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時光里的三面鏡:我的偶像與半生回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前天傍晚刷抖音時,指尖無意間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畫面里的人穿著淺灰色休閑衫,正對著鏡頭輕聲說著什么,眉眼間的輪廓依稀還是記憶里的模樣。我愣了一下,趕緊退回去看標(biāo)題,果然是“水均益”三個字。就是這偶然的一眼,像一把鑰匙突然打開了記憶的匣子,那些藏在時光褶皺里的名字與身影,順著手機屏幕的光,緩緩飄回眼前——我的同學(xué)、朱時茂、水均益,這三位貫穿我半生的男生偶像,恰似三面不同的鏡子,照見了我從青澀到從容的歲月,也照見了一代人共同的青春印記。</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其實我早就不怎么刷短視頻了,那天不過是陪著孫子看動畫片間隙,隨手點開了抖音。水均益發(fā)布的視頻里,有一條是帶兩個孩子去領(lǐng)身份證,他把身份證輕輕放在鏡頭前,笑著說“我們一家人都是中國公民,移民的傳聞都是假的”,語氣里滿是坦蕩。看著他說話時的神態(tài),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在電視上見到他的樣子,那些被歲月塵封的記憶,就這么毫無預(yù)兆地涌了上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對“好看”有具體概念,是在初中教室的玻璃窗邊。那時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每次課間總能看到隔壁班的他抱著籃球從樓下走過。他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濃眉大眼的帥氣,卻有著格外清澈的眼神,笑起來時嘴角會彎成一個溫和的弧度,額前的碎發(fā)被風(fēng)吹起,露出飽滿的額頭。有一次我忘帶數(shù)學(xué)課本,硬著頭皮去他們班借,他正在低頭做題,聽到我的聲音后抬起頭,指尖還夾著半截鉛筆,眼神里帶著一點疑惑,卻還是爽快地把課本遞給了我,輕聲說:“記得放學(xué)前還我就好?!蹦且凰查g,窗外的陽光剛好透過樹葉縫隙灑在他身上,我甚至能看清他校服領(lǐng)口處洗得有些發(fā)白的縫線,心里卻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慌亂地說了聲謝謝,轉(zhuǎn)身跑回了教室。</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后來的日子里,我總會不自覺地關(guān)注他的動向??吹剿谶\動會上沖過百米終點線時揮舞著手臂,看到他在黑板報前踮著腳寫字,看到他在圖書館里安靜地翻看課外書。他不是校園里最耀眼的那類男生,沒有轟轟烈烈的事跡,卻用最尋常的模樣,成了我青春里最柔軟的秘密。我會把他用過的草稿紙偷偷撿起來,會在日記本里寫下“今天又看到他了”這樣細(xì)碎的句子,會因為他偶然的一句問候開心一整天?,F(xiàn)在想來,那時的崇拜或許算不上真正的喜歡,更像是少女對美好事物的本能向往——我那時就知道,自己偏愛好看的、帥氣的男生,這份心思純粹又直白,就像喜歡春天剛抽芽的柳枝、夏天冰鎮(zhèn)的西瓜,是藏不住的歡喜。</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如果說同學(xué)是青春里觸手可及的微光,那朱時茂就是從屏幕里走出來的“理想先生”。上世紀(jì)八十年代末,家里剛買黑白電視機時,我最期待的就是每年的春晚。第一次在春晚舞臺上看到朱時茂,是他和陳佩斯表演《吃面條》的時候。他穿著筆挺的中山裝,身姿挺拔,眉眼間帶著一股英氣,即使在喜劇小品里,也難掩身上的儒雅氣質(zhì)。后來又看了《主角與配角》,他飾演的八路軍戰(zhàn)士,哪怕被陳佩斯搶了戲份,眼神里的堅定與正氣也絲毫未減。那時我總覺得,朱時茂就該是電影里男主角的樣子——他既能駕馭西裝革履的斯文,也能hold住軍裝的颯爽,甚至穿上樸素的工裝,也能透出一股與眾不同的氣質(zhì)。