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七夕夜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我們與劉繼祥共赴一場文學(xué)之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鄭旭東</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8月29日,農(nóng)歷七月初七,正是七夕。這一日的記憶,如中央大街磚縫里嵌著的月光,清透又難忘。這天,我在蘿北縣參與黑龍江省楹聯(lián)家協(xié)會的采風(fēng)活動,下午五點剛下高鐵,便急著打車往中央大街的中央書城趕——劉繼祥老師的講座,我斷不愿錯過。</p><p class="ql-block"> 七夕的中央大街早成了人的海,摩肩接踵里盡是節(jié)日的暖。等我氣喘吁吁擠到現(xiàn)場,報告廳里的講座已悄然開場。這不是我第一次聽劉老師講學(xué),每回都像被一場深潭般的力量牽引,而這回,他講的是《烏云深處的燈火》——那本我曾反復(fù)品讀的小說,關(guān)于物質(zhì)時代里的靈魂叩問,關(guān)于人在追名逐利、愛恨糾纏中,如何面對精神的荒蕪、情感的迷航,又怎樣在道德的微光里尋得救贖。</p><p class="ql-block"> 這次講座,他未脫稿,卻也絕非刻板念讀。講稿的字里行間本就藏著溫度,經(jīng)他抑揚頓挫地道來,像把書頁里的故事輕輕拎了出來,在聽眾眼前活了。我一路奔波的倦意,早被這聲音里的力量沖散,只跟著他的節(jié)奏,沉進那本靛藍色封皮的書里。</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知劉繼祥的創(chuàng)作路數(shù),這部《烏云深處的燈火》,是他筆耕幾十年攢下的精粹。他寫人性的褶皺,寫情感的濃淡,寫男女心底的軟,更寫在混沌里對真善美的喚——這哪是書,是他讀了半生書、悟了半世人生,才釀出的透亮。</p><p class="ql-block"> 夜里的中央大街仍沸著人聲,可一踏進易聞思修書店,滿室都靜。燈光落在聽眾臉上,有全國知名的作家,有穿制服的公務(wù)員,有揣著筆記本的文學(xué)愛好者,還有眼神亮閃閃的少年。最叫人動容的是,一群從蕭紅故鄉(xiāng)趕來的老干部和青年作者,坐得筆直,眼里全是盼。我到的時候,報告廳早坐滿了,連過道都添了折疊凳,眾人目光聚處,劉繼祥穿件深色中式上衣,靜靜坐在臺前,像株穩(wěn)穩(wěn)的樹。</p><p class="ql-block"> 他開場很特別,只三言兩語解了“易聞思修夜書房”的意,沒多余寒暄,徑直翻開那本靛藍封皮的書:“今晚我們一起尋找烏云深處的光。”聲音不高,卻像顆石子落進靜水里,全場瞬間斂了聲息。</p><p class="ql-block"> 他的講座從不用PPT,只揀著書里的人說——“我”、余聲、冬冬、吳若、烏云、林娜,還有那個“星星女人”。這些人在生活里或空虛、或失意、或彷徨,他講他們的故事,更講故事里的人心?!拔镔|(zhì)滿足后的精神空虛,是這個時代最隱秘的疼痛?!彼捯魟偮?,臺下便有細碎的認同聲,像風(fēng)吹過草尖。</p><p class="ql-block"> 講到“星星女人”時,他眼里忽然亮了:“她不是虛構(gòu)的影,是每個人心底善念的投影?!鼻芭乓晃荒贻p女士忽然低了頭,指尖在眼角輕輕擦過。我懂這份觸動——那是個浸著東方女性賢淑的角色,婚姻是她的歸宿,便守著這份歸宿,任誰也動不得她的安穩(wěn)。哪怕丈夫成了植物人,她也忍辱負重,把兩人的花樣年華翻來覆去地憶,后來在“我”的暖心里,才慢慢在陽光下輕唱。還有林娜,也是這般有骨的女子,“我”有了新歡時,她頂著生存的難,仍桀驁地潔身自好;等“我”跌進情感低谷,她又及時出現(xiàn),把那些看似隔了時代的婚戀操守,穩(wěn)穩(wěn)拉回了現(xiàn)實。這哪里是寫人,是寫一種藏在煙火里的韌。</p><p class="ql-block"> 互動環(huán)節(jié)最是暖。第一個站起來的是位戴眼鏡的女教師,輕聲問:“物質(zhì)主義盛的時候,文學(xué)還能改什么?”劉繼祥溫和一笑:“文學(xué)攔不住烏云聚,卻能在每個人心里點盞不滅的燈?!闭坡曇幌伦佑科饋?,像潮漫過報告廳。又有位女士聲音渾厚:“書里人的救贖路,能給我們啥啟示?”他翻開書的最后一章:“救贖從不是突然的頓悟,是每回日常的選擇湊成的。就像此刻,我們坐在這里說精神,這本身就是救贖。”</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兩個鐘頭,沒人低頭看手機,沒人悄悄說話,更沒人提前走。等他讀到“雪地里跪成一座墓碑”,整個屋子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我身旁的老先生一直往前傾著身,鏡片后那雙眼睛,亮得像落了星。</p><p class="ql-block"> 散了場,讀者仍圍著他說不完。書店的人悄悄講,這是今年最火的一場文學(xué)講座。電子屏亮遍世界的時代,還有這么多人肯趕過來,聽一場純文學(xué)的談,本身就像盞暖燈,在風(fēng)里明明滅滅。</p><p class="ql-block"> 書架旁,幾個中年人低聲聊:“原來不只有我迷茫?!薄艾F(xiàn)在就買這本書去?!?lt;/p><p class="ql-block"> 初秋的哈爾濱,風(fēng)里帶了點涼,可這方飄著墨香的小天地,正用最老的方式——人圍著人,話對著話——做著這個時代最珍貴的靈魂對話。劉繼祥和他的《烏云深處的燈火》,恰是那盞燈,在路口亮著。</p><p class="ql-block"> 他寫的就是我們,是現(xiàn)代人揣著對生命、愛情、價值的幻想,卻在道德的搖晃里、瑣碎的磨里,慢慢黯淡的心;是想在生活的火上舞出璀璨,偏被世俗壓得惆悵的疼;是在滿是陷阱的世間補不好情感的裂,不得不向現(xiàn)實低頭的難;更是在社會慣性里,成了感情與精神的貧者,藏不住的惶惑與孤寂。他站在闊大的時代背景里寫這些,筆鋒里有傷感,有悲涼,卻藏著對人前景的關(guān)切,對自己內(nèi)心的檢省——用細筆描世態(tài),用速寫切肌理,把平凡人生寫進了凝重又孤漠的美里。</p><p class="ql-block"> 這夜真難忘。七夕里,聽一群因文學(xué)相聚的“有情人”講愛情、講人生,過得既有情,又有義,浪漫得很,也瀟灑得很。這記憶,怕是要在心里存很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