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98、</p><p class="ql-block"> 焦志森從九臺市消防大隊返回利遠縣的第三天下午,九臺市消防大隊去安平縣亞麻廠參加撲火增援的戰(zhàn)士們,在完成撲火任務后,一路風塵仆仆地返回了隊里。</p><p class="ql-block"> 司機蔣傳明打開車庫大門,直接把車倒進車庫,副中隊長洪軍和五名參加撲火的戰(zhàn)士下車后,摘下鋼盔,解開安全帶,脫下了身上的戰(zhàn)斗服和皮靴。</p><p class="ql-block"> 滅火裝備還沒來得及擺放整齊,隊里得知消息的戰(zhàn)友們就都興高采烈地涌進了車庫。</p><p class="ql-block"> 大家把參加增援亞麻廠撲火戰(zhàn)斗的幾名戰(zhàn)士如凱旋勇士一般圍在中間。他們你一掌,我一拳地相互推搡、戲鬧著,表達著各自的興奮。</p><p class="ql-block"> 擺放完滅火裝備,大家又一起簇擁著這幾名戰(zhàn)士穿過車庫與營房間的大門和走廊,回到了各自的班里。</p><p class="ql-block"> 戰(zhàn)士們都急于想知道這次安平縣亞麻廠特大火災和增援戰(zhàn)士參加撲火戰(zhàn)斗的情況,開始圍著撲火歸來的幾位戰(zhàn)士七嘴八舌、不停地問這問那。</p><p class="ql-block"> 一班寢室里,空氣更是達到了沸點,就如同灶臺上已經(jīng)燒開的沸水鍋——“哎,江銳鋒,快給我們介紹介紹,這次安平縣亞麻廠發(fā)生的特大火災到底有多大?”戰(zhàn)士陳雙和急切地問道。</p><p class="ql-block"> “都哪些消防隊去參加撲火了?有沒有咱們春江地區(qū)以外的消防隊前去增援?”戰(zhàn)士夏新民也問道。</p><p class="ql-block"> “大火把亞麻廠的倉庫燒毀了一半還多。咱們春江地區(qū)所有消防隊都派車去增援了,不過春江地區(qū)以外的消防隊我好像還沒看到?!苯J鋒說道。</p><p class="ql-block"> “哎,傳明,去安平的公路好不好走?”</p><p class="ql-block"> “可別提了,要是手把差點兒這車都沒有辦法開。沙石公路高低不平,鄉(xiāng)間土路,坑坑洼洼。</p><p class="ql-block"> 顛簸點還不算什么,有次車轱轆差一點兒就陷進泥坑里出不來,害得大家都不得不從車上下來一起推車。就沒見過這么難走的路。”</p><p class="ql-block"> “路上開了多長時間?”</p><p class="ql-block"> “足足有十多個小時,當天晚上都快七點鐘了,我們才到達火場?!?lt;/p><p class="ql-block"> “這場大火究竟是怎么著起來的?”葉曉書問。</p><p class="ql-block"> “聽說是由于亞麻廠的一位工人,違規(guī)在倉庫里吸煙引起的。這名工人在倉庫里搬運亞麻包時,隨手把煙頭丟在了倉庫里。</p><p class="ql-block"> 煙頭引燃了亞麻包,后來又引燃了倉庫。由于倉庫著火時是在晚上,當時的風力也很大,火災就迅速蔓延開來?!笔Y傳明說道。</p><p class="ql-block"> “江銳鋒,跟我們大家詳細說一說這次參加亞麻廠撲火增援戰(zhàn)斗情況唄!”戰(zhàn)士孔國良懇求道。</p><p class="ql-block"> 看到班里的戰(zhàn)友們都這么急于想知道他們參加安平縣亞麻廠撲火戰(zhàn)斗的情況,江銳鋒就一本正經(jīng)地坐在床鋪上,清了清嗓子,開始跟大家講起了亞麻廠這場大火的撲救情景:</p><p class="ql-block"> 江銳鋒等五名戰(zhàn)士在副中隊長洪軍的帶領下,經(jīng)過一路顛簸,到達安平縣城時已經(jīng)是傍晚燈火通明時分。