這份帥氣里藏著風(fēng)骨,讓我愈發(fā)覺得,喜歡好看的男生從來不是什么難為情的事,因為真正的“帥”,從來都不只是皮囊,更是骨子里的氣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后來我特意找了他早年主演的電影《牧馬人》來看。影片里他飾演的許靈均,在草原上牽著馬的樣子,風(fēng)吹起他的衣角,眼神里滿是對生活的熱愛與堅守。我記得那時看完電影,我還在日記本上畫了一個小小的馬頭,旁邊寫著“許靈均真好看”。在那個信息還不發(fā)達的年代,朱時茂就像一個符號,代表著老一輩演員的敬業(yè)與魅力,也代表著我們對“君子如玉”的所有想象。他的好看,不是轉(zhuǎn)瞬即逝的驚艷,而是經(jīng)過時光沉淀后的沉穩(wěn)與從容,是舉手投足間流露的修養(yǎng)與風(fēng)骨。直到現(xiàn)在,偶爾在短視頻里刷到他和陳佩斯的同框片段,看著他兩鬢間的白發(fā),依然會想起當(dāng)年那個在春晚舞臺上意氣風(fēng)發(fā)的青年,心里滿是歲月溫柔的感慨。</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而水均益,則是我成長路上最特別的“偶像”,也是我記憶里最清晰的“專業(yè)標(biāo)桿”。我第一次在電視上見到他,不是在常規(guī)的新聞節(jié)目里,而是那場讓我至今難忘的對美國總統(tǒng)里根的訪問。那時的他還很年輕,穿著合身的深色西裝,頭發(fā)梳理得整齊利落,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他那雙眼睛——沒有鏡片的遮擋,格外明亮銳利,帶著對專業(yè)的敬畏與對真相的探究。面對一國元首,他沒有絲毫怯場,提問時條理清晰、語氣沉穩(wěn),既保持著禮貌的距離,又精準(zhǔn)地抓住了關(guān)鍵問題,每一個眼神、每一個手勢都透著從容不迫。也就是從那天起,“水均益”這個名字,連同他不戴眼鏡的模樣,一起刻進了我的心里。我喜歡他的帥,是那種藏在專業(yè)背后的篤定與勇敢,讓我覺得,原來帥氣還可以有這樣厚重的模樣。</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后來再在《焦點訪談》里看到他,依舊是熟悉的樣子:不戴眼鏡,眼神清亮,穿著簡潔的正裝,坐在演播室里播報新聞時,聲音里滿是力量。有時節(jié)目涉及國際熱點事件,他會站在地圖前,用手指著事發(fā)地點,條理清晰地分析局勢,偶爾皺起眉頭思考的模樣,讓我覺得“專業(yè)”兩個字原來可以這么有魅力——不是靠華麗的辭藻,而是靠扎實的積累與深刻的見解。再后來看《高端訪問》,看著他用流利的外語與各國政要對話,看著他在不同國家的鏡頭前從容切換狀態(tài),我更是打心底里佩服:原來一個人對職業(yè)的熱愛,真的能讓他在任何場合都閃閃發(fā)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真正讓我把他當(dāng)成“人生偶像”的,是看到他作為戰(zhàn)地記者的報道。有一次新聞里播放他在戰(zhàn)火紛飛的地區(qū)采訪的畫面,那時的他頭發(fā)有些凌亂,臉上沾著些許塵土,身上穿著厚重的防彈衣,可那雙不戴眼鏡的眼睛,依舊明亮得讓人移不開目光。他站在臨時搭建的掩體后,對著鏡頭沉穩(wěn)地講述前線情況,聲音偶爾會被遠處的爆炸聲打斷,可他的眼神里沒有絲毫畏懼,只有對事實的執(zhí)著。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我崇拜他,不只是因為他和我那位男同學(xué)有幾分相似的眉眼,更是因為他身上那份藏在從容背后的勇敢與擔(dān)當(dāng)——從新華社的小編輯到央視的名主持人,從演播室到戰(zhàn)地現(xiàn)場,他用腳步丈量著世界,用不戴眼鏡的清亮目光,見證著一個又一個重要時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所以前天在抖音上刷到他時,我才會那么驚喜。我連著看了他發(fā)布的三條視頻,除了帶孩子領(lǐng)身份證的那條,還有一條是他坐在書房里,手里拿著舊照片,回憶自己當(dāng)年做戰(zhàn)地記者的經(jīng)歷。他說“那時總覺得自己年輕,什么都不怕,現(xiàn)在回頭看,才知道當(dāng)時的每一步都不容易”,語氣里滿是歲月的沉淀。