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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叩窗

致遠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立秋一過，天就像被誰擰開了細水管，雨絲纏纏綿綿，一下就是十幾場。有趣的是，這些雨總愛挑著夜色來，白日里倒吝嗇得很，天，大多陰陰沉沉，偶爾滴滴答答。似乎故意把給人類水分的供給留在夜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夜里躺在床上，先是聽見窗外樹葉輕輕簌簌，像誰在翻一本舊書。不多時，細密的雨腳就落下來了，打在玻璃上，是“沙沙沙”的輕響，不疾不徐，像母親在耳邊低語。偶有幾滴重些的，敲出“嗒”的一聲，又迅速被綿密的雨幕裹住，沒了蹤跡。這雨不吵，反倒像一層軟乎乎的紗，把夜襯得更靜了。人躺在被窩里，聽著雨聲，白日里的瑣事都松了勁，思緒也跟著飄遠——想起小時候秋夜躲在屋里看雨，屋檐下掛著風(fēng)干的辣椒串兒，媽姐邊縫茶墊（一種給外貿(mào)加工的工藝日用品）邊聊天，這些在雨絲里都變得溫柔起來。</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等天蒙蒙亮，雨就悄悄停了。推開窗，最先撲進懷裡的是潮濕的風(fēng)，混著泥土和青草的腥甜，比冰鎮(zhèn)的梨湯還解渴。窗臺上積著幾洼淺雨，映著剛冒頭的天光，像撒了把碎星星。樹葉被洗得發(fā)亮，連墻角不起眼的青苔，都綠得能掐出水來。路上的人踩著濕潤的柏油路，腳步也輕了些，仿佛怕驚擾了這夜雨留下的余溫。</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這幾場秋雨，倒不像夏天的雨那樣急吼吼地來、鬧哄哄地走。它總在夜里悄悄來，又在黎明默默走，只留下滿世界的清潤，和一腦子漫無邊際的遐思。</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文中插圖系A(chǔ)I生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