</p><p class="ql-block"> 他們憑借著滾滾濃煙和燒焦的亞麻氣味,還有奔走的人流,很快就尋找到位于縣城與農(nóng)村交界處的亞麻廠。</p><p class="ql-block"> 此時,火場上空濃煙滾滾,風力依然很大,亞麻廠已經(jīng)有十數(shù)間倉庫在大火中化為灰燼,廠區(qū)內(nèi)到處彌漫著難聞氣味兒。</p><p class="ql-block"> 火借著風勢繼續(xù)在向北燃燒蔓延,廠區(qū)北側(cè),又新有好幾棟倉庫已經(jīng)開始著火,火災大有燒毀所有倉庫、向廠區(qū)外居民區(qū)蔓延的趨勢。</p><p class="ql-block"> 廠區(qū)外與亞麻廠毗鄰的那些居民房屋,大多又都是自建的土坯茅草房,上面只要落上一點兒火星就很容易迅速燃燒起來,并造成火燒連營的危險局面。</p><p class="ql-block"> 戰(zhàn)士們到達火場后,來不及喝水和吃飯,副中隊長洪軍就急忙去找火場指揮部聯(lián)系,領受撲火任務。</p><p class="ql-block"> 指揮部安排九臺市消防隊、綏東縣消防隊配合安平縣消防中隊,一起負責攔截火頭,以確保廠區(qū)外居民住宅的安全。</p><p class="ql-block"> 司機蔣傳明在洪軍的指揮下,把消防車開到廠區(qū)與居民區(qū)之間的空地上,戰(zhàn)士們開始連接和鋪設水帶,迅速投入了撲火戰(zhàn)斗。</p><p class="ql-block"> 廠區(qū)外的居民看到形勢這樣危急,也都在積極開展自救。婦女、老人孩子,能動員的力量都動員了起來。</p><p class="ql-block"> 人們毫不吝嗇地把家里能用來救火的東西都拿了出來,所有被褥都被鋪蓋在房頂上,水桶、木桶、臉盆、飯盆都變成了取水的工具。</p><p class="ql-block"> 九臺、綏東、安平數(shù)支消防隊伍齊心協(xié)力,數(shù)只水槍噴射出的巨大的水柱拚命地壓制著火頭。</p><p class="ql-block"> 經(jīng)過數(shù)小時的艱苦奮戰(zhàn),火勢終于被控制在廠區(qū)內(nèi),沒有再向外蔓延,居民區(qū)的危險最終被徹底解除了。所有撲火隊伍開始向廠區(qū)內(nèi)集結(jié),集中進行火場清理。</p><p class="ql-block"> 明火撲滅了,可廠區(qū)內(nèi)的暗火還沒有滅,還在亞麻包里面暗燃。稍有疏忽和不慎,這些暗火就可能轉(zhuǎn)變成明火繼續(xù)肆虐。</p><p class="ql-block"> 戰(zhàn)士們只好忍著彌漫著濃煙和難聞的氣味兒,拖著疲憊和身軀開始著手拆一個個過火的亞麻包,向拆開的亞麻包上澆水。</p><p class="ql-block"> 又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清理,暗火才最終全部被撲滅。火災撲滅了,這時看看參加撲火的戰(zhàn)士們,因為一天一夜連續(xù)作戰(zhàn),沒吃東西,早已經(jīng)沒有了力氣,走起路來都有些踉踉蹌蹌的。</p><p class="ql-block"> 戰(zhàn)士們的眼睛都被嗆腫了,眼淚直流,想睜都睜不開。衣服也臟兮兮的,沒有一塊干凈的地方。臉被熏得像剛從井下上來的礦工,嘴唇更被煙熏火烤的裂開了一道道小口兒。</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99、</p><p class="ql-block"> 晚飯后,是戰(zhàn)士們最閑暇的時光。一中隊兩個戰(zhàn)斗班的戰(zhàn)士,在班長馬曉禾和鄒俊生的組織下,開始在后院操場上舉行籃球比賽。