還有一條是他回到家鄉(xiāng)蘭州,站在黃河邊,說著家鄉(xiāng)的變化,眼里滿是眷戀??粗曨l里的他,偶爾會戴上眼鏡看鏡頭,鬢角也有了些許白發(fā),可說話時的語氣、眼神里的真誠,和當(dāng)年那個采訪里根的青年一模一樣。我忍不住在評論區(qū)留了言:“從你采訪里根時就開始關(guān)注你,這么多年了,依舊佩服你的專業(yè)與堅守?!鄙砼缘膶O子笑著問我:“奶奶,你怎么對著手機笑呀?”我摸著他的頭說:“奶奶在看一個很厲害的人,他年輕時可帥了?!睂O子不懂我話里的深意,可我自己清楚,這份對“帥”的偏愛,從來沒隨著年紀(jì)淡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這些年里,我偶爾會在電視或網(wǎng)絡(luò)上看到水均益的消息,也注意到隨著年歲增長,他在一些場合開始戴上了眼鏡——或許是為了保護視力,或許是為了更清晰地看清稿件,但在我心里,他最鮮明的模樣,始終是當(dāng)年那個不戴眼鏡、眼神銳利的青年。而朱時茂,這些年也偶爾會在短視頻里看到他的身影,他和陳佩斯再同框時,兩人鬢角都有了白發(fā),可互動間的默契與幽默,還和當(dāng)年在春晚舞臺上一樣。前年同學(xué)聚會上,我又見到了那位同學(xué)——他發(fā)福了一些,頭發(fā)也稀疏了些,卻還是像初中時那樣溫和,笑著問我“這么多年沒見,你還好嗎”。看著他的臉,我突然想起水均益,想起朱時茂,想起那些年里,這三個不同的身影,如何陪伴我走過了人生的一程又一程。如今我已過花甲,刷短視頻時看到合眼緣的帥哥,依舊會忍不住多停留幾秒,身邊的老姐妹偶爾打趣我“還這么愛看熱鬧”,我卻覺得坦然——喜歡好看的、帥氣的男生,從來不是年輕人的專利,這不過是我對生活里所有美好事物的偏愛,從少年到白頭,這份心思干凈又鮮活,沒什么好遮掩的。</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如今想來,這三位“偶像”,其實對應(yīng)著我人生里三個重要的階段。少年時的同學(xué),讓我讀懂了青春里最純粹的美好;年輕時的朱時茂,讓我向往著一種歷經(jīng)沉淀的儒雅;而水均益,則讓我學(xué)會了什么是對專業(yè)的敬畏與對責(zé)任的擔(dān)當(dāng)。他們從來都不是遙不可及的“明星”,而是像身邊的人一樣,有著自己的成長與變化,也正是這份“真實”,讓他們成了我記憶里最溫暖的存在。而我對“帥”的偏愛,也跟著這些身影一起,成了歲月里的一份小確幸——它提醒我,不管多大年紀(jì),都要保持對美好的感知力,都要愿意為眼里的“好看”心動。</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現(xiàn)在的我,早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會因為見到喜歡的男生而臉紅的少女,也不會再為偶像的動態(tài)輾轉(zhuǎn)難眠??擅慨?dāng)想起前天在抖音上看到水均益的樣子,想起他采訪里根時不戴眼鏡的模樣,想起朱時茂在《牧馬人》里牽著馬的身影,想起那位同學(xué)遞課本給我時的笑容,甚至想起偶爾刷到的陌生帥哥帶來的片刻愉悅,心里還是會涌起一股暖意。那些藏在時光里的身影,就像一顆顆小小的火種,照亮過我的青春,也溫暖著我往后的歲月。</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午后的陽光漸漸西斜,我把手機輕輕放在桌上,屏幕還停留在水均益的抖音主頁。窗外的樹葉沙沙作響,像是在和我一起回憶那些舊時光。我知道,無論歲月如何變遷,每當(dāng)我想起這三位“偶像”,想起自己這份從年少延續(xù)至今的、對“帥”的偏愛,就會想起自己曾經(jīng)的模樣,想起那些關(guān)于熱愛、關(guān)于堅守、關(guān)于美好的初心——而這,或許就是偶像存在的意義,也是這份小小心思的價值:不是讓我們仰望,而是讓我們在某個偶然的瞬間,比如刷到一條抖音時,能順著記憶的線索,回望來時的路,然后帶著對美好的期待,更堅定地走向未來。</p> <p class="ql-block">《牧馬人》,《吃面》,《警察與小偷》</p> <p class="ql-block">《高端訪問》,《戰(zhàn)地訪問》,《焦點訪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