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小廝的憂郁(二十二)</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韓際中</p><p class="ql-block">早晨小廝起得很晚，從玻璃窗凝結(jié)的冰花的邊緣射進(jìn)幾縷陽光，顯得屋里金燦燦的。</p><p class="ql-block">小廝看見父親仍然在酣睡，就悄悄地穿上衣服下了地。過了走廊，來到廚房，母親正在往紅堂堂的爐火里添煤，紅磚做的火墻散發(fā)著撲臉的熱氣。小廝打了個哈欠說:“媽媽早！”</p><p class="ql-block">母親用手指點劃著他的腦門說:“早什么早？太陽都曬屁股了！”</p><p class="ql-block">九妹正在灶臺下填柴火，聽到后哈哈大笑！小廝看見鍋上冒著很大的蒸汽，蒸汽里飄著一股子香味，剛想問做啥好菜了？九妹搶先問道:“你跟爸談了嗎？”小廝做了個Ok的手勢。</p><p class="ql-block">母親也來傾聽，小廝把父親的真實想法和九妹說了，九妹微笑著說:“看來毛病出在我身上啊！明兒我就給六哥打電話讓他回來?！?lt;/p><p class="ql-block">母親說:“不用急，他好容易有機(jī)會到你四哥家去，就讓他多住幾天?！?lt;/p><p class="ql-block">小廝從家里回學(xué)校的第一天晚上，就挨了打，最可氣的是不知道是誰打的他。</p><p class="ql-block">周一的晚自習(xí)，李立新從外面喊道:“小廝，外面有人找！”</p><p class="ql-block">小廝什么也沒想就出去了，看走廊里沒有看到找他的人，就問走到四班門口的李立新，李立新說了倆字:“外面！”就回自己班了。</p><p class="ql-block">小廝就下樓到樓門外去找，他剛走下樓梯，就看兩個黑影從樓梯背后轉(zhuǎn)出來，小廝感覺不好，這兩個人已經(jīng)抓住了他，其中一個抓住他的頭發(fā)，往下一拽，抬起的膝蓋正好墊在他的鼻子上，小廝感覺到酸酸的，一股熱流涌了出來，那兩個人在他背上擂了幾拳，然后跑掉了。</p><p class="ql-block">可巧班里的很多同學(xué)都出來了，都是自己班的同學(xué)，外班只有一個李立新。前呼后擁的要送他去醫(yī)院，小廝覺得背上的幾拳都沒打疼，大晚上的，跑醫(yī)院影響不好，就說沒事的，不用去醫(yī)院，就是鼻子出血了，止住就行了。</p><p class="ql-block">同學(xué)們就開始把他送到寢室，幫他止血，尤其是李立新，又拿棉花又拿紗布的，預(yù)備的真夠全的。幾個女同學(xué)也來了，其中也有尤香。</p><p class="ql-block">止住血以后小廝讓同學(xué)們回教室。李立新要留下來陪小廝，尤香白了他一眼，說:“別裝好人了，大家伙誰看不清楚，就是你干的，一點都不巧妙，真讓人害臊！”</p><p class="ql-block">李立新一臉無辜，攤著手說:“”不是我！”</p><p class="ql-block">小廝說:“是你也沒事，你快回去上自習(xí)吧！我想一個人呆會兒。”</p><p class="ql-block">李立新仍然辯:“真的不是我！”</p><p class="ql-block">看小廝也不瞅他，自覺沒趣，訕訕地走了。小廝懶得去想這事兒，躺在下鋪的床上拿起一本書讀起來。</p><p class="ql-block">下晚自習(xí)，同寢的同學(xué)回來都問小廝怎么樣？小廝說沒事的。等李立新回來，大家都不言語了。小廝躺在被窩里，把書一扔，就困倦了。</p><p class="ql-block">今天晚上缺了往日的雜侃，都早早刷牙睡覺。這種沉悶的氣氛一直持續(xù)好幾天。后來小廝聽同學(xué)說，小廝那天晚上剛走出教室不到兩分鐘，李立新就到班級說小廝挨打了，同學(xué)們就都出去了。如果不是他找的人，他怎么那么快就知道？而且是他叫你出去的。</p><p class="ql-block">小廝問:“他為什么找人打我呀？”