</p><p class="ql-block"> 一班和二班各出5名隊員上場,大隊戰(zhàn)士韓志宏自告奮勇?lián)芜@場比賽的裁判。各班上場的大多都是高個子、平時籃球玩得好的那些戰(zhàn)士。</p><p class="ql-block"> 吳晨光因為平時不太喜愛體育運動,又不是中隊戰(zhàn)斗班里的戰(zhàn)士,只能站在場外當觀眾。</p><p class="ql-block"> 江銳鋒和丘彬剛?cè)グ财絹喡閺S參加完撲火戰(zhàn)斗,感覺到身體有些疲勞,也沒有上場。他們就跟吳晨光還有其他一些戰(zhàn)士一起,在場外當起了“啦啦隊”隊員。</p><p class="ql-block"> 二班長鄒俊生一個“三步籃”,姿勢標準漂亮;一班戰(zhàn)士夏新民欲“蓋帽”卻不慎打手犯規(guī);裁判韓志宏判鄒俊生投中有效,加罰一分。場外丘彬禁不住拍手大聲叫好。</p><p class="ql-block"> 一班戰(zhàn)士葉曉書“斷球”成功,快速上籃遠投,一記漂亮的三分球,贏得場外雷鳴般的掌聲。作為“反擊”和“報復”,江銳鋒也有意在丘彬面前大叫了幾聲好。</p><p class="ql-block"> 場上的競爭很激烈,比分交替上升,隊員們一個個生龍活虎;場外的“啦啦隊”也互不相讓,都為自己所在的班加油,連助威吶喊的聲音都充滿了火藥味兒。</p><p class="ql-block"> 最終,一班僅以一分之差險勝二班,贏得了這場比賽的勝利。比賽結(jié)束以后,戰(zhàn)士們都陸續(xù)回到前面營區(qū)的寢室之中。</p><p class="ql-block"> 吳晨光、江銳鋒和丘彬三個人沒有直接回寢室,他們?nèi)齻€老鄉(xiāng)就在籃球場一側(cè)的球架下面聊了起來:</p><p class="ql-block"> “江銳鋒,你們這次去安平縣亞麻廠火場增援,碰到咱們新兵集訓時的那些戰(zhàn)友了沒有?”吳晨光問。</p><p class="ql-block"> “碰好幾個呢!安平縣的戚松濤,利遠縣的沈汝林,綏東縣的李玉江,還有春江地區(qū)消防大隊的王生權都去了。”江銳鋒說道。</p><p class="ql-block"> “我也遇到了我們新兵集訓時的好幾個戰(zhàn)友。他們都在春江市消防大隊,只有我一個人來到了九臺?!币幌肫鹱约哼^去的那些戰(zhàn)友,丘彬就有些怏怏不樂。</p><p class="ql-block"> “你一個人在這里又怎么了?不是還有我們兩個人嗎?”江銳鋒看到丘彬情緒有些低落,勸慰道。</p><p class="ql-block"> “哎,江銳鋒,你們?nèi)グ财娇h亞麻廠救火的那天上午,你猜猜誰到咱們隊里來了?”</p><p class="ql-block"> “那我上哪兒猜去?是誰呀?”</p><p class="ql-block"> “焦志森哪!”</p><p class="ql-block"> “焦志森?他怎么會到咱們隊里來?”江銳鋒問。</p><p class="ql-block"> “跟他們副隊長一起到九臺市來為隊里買煤。辦完了事就到咱們隊里來了,在咱們食堂吃過午飯后才走的。”吳晨光說道。</p><p class="ql-block"> “這小子現(xiàn)在怎么樣?”江銳鋒問道。</p><p class="ql-block"> “還是原來那副樣子,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一到隊里就過來找我,把我辦公室的門敲得震天響,就差一點沒敲破了。他說隊里領導想讓他當班長,他不干;他想開車,可領導又不答應。”吳晨光說道。</p><p class="ql-block"> “這次在火場上咱們隊正好跟綏東隊分在了一起。