把餐廳的大廳、包間翻遍了，也沒有找到百濤夫婦的身影。電話里百濤也納悶呀，他說他都在餐廳門口了，為什么就是見不著我們。</p><p class="ql-block">我們是在平行世界嗎，我心里默默想。這個時候，我先生再次把手機從耳朵邊拿開，仔細看。原來，人家百濤說的是“秋林洋行俄士餐廳”，并且還給了一個準確的定位圖。這完全是兩家店嘛。</p> <p class="ql-block">我們趕緊麻溜的下樓、出門、打車，好在彼此依然不遠，也就兩公里的樣子。我們在花園街口下車時，人家百濤已經(jīng)在路對面，汗流浹背等候多時。</p><p class="ql-block">于我而言，這是一場遲到的聚會。幾十年來，經(jīng)常聽到我先生、或者是他們同學聚會時提起百濤。他的名字如雷貫耳，而我竟然沒有見過。二十五年前，有一次都買好車票，去百濤工作的海拉爾旅行。臨出發(fā)前，我又因工作的事沒有成行。直到今天，我都十分后悔當初抉擇。</p><p class="ql-block">一進到餐廳，見到百濤夫人張老師，我驚訝地叫出來，我們見過呀?；貞浫绯彼縼?，又清晰又遙遠。二十年前，張老師攜幼女來九寨溝，途經(jīng)成都休整，我跟我先生去酒店探訪過。還記得那天晚上在她們房間里時，她女兒在床上蹦蹦跳跳的樣子。</p><p class="ql-block">有緣的人，真的會一見再見。</p> <p class="ql-block">百濤選的地方，是中東鐵路開通后，俄國人在哈爾濱修建的鐵路職員宿舍片區(qū)。得政府重視，把這片老房子區(qū)域維護開發(fā)出來，集餐飲、娛樂、拍照、散步于一體的休閑地。這片房子有鮮明的特點，黃墻紅頂綠門窗，粗大的煙囪筒，墻上下沿鑲嵌白色短條，錯落有致。當?shù)厝朔Q“黃房子”，或者“毛子房”。</p><p class="ql-block">餐廳里面，完全可以感受到久遠的氣息。墻上的黑白畫，述說著中東鐵路的變遷。仿古如舊的厚重桌椅，恍若你就是在時光的過去的某個午后，愜意進食。</p><p class="ql-block">我并不懂俄餐有什么特色。百濤點的是燒烤。滿滿的一托盤，除了紅腸我稍微覺得有點咸，其他我都覺得那么好?？九Ｈ?、烤雞、烤蝦、沾醬、前湯、沙拉、醬黃瓜，每一道都那么合口味，并且剛剛好。我說的剛剛好，意思是我沒有胡吃海塞，哈脹。</p> <p class="ql-block">我是一個對吃還不那么懂得節(jié)制的人。一遇到好吃的，常要塞到塞不進為止。潛意識里總是害怕下一頓沒有吃的。這是幼年貧瘠的記憶，烙進了基因。好在如今年歲大長，再亂吃會引發(fā)身體不適。這才稍稍克制。感恩這一餐美味，那么入口而又沒有撐著。這份感覺一并放進了回憶里，成為美好的一部分。</p><p class="ql-block">最難忘的，還有格瓦斯。百濤點了兩種，我個人更喜歡像啤酒顏色的那種，而不是像可口可樂顏色的另一種。百濤介紹過，我忘記他們各自的名字了，只好用顏色來分別。</p><p class="ql-block">美篇里曾經(jīng)有美友私信問我，你去了那么多地方，有沒有什么地方是你再想去的？</p><p class="ql-block">當然有啊。盡管世界那么大，我們金錢、腳力有限，也想要去看更多的世界。一般是不會重復去曾經(jīng)去過的地方的。</p> <p class="ql-block">但有兩種情況除外。一是對我有深遠影響的我佛在的地方，比如廣東韶關(guān)。韶關(guān)有南華寺，南華寺里供有六祖慧能真身像，有虛云大師紀念堂。再就是有故人在的地方，比如哈爾濱。</p><p class="ql-block">其實我們先走錯地方，既不能全怪我先生，也不能全賴司機。第一，誰知道秋林俄式西餐廳和秋林洋行俄士餐廳是兩家店呀，名字聽上去差不多啊。第二，百濤找的地方是今年八月九日才開的街，的士司機不知道也很在情理之中。要怪只能怪百濤太時尚，非要請我們在最有哈爾濱特色的地方吃飯。</p><p class="ql-block">不過這樣也好，過程有波折，回味更悠長。</p><p class="ql-block">期待下次再相見，不用隔那么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