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刀郎在《圓滿》里唱“人生如何能圓滿”,從前在港口聽著機器轟鳴、看著貨輪時靠泊或駛向遠方,我總覺得這問題遙遠。直到退休后,日子慢下來,才慢慢懂了,圓滿從不是追逐一個終點,而是把歲月過成心之所向的模樣。</p> <p class="ql-block">離開多年奮斗崗位的日子,沒有了早出晚歸的匆忙,卻多了份“發(fā)揮余熱”的踏實。港口偶爾會邀我回去看看,踏上熟悉的港區(qū),繁忙的碼頭、吊機的軌跡都還是老樣子。我把多年攢下的安全生產(chǎn)經(jīng)驗說給年輕同事聽,指出流程里藏著的隱患,像當(dāng)年在崗時那樣細(xì)致。這時總會想起歌詞里“朋友今世義,我一定珍惜”,港口的這些后輩、老友,何嘗不是另一種緣分?那些一起熬過的加班夜、一起解決的突發(fā)狀況,早成了心里暖著的情誼,如今能再為這份“義”添點力,便覺得人生的這一段,沒留白。</p> <p class="ql-block">閑暇時擺弄相機,是退休后最愜意的事。清晨蹲在公園花壇邊,等露珠從花瓣上滾下來,按下快門的瞬間,陽光剛好漫過花尖。把照片配上早安語發(fā)朋友圈,或是整理成美篇,寫幾句花草的小性子,倒像是給生活寫注腳。就像《圓滿》里唱的“心識隨時光流轉(zhuǎn)”,從前眼里是貨輪的航向、貨物的數(shù)量,如今看得見朝霞染天、晚霞鋪海,連風(fēng)掠過樹葉的聲音都聽得更真切——原來日子的豐盈,藏在這些被忽略過的細(xì)碎里。</p> <p class="ql-block">最珍貴的,是和愛人一起走天下的時光。在江南水鄉(xiāng)的青石板路上,看烏篷船劃過橋洞;在旅途的山頂上觀日出,看云海漫過山巒。我舉著相機拍她笑起來的模樣,她不斷的提醒我注意這注意那,這時便懂了“愛人今世緣,我一定珍惜”的分量。千難萬劫換今生相遇,退休后的旅途,不過是把年輕時沒來得及細(xì)品的陪伴,一點一點補回來?;貋韺懹斡洉r,字里行間都是暖,那些風(fēng)景因為有了她,才成了真正的“圓滿”。</p> <p class="ql-block">清晨打八段錦,午后泡杯茶讀新聞,傍晚和愛人散散步,有時去游泳館暢快游幾圈——這些平常的日子,沒有波瀾壯闊,卻藏著安穩(wěn)的幸福。想起歌詞里“父親天地情”“媽媽慈悲心”,如今自己也到了含飴弄孫的年紀(jì),才更懂父母當(dāng)年的牽掛,也更珍惜眼下的每一刻。人生哪有什么完美的圓滿?不過是珍惜了該珍惜的人,做了想做的事,讓心在歲月里慢慢沉淀,活成自己舒服的樣子。</p> <p class="ql-block">刀郎唱“娑婆堪忍里,最正覺得信”,我想這“信”,就是信歲月不會辜負(fù)認(rèn)真生活的人。退休不是休止符,是帶著從前的情誼、當(dāng)下的熱愛,繼續(xù)把人生的篇章寫得從容、寫得豐盈——這大概就是我能找到的,最實在的圓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