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鄉(xiāng)夜雨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傍晚，天空開始有一些烏云。吃了晚飯過后，母親一如既往地打電話問給我，問我們要不要去打井水。我看天色不好，有些猶豫，姐姐倒是答應(yīng)得果斷，對天邊掛著的那幾朵烏云毫不在意，甚至都沒有帶一把傘就拉著我出了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親住在她工作的那里，而我們住在城關(guān)四小的旁邊，有十五分鐘的腳程。平常飯后散步或者是去打井水，都是通了電話之后就出門，在說好的地方碰面，再一起沿著江邊散步，因為順路，偶爾會拿上幾個空瓶子去打井水回家喝。</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走到半路，我見天上的烏云漸漸增多，便打電話給母親，想著改日再去。母親接到我的電話時，已經(jīng)往井那邊去了，電話里讓我們沿江而上，等她打完水回來能在路上相遇。天已經(jīng)陰沉下來了，但母親已然在去打水的路上，我和姐姐自然是不會中途折返，便沿江而上去跟母親會合。</p> <p class="ql-block">（手機(jī)拍攝）</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走到九龍大橋，城區(qū)那邊的天已經(jīng)見不到一點(diǎn)白云，成片的烏云像一群老虎臥在高樓頂上，儼然有了“黑云壓城城欲摧”的氣勢。我和姐姐繼續(xù)沿著濱江步道往上游走，仍未見到母親的身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又走了大約五百米，看到路的盡頭有一個身著深紅T恤衫的人影正朝我們走來，想必那是母親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親倒是不懼那些烏云，還同往日一般從容不迫地徐徐而行。姐姐接過母親背上的背篼，二話不說背上就加快腳步往回走。母親看這邊的天也烏云滾滾，才放棄沿江漫步，跟上我們的步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近來天氣十分悶熱，江邊遍是游泳的人。從濱江步道上往江邊望去，淺水區(qū)全是黑壓壓的人頭，男女老少皆玩得不亦樂乎，絲毫沒有上岸的意思。我想起兒時在河邊玩水，見天邊掛滿烏云，也是毫無歸家之意，只希望這雨越大越好，下得越猛越?jīng)隹??？磥斫厬蛩娜耸菧?zhǔn)備迎接一場痛痛快快的雨，替他們沖掉汗水、散去燥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們匆匆地往家里趕，不料才走到九龍大橋，豆粒般大的雨滴就從高空墜落，不留情面地砸下來。我讓母親趕緊跑去橋那頭的亭子里躲雨，姐姐背著背篼跑不快，我便扯著她的手臂拉著她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整個城區(qū)彷佛要面臨世界末日，只有車燈、路燈、霓虹燈在雨中透著微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知道跑也沒有用了，但還是拽著姐姐往前跑。若是小時候，我想我是心甘情愿雨中漫步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橋頭的亭子里擠滿了躲雨的人，我和姐姐擠進(jìn)人群找到母親，我們仨雖說一路跑進(jìn)前進(jìn)，還是被雨從頭到腳淋了個遍。</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雨一時半刻停不下來，我們在亭子里等雨漸漸小下來，便背起背篼走了。母親從亭子出來往左邊走，便是她工作的地方；我和姐姐要直走過石橋，再左拐直行才到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九龍路口和母親分開后，我和姐姐想著已然渾身濕透，便學(xué)著母親徐徐而行了。這會兒倒是覺出“何妨吟嘯且徐行”的滋味，別有一種坦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到家，仍然淅淅瀝瀝下著小雨。沖過澡后，姐姐就喊著吃飯了。我在門口支了個板凳，一邊吃著家常味，一邊聽雨，突然覺得好像也不是那么凌亂，雨沙沙作響，像在播放一首煙雨江南的純音樂。</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場雨驅(qū)散整個小城的悶熱，晚上很涼快，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睡個好覺在炎炎夏日里，可是機(jī)會難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晚，我聽著窗外的雨入睡，不記得是否做夢或是做了什么夢，反正一夜安眠，是個好覺。</p> <p class="ql-block">（手機(jī)拍攝）</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文字:林深</p><p class="ql-block">圖片:林深/網(wǎng)絡(lu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