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實再伸援手

張修夢

——獻給向本書作者講述過相似愛情故事的阿珍圖片：網(wǎng)絡(luò) 第18章/馮實再伸援手 自從小飯店關(guān)了門，馮實看得愈發(fā)清楚一﹣美珍是越發(fā)指望不上羅平生了。這份牽掛，在他心里又重了幾分。 美珍飯店經(jīng)營失敗，又欠著馮實太多人情與錢財，再也不好意思開口麻煩他。這些日子，她總在外頭四處奔走，心思縝密的馮實，終于摸清了些眉目。 這天上午十點多，馮實把門市的事安排妥當，騎著自行車往美珍家趕。剛到樓下，正撞見美珍從樓角拐過來。她低著頭，腳步匆匆，像是在琢磨心事。這個原本開朗要強的女人，臉上那陽光般明快的笑容，終究是越來越少了。要想讓她重新笑得那樣舒展，恐怕得遇上一個像馮實這樣，對妻兒踏實負責的男人吧。人的感情就是這樣奇怪，總在生活里攪出些錯位的糾葛。馮實望著她，心里一陣發(fā)酸﹣﹣他能幫的，終究有限，何況她是有夫之婦，許多事本就不該越界。他把自行車停在那不足一米寬的過道上，美珍走到跟前才猛然抬頭，見是他，先是一驚，隨即笑了："馮實？你在這兒站著做什么？" "哦，正想上你家看看，剛到這兒就瞧見你了。" "那……上樓坐會兒？"美珍的語氣里帶著幾分遲疑。 "平生在家嗎？" "在呢，正跟那個大畢閑侃呢。" "那我就不上去了一﹣他們倆聊的話，我插不上嘴。" "哈，我也一樣。閑著沒事，出來走走。" "哦，我大概知道你在忙什么。" "你有這么神？說說看。" "不站在這兒說了，跟我走吧。我從早上到現(xiàn)在還沒吃飯，找個干凈的小吃部坐坐，好不好？" "那還不如回我家吃口現(xiàn)成的，飯菜都備著呢。" "不了不了，在他們倆跟前，我坐著也沒話說，不如找個小吃部，我吃著，你說著，倒自在些。" "非得跟你去？這可是頭一回。" "我吃飯，你說話，不挺好嗎？" "那行吧。" 兩人沿街走著，見一家新開的小飯店窗明幾凈，便走了進去，選了最角落的一張小桌坐下。離午飯時間還早，店里空蕩蕩的，沒有別的顧客。馮實給美珍點了瓶雪碧，自己要了碗肉絲面，一邊慢慢吃著，一邊閑聊起來。不知怎的，美珍心里竟有些拘謹一一跟平生結(jié)婚后，她還是頭一次單獨跟別的男人出來吃飯。她倒不怕平生知道了會多想，他在這些事上向來不在意，可這份不在意，反倒讓她隱隱有些難過。這是不是說明，他終究是輕視她的？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對輕易得到的東西便不珍惜，就像賭徒對待輕易贏來的錢？這念頭還沒太清晰，她更多是怕被熟人撞見，兩人單獨坐一桌吃飯，難免引來不必要的猜測?？煽瘩T實那副忠厚坦蕩、心無旁騖的樣子，她的心又慢慢踏實下來，反倒怪自己想多了，暗暗有些過意不去。 "說說看，是不是想開個小照相館？"馮實低頭扒拉著面條，抬眼瞅了她一下。 "你怎么知道？"美珍一愣。 "承認了？"馮實笑了笑，"前兩天你去站前那個快照中心打聽，知道那老板是誰嗎？是我朋友，以前在報社當攝影記者。我也說不清他怎么認識你，或許是有回我跟你和平生一起玩時，他見過你吧。" "呵，竟有這么巧的事。" "你是不是……有點信不過我？"馮實低頭用筷子挑著面條，突然問了一句。 美珍心里一慌，連忙擺手："怎么會信不過你？實在是．....麻煩你太多了。" 馮實聽了，緩緩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望著她，眼里像是有淚光在閃。他看見美珍那雙好看的手，正無意識地在雪碧瓶身上慢慢摩挲。他的目光落在那兩只細嫩的手上，閉了閉眼，終于開口："美珍，我贊成你開小照相館。這對你來說，或許比開飯店更合適。中學(xué)時我就發(fā)現(xiàn)，你美術(shù)課好，構(gòu)圖特別有感覺。你這人又人緣好，適合開這種帶點藝術(shù)味兒的小店。地方我已經(jīng)給你看好了，錢也替你張羅齊了。下午我?guī)氵^去瞧瞧，要是覺得行，那地方是現(xiàn)成的熱灶，準備兩三天就能開張。" 美珍完全沒料到他竟想得這樣周全，心里對這個寬額方臉的男人充滿感激，脫口而出："我要是有你這樣一位親哥哥就好了一一不，其實親哥哥，也未必能做到這份上。" 馮實正準備吃最后一口面條，聽見這話，猛地抬起頭。美珍的話像一顆石子，在他心里蕩開層層漣漪，說不清是甜是澀。更讓他心頭一顫的是，美珍的眼睫毛濕了，粉白的臉頰上，像是朝霞映著新草，掛著幾滴晶瑩的晨露。（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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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連載】愛情好辛苦//第18章/馮實再伸援手

張修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