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昵稱:一縷陽光</p><p class="ql-block">美篇號:26178143</p><p class="ql-block">圖片:來源于網(wǎng)絡(luò),致敬原作者!</p> <p class="ql-block">抒情散文詩:今日七夕</p><p class="ql-block"> 文/一縷陽光</p><p class="ql-block"> 七夕,這一念出來,舌尖便沾上了蜜。</p><p class="ql-block">像小時候偷嘗的冰糖,甜得人顫巍巍的,又忍不住一遍遍舔嘴唇——那時我總躲在灶房后,看著媽媽端著搪瓷碗去曬谷場,碗沿沾著的糖渣落了半路,我蹲在青石板上數(shù),數(shù)到第七顆時,風(fēng)裹著茉莉香撞過來,我一回頭和你撞個正著,耳尖紅得比灶膛里的火苗還燙。</p><p class="ql-block"> 銀河傾瀉的夜晚,我總疑心天空是塊被揉皺的綢緞——那些星子,原是你我未寄出的情書,被時光的巧手繡在深藍的緞面上。它們明明滅滅,像你欲言又止的眼眸。記得那年七夕,你攥著半塊桂花糕來找我,說“牛郎織女今晚要相會”,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只把糕紙疊成小船,放進院角的溪水里。我盯著紙船漂遠,聽見你小聲說:“要是它漂到銀河邊,織女會把星星分你一半?!蹦菚r我信了,連溪水濺濕褲腳都顧不上,只追著紙船跑,笑聲撞碎了滿院星光——現(xiàn)在想來,你眼里的期待比星星還亮,而我傻笑著追紙船的模樣,大概也亮在你的記憶里。</p><p class="ql-block">如今城市把天空折疊成方寸,可思念偏要漫溢。我站在窗前,風(fēng)掀起紗簾,捎來樓下桂花的香。鬼使神差地,我摸向手機,屏保是你去年送我的銀杏葉標(biāo)本——葉脈里還藏著秋日的呢喃。指尖懸在屏幕上三秒,終究沒點開相冊。我知道,相冊里存著三百張銀杏照:深秋的銀杏大道上,你踮著腳夠最高的那片葉子,圍巾被風(fēng)卷起來,露出后頸一小片雪白的皮膚;你舉著葉子沖我笑,發(fā)梢沾著碎金般的陽光說:“標(biāo)本會比新鮮葉子保存更久”??纱丝汤涔庀碌钠帘7褐S,倒像你前幾天視頻時,眼角新添的那道細(xì)紋——我盯著那道紋看了太久,直到手機屏保自動熄滅,才驚覺鍋里的粥早糊了,焦味漫上來,混著我鼻子里泛開的酸。</p><p class="ql-block"> 街角的咖啡店飄來琴聲,像一尾銀魚游進朦朧中的夜色。情侶們低頭耳語,發(fā)梢沾著糖霜般的月光。我望著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竟與多年前的少年重疊——他攥著半塊桂花糕,等在老槐樹下,等那個扎羊角辮的小姑娘跑過青石板路,裙擺掃起一陣帶著桃花香的晚風(fēng)。可此刻的我,手里提著超市買的速凍餃子,公文包夾層里塞著你塞的潤喉糖——你總說我熬夜寫稿子嗓子疼,可你不知道,我昨天整理舊物時,翻到了你十六歲時寫的信:“等我老了,要給你煮一輩子熱粥,每粒米都要熬出星星。”現(xiàn)在粥在鍋里咕嘟作響,我望著窗外飄起的細(xì)雨,突然想起你那天說“今晚要加班,別等我吃飯”——原來“永遠”不是鵲橋相會的轟轟烈烈,是加班時你熱了又熱的粥,是我咳嗽時你塞在我包底的潤喉糖,是我們明明隔著山海,卻仍固執(zhí)地把“明天”過成“今天”的模樣。</p><p class="ql-block">露水漸重了。我伸手接住一滴,它在我掌心凝成小小的宇宙:那里有牛郎織女未說完的話,有嫦娥衣袖里抖落的桂花瓣,有你鬢角新生的白發(fā),和我藏在詩行里不敢說破的眷戀——其實我早想告訴你,我不是在等鵲橋,是在等每一個清晨你替我擠好的牙膏,等每一個深夜你為我留的夜燈,等我們老了坐在搖椅上,翻著老照片說“那年七夕,你追的紙船漂到哪去了”時,彼此眼里還沒褪盡的光。</p><p class="ql-block"> 原來最動人的,從來不是鵲橋相會,而是我們明明知道“永遠”沒有終點,卻仍愿意在每一個“此刻”里,認(rèn)真地、笨拙地、固執(zhí)地,把日子過成值得鐫刻的七夕。</p><p class="ql-block">今夜,請允許我做片刻的癡人。相信云朵是織女遺落的紗巾,相信流星劃過天際時,會為我們捎來一句遲到的“晚安”。當(dāng)光纖里的情書穿越光年,當(dāng)秒針與分針在表盤上相擁成詩,我終于懂得:所謂永恒,不過是把每一個“此時此刻”,都過成值得鐫刻的七夕——是你剝好的核桃仁還在碟子里,是我藏起的潤喉糖紙還沒扔,是我們一起走過的、每一步都沾著星光的、平凡的日常。</p><p class="ql-block">你看,連月亮都羞赧地躲進云層了——它定是瞧見了人間萬千燈火里,那些相視而笑的瞬間,那些無需言語的懂得,那些比銀河更浩瀚的、藏在粥里的、藏在潤喉糖里的、藏在每一個“此時此刻”里的,平凡的愛意……</p> <p class="ql-block"> 此詩通過“粥里的核桃仁”“包底的潤喉糖”“碟子里的糖紙”等日常符號,將“永恒”的哲思落地為“認(rèn)真活在每一個現(xiàn)在”的生命態(tài)度——這是詩的浪漫,又賦予其更踏實的溫度,讓“七夕”不再是某一天的儀式,而成為所有“彼此在意”的日子的注腳。</p> <p class="ql-block">后記</p><p class="ql-block"> 好的抒情詩,從不是靠宏大的修辭堆砌情感,而是用“顯微鏡”般的筆觸,放大那些被忽略的、屬于“具體的人”的情緒褶皺。當(dāng)“舌尖沾蜜”的甜有了具體的味覺記憶,當(dāng)“踮腳尖”的浪漫有了觸碰到發(fā)絲的溫度,當(dāng)“永恒”的頓悟有了白發(fā)與熱粥的注腳,詩中的“我”便不再是抽象的抒情主體,而成為每一個在時光里認(rèn)真去愛的人的縮影。如此,七夕的甜便不再屬于某個節(jié)日,而成為所有“此時此刻”的注腳——這或許就是抒情詩最動人的力.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