你還別說,李玉江真的變了,敢打敢沖,火場上還真的有股拼勁兒。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班長了。”江銳鋒說道。</p><p class="ql-block"> “沒聽說戚松濤現(xiàn)在怎么樣?新兵集訓后再也沒有見過他?!?lt;/p><p class="ql-block"> “上次在春江造紙廠救火時我就見過他,這次在撲救安平縣亞麻廠特大火災中,我又見了他一面。</p><p class="ql-block"> 撲火結(jié)束后,我們兩個人還聊了一會兒。他現(xiàn)在干得也不錯,聽說業(yè)務上很過硬,是隊里的尖子和骨干,現(xiàn)在快要入黨了?!?lt;/p><p class="ql-block"> “是嗎!那王生權在地區(qū)大隊機關當兵,怎么也跑到安平縣亞麻廠火場上去了?”</p><p class="ql-block"> “是梁大隊長帶他去的。聽說地區(qū)消防大隊正在對王生權進行考察,他很可能要被提拔當參謀?!苯J鋒說道。</p><p class="ql-block"> “我聽我們春江市消防大隊的戰(zhàn)友們說,你們兩個人說的那個王生權,好像現(xiàn)在正在追巿大隊電話班里的一名漂亮女兵,有事兒沒事兒總往市消防大隊跑。”丘彬說。</p><p class="ql-block"> “不是當兵的不允許在駐地談戀愛嗎?怎么沒人管他?”吳晨光說。</p><p class="ql-block"> “他是地區(qū)消防大隊的人,市消防大隊的領導也不太好深管。再說他也不過是見女兵們的次數(shù)稍多一些,誰也沒抓住他和女兵談戀愛的真實證據(jù)?!鼻鸨蛘f道。</p><p class="ql-block"> “聽到戰(zhàn)友們說過趙安國嗎?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吳晨光問。</p><p class="ql-block"> “大隊保送他去上了省里的一所軍校。聽說這小子剛上軍校不久,就跟省總隊政委的女兒談起了戀愛,把梁大隊長的女兒給‘踹’了,這件事梁隊長盡管很生氣,可也沒什么轍?!苯J鋒說道。</p><p class="ql-block"> “聽說梁大隊長的女兒長得很丑,也可能趙安國當初根本就沒看上她。再說趙安國真的跟梁大隊長的女兒談戀愛了嗎?咱們誰也沒有看到,不過是聽到一些傳聞罷了?!眳浅抗庹f道。</p><p class="ql-block"> “我還聽王生權說,當初趙安國之所以能留在地區(qū)大隊,除了梁隊長要選他做女婿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當時大隊正在準備蓋住宅樓,需要大量木材,趙安國讓他父親給地區(qū)大隊調(diào)了一車皮統(tǒng)配材。”江銳鋒說道。</p><p class="ql-block"> “趙安國儀表堂堂,能力和素質(zhì)也不錯,他留在地區(qū)消防大隊并被保送去省里上軍校這很正常。只是這件事要真跟招女婿或他父親給隊里調(diào)統(tǒng)配材有關,就讓大家感到不舒服了。</p><p class="ql-block"> 沒當兵之前,我以為部隊應該是最純潔的,不會有社會上的種種不良風氣,現(xiàn)在看來情況也遠非如此?!眳浅抗庹f道。</p><p class="ql-block"> “你看問題總是過于絕對,過于理想化。部隊怎么了?不過也是社會的一個組成部分,能跟社會有什么兩樣?”江銳鋒說。</p><p class="ql-block"> “這一點你說得很對。沒入伍之前,我把部隊看的太純潔,太過于理想。對于部隊的認識,我也是入伍以后才慢慢看明白?!眳浅抗庹f道。</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