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所有沉默，都是失望攢夠了的絕望。</p><p class="ql-block"> 一個人的死心，從沉默開始。</p><p class="ql-block"> 亦然最后一次和陳銘坐在咖啡館時，窗外的梧桐葉正簌簌往下落，像她心里那些碎掉的期待。以前只要陳銘晚歸，她總會追著問一句“去哪了”“和誰在一起”，哪怕得到的是敷衍的“沒什么”，也會絮絮叨叨叮囑下次記得說一聲。可那天陳銘凌晨兩點回來，帶著一身酒氣，她只是默默遞過一杯溫水，沒問一句話。陳銘反倒愣了，問她怎么不說話，她低頭擦著杯子，輕聲說“沒什么好問的”——不是不想問，是問了無數(shù)次后，發(fā)現(xiàn)所有追問都換不來真心的回答，慢慢就失去了開口的力氣。</p><p class="ql-block"> 沉默，不是因為沒有悲傷，是感覺沒有再說的意義。</p><p class="ql-block"> 上個月亦然生日，她提前一周就和陳銘提過，說想要一起在家煮個火鍋，簡單過就好。生日當(dāng)天，她從下午就開始備菜，切好的肥牛卷碼在盤子里，洗干凈的青菜擺得整整齊齊，連陳銘愛喝的啤酒都冰在了冰箱里?？傻鹊交疱仠讻鐾?，陳銘才發(fā)來消息：“臨時要陪客戶，回不來了，你自己吃吧。”換作以前，她一定會委屈地打電話質(zhì)問，會哭著說“你又忘了”，可那天她只是看著滿桌的菜，把火關(guān)掉，然后給陳銘回了句“好”。后來陳銘補了個名牌包當(dāng)禮物，她收下了，卻再也沒背過。旁人問起，她只說“不太喜歡”，沒人知道，她真正想要的從不是昂貴的禮物，是被放在心上的重視，可這份重視，她等了太久，最后連失望都懶得說出口。</p><p class="ql-block"> 心酸縱有千百種，沉默不語最難過。</p><p class="ql-block"> 有次亦然感冒發(fā)燒，渾身發(fā)冷，給陳銘打電話想讓他回來幫忙拿點藥。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那邊傳來喧鬧的游戲聲，陳銘不耐煩地說“正忙著呢，你自己叫個外賣送藥不行嗎”，說完就掛了電話。她裹著被子坐在沙發(fā)上，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眼淚無聲地往下掉。以前生病時，她會抱著陳銘撒嬌說“好難受”，會讓他陪著去醫(yī)院，可那次她沒再打電話，自己撐著去了藥店?；貋淼穆飞?，風(fēng)刮得臉疼，她卻覺得心里更疼——原來有些委屈，說出來也沒人懂，不如不說；有些難過，講多了只會更卑微，不如沉默。</p><p class="ql-block"> 人心，就像一杯燒開的水，從滾燙到冰涼，都是悄無聲息的。</p><p class="ql-block"> 陳銘后來發(fā)現(xiàn)亦然變了，不再追著他說話，不再為他晚歸生氣，甚至連他主動分享工作上的事，她也只是“嗯”“哦”地回應(yīng)。他問她是不是生氣了，她搖搖頭；問她是不是不愛了，她還是沉默。其實她不是沒情緒，是那些情緒在一次次失望里被磨平了：是約定好的旅行被他臨時取消，是答應(yīng)陪她看的電影永遠(yuǎn)排不上日程，是她深夜的脆弱永遠(yuǎn)換不來他的陪伴。就像一杯反復(fù)加熱卻始終沒人喝的水，最后只能慢慢涼透，再也熱不起來。</p><p class="ql-block"> 因為經(jīng)歷了傷害，承受了委屈，沒有繼續(xù)的必要，也沒有追問的意義。沉默，便是最后的體面。</p><p class="ql-block"> 上周亦然收拾東西準(zhǔn)備搬出去時，陳銘才慌了，拉著她的手問“到底怎么了”“能不能別離開”。她看著他，平靜地說“我們算了吧”。陳銘急得辯解，說自己只是最近忙，說以后會改，可她只是輕輕抽回手，沒再說一個字。那些話她聽過太多次了，從最初的相信到后來的麻木，現(xiàn)在再聽，只覺得多余。她把鑰匙放在玄關(guān)的柜子上，轉(zhuǎn)身離開時，沒有回頭——不是不留戀，是攢夠了失望后，連告別都不想多費口舌。</p><p class="ql-block"> 心寒了，便不再抱有任何期待了。只是用沉默，給出最后的答案。</p><p class="ql-block"> 所有沉默，都是失望攢夠了的絕望。</p><p class="ql-block"> 有句話說：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突然沉默，只有傷透過后再也看不到希望的徹底死心。沒有哪一場關(guān)系是突然崩裂的，也沒有哪一種絕望是一時興起的。所有心灰意冷，不過都是日積月累的看透；所有萬念俱灰，也不過是掙扎后的不抱希望。每一個離開的決定，也不是臨時起意的，而是量變到質(zhì)變后的心如死灰。就像亦然，她不是突然不愛了，是那些沒說出口的委屈、沒被回應(yīng)的期待、沒被珍惜的真心，一點點堆成了絕望，最后化作沉默，成了她告別這段感情的最后方式。</p> <p class="ql-block">本故事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所有情節(jié)與人物均為藝術(shù)加工，不涉及任何真實事件與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