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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老，卻也藏著歲月的暖（散文）

張志剛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今天偶然聽見一首《不想老也老了》，旋律剛漫進耳朵，心里就像被什么輕輕撞了下，那些壓在記憶深處的碎事，竟跟著調(diào)子一點點浮了上來。</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真的是不想老呀?？裳劢堑募y路早不是笑起來才有的淺痕，發(fā)間的白絲也從最初悄悄拔去，變成如今懶得遮掩的霜色——它們都在悄悄說“你已不再年輕”。</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年輕時揣在懷里的夢，有的還沒來得及發(fā)芽，有的剛冒出點綠芽就被生活的風雨打蔫了，再回頭看，竟說不清是遺憾多些，還是釋然多些。</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總記得二十出頭那會，和伙伴們擠在出租屋里，半夜還在聊將來要干出番名堂，說這話時眼里的光，亮得像夏夜最密的星子，如今想起來，嘴角還會泛點熱。</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兒子剛上幼兒園那陣，有次學校搞活動，他記錯了時間，我揣著心往學校跑，一路沒見著他的身影，慌得手心都冒了汗。</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可如今再看他，書包都比從前沉了不少，馬上就要升六年級了，個頭躥得快齊我肩膀，說話偶爾還會擺出小大人的模樣，一本正經(jīng)地跟我討論“宇宙有沒有邊界”。</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總想把這些日子攥緊些，偏恨指縫太寬、光陰太瘦，就這么一晃，從他蹣跚學步到如今蹦蹦跳跳，竟溜遠了這么多年。</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窗外的汽鳴聲一陣接一陣，聽得人鼻尖發(fā)酸，忽然就想起剛外出打工那年。爸爸送我到車站，站在風里反復叮囑“在外別虧著自己”，話不多，可每句都砸在心上。</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他那時背還沒這么駝，頭發(fā)也只是零星有些白，望著我上車時，眼里的光像落了層霧。</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可這聲音，我已經(jīng)二十多年沒再聽過了，如今想他，只能在夢里牽牽他的手，夢里的他還是老樣子，笑著拍拍我的肩，說“回來就好”。</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母親也老了，八十多歲的人，白發(fā)爬滿了她的頭，卻還總惦記著幫我們做家務，擦桌子、擇菜，說“閑著也是閑著”，就為讓我的兒子能被照看得周全些。</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每次見她彎腰擦地的樣子，心里又酸又澀，勸她歇著，她總說“沒事，還能動”。</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想起從前她和爸爸一起開旅館時，一家人擠在小屋里，晚飯時圍著桌子說笑，爸爸會給我們分剛買的桃，母親總把最大的那塊塞給我，那樣的熱鬧多好啊。</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可現(xiàn)在兄弟姐妹們都成了家，各有各的日子要忙，一年到頭難得聚上一回，偶爾在電話里說幾句，掛了機，真的是好想念從前擠在一起的暖。</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日子就是這樣吧，帶著好多舍不得，也帶著好多忘不掉，像輛停不下來的車，就這么推著人往前走。不想老，可老了也沒關系。</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至少那些藏在心里的人和事，都還鮮鮮活活的——兒子作業(yè)本上歪歪扭扭的字，爸爸車站送別時的眼神，母親擦桌子時哼的老調(diào)子。</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還有年輕時和伙伴們說過的傻話，還有沒有跟她說的話，都在記憶里存著，陪著我們，把日子過成沉甸甸的暖。</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