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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記·人間情事

老男孩

<p class="ql-block">暮色漫過巷口時，賣花姑娘的桶里還剩最后兩枝玫瑰，花瓣上凝著的水珠，像極了巷尾老夫妻手里相握的溫度——老爺爺顫巍巍替老伴攏了攏被風(fēng)吹亂的銀發(fā)，指腹蹭過她眼角皺紋的模樣，比任何情話都更顯綿長。</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穿校服的少年在公交站臺來回踱步，懷里揣著用作業(yè)紙包好的巧克力，指尖反復(fù)摩挲著包裝邊角，直到穿碎花裙的女孩跑過來，他耳尖紅透，把巧克力往她手里塞時，連一句“七夕快樂”都說得磕磕絆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咖啡館臨窗的位置，一對情侶正共看一本舊相冊。男生指著某張泛黃的照片笑，說那年在山頂?shù)热粘觯齼龅弥蓖麘牙镢@；女生嗔怪地拍他手背，眼里卻盛著化不開的軟。窗外的雨絲斜斜落著，他們的影子在暖黃燈光里疊在一起，成了最溫柔的剪影。</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其實人間的男歡女愛，從不是鵲橋相會那般盛大的傳奇。是清晨餐桌上溫好的牛奶，是晚歸時留著的那盞燈，是走在街頭時自然牽起的手，是白發(fā)蒼蒼時還能并肩看晚霞的尋常。七夕的星子再亮，也亮不過塵世里這些細碎的、滾燙的、藏在煙火氣里的真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