</p><p class="ql-block">同學(xué)們說:“你這傻瓜，你幫人尤香拿東西，還整得那么近乎，李立新能不吃醋？”</p><p class="ql-block">小廝還有點沒轉(zhuǎn)過彎來，說:“拿東西怎么啦？尤香她讓我?guī)兔Φ?，又不是我主動搭葛她。也沒有想和尤香處對象！他管得著嗎？”</p><p class="ql-block">同學(xué)們都說這事兒很微妙，然后都神神秘秘的表情。小廝心里不是滋味。</p><p class="ql-block">期末考試小廝感覺不錯，很多題都答得出乎意料的好。這次考完試大家都沒忙著回家，一方面等成績，一方面可以放松去逛街。</p><p class="ql-block">有的同學(xué)去洗澡，有的去打臺球，女同學(xué)多數(shù)都去買東西。小廝對這些不感興趣，一個人呆在教室里學(xué)習(xí)。</p><p class="ql-block">尤香進(jìn)教室收拾東西，看見小廝一人獨坐，走近一看，小廝正在看自己整理好的課堂筆記，不由拍了他一下，說考完試還這么用功，小廝對尤香笑笑，說:“革命尚未成功?！?lt;/p><p class="ql-block">尤香說因為自己讓小廝挨打不好意思。小廝說:“沒事的，也沒傷著什么?！?lt;/p><p class="ql-block">尤香說:“對了，聽說你很愛看小說，能不能借我?guī)妆荆匍e著沒事的時候看看?！?lt;/p><p class="ql-block">小廝說:“寢室有兩本，一會兒回去給你取?！?lt;/p><p class="ql-block">尤香問:“你寒假都干什么啊？”</p><p class="ql-block">小廝說:“看書、呆著?！?lt;/p><p class="ql-block">尤香說:“要不去我們那里去玩？”</p><p class="ql-block">小廝想想說看有時間就去！尤香微笑著走出去。小廝想，不怪李立新要找人打自己，尤香長得有一種純天然的美。小巧的鼻子上面稀疏幾點雀斑更顯出皮膚的透明，白皙的圓臉上有兩個甜甜的酒窩，一笑能甜到人的心里。</p><p class="ql-block">小廝也很喜歡尤香平時說話時那種溫柔的聲音，還有走路的那種節(jié)奏感，高跟鞋踏在水泥路上那種清脆的聲響。</p><p class="ql-block">下午成績出來了，小廝考了492分，全班排第三，第一還是張勇，510分。第二是財迷，505分。小廝前幾次考試都是450多分，在班級排名八九名左右，這次是一次突破性進(jìn)展。小廝有點激動，這個分如果保持下去考大本就沒問題，何況自己還在努力進(jìn)步。</p><p class="ql-block">晚飯過后，有人敲寢室的門，喊著進(jìn)來的同時大家都在驚詫，原來是尤香來朝小廝借小說，小廝從床下的紙箱里找出三本小說，還是胡宇去年留下的。</p><p class="ql-block">李立新正好也在寢室，問尤香買票了嗎？明天幾點走？尤香說走時我招呼你！李立新陪著笑笑，有點不太自然。</p><p class="ql-block">同學(xué)們都買好了第二天的車票，所以晚上沒啥事就聚在教室里聊天。只有小廝悶頭看書，其實也看不下去什么，只不過同學(xué)們嘮嗑他插不上話，他看書就是為了打發(fā)時間。</p><p class="ql-block">等就寢時間一到，大家回到寢室，很多同學(xué)都異常興奮，不睡覺。管寢室的老師早已回家了，所以男生寢室就熱鬧異常，有的寢室在打撲克，不打撲克的就瞎鬧，各個寢室亂竄，有敲這鋁飯盒亂喊的。有互相扒褲子的，吵得不行。</p><p class="ql-block">小廝想休息都難，等到一個個精疲力竭了，除了有兩伙兒打撲克的，就都東倒西歪睡覺了?？墒莿e人都睡覺了，小廝又睡不著了，他好像對各種聲音都敏感，臨床同學(xué)手表秒針的咔噠聲他都能聽得見。漫漫長夜熬到天明他才昏昏入夢。</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未完待續(x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