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戰(zhàn)友老萬（下）</p><p class="ql-block">自從出版了長篇小說《黑白》后，老萬像是開足了馬力的機器，其思維運轉(zhuǎn)不停，幾乎夜以繼日，白天要想方設(shè)法創(chuàng)新工作思路，開拓版權(quán)管理新局面。晚上要舞文弄墨，編撰新著，于是他游走于工作和創(chuàng)作之間，像是一個水陸兩棲的蛙人，這回他泅游在有著千年歷史的淮安美食文化長河之里，弄潮戲水，悠然自得。2007年他推出了《淮楊美食》一書，這是一本圖文并茂的知識性加觀賞性圖書。不僅對源遠流長的淮安美食文化作了深入淺出的萬氏似詮釋，使你在閱讀民間傳說，觀賞動人故事中了解淮楊美食的歷史，而且還配有多種琳瑯滿目美不勝收的精美菜譜及烹調(diào)方法。不失為專業(yè)廚師提升廚藝的參考書，還可成為家庭主婦烹飪時的學習輔導(dǎo)教材，可以說這是一本雅俗共賞的美食專著。</p><p class="ql-block">2008年10月淮安市文化廣電新聞出版局正式成立版權(quán)處，戰(zhàn)友老萬雖然在原新聞出版處兩位處長中他分管版權(quán)，但他仍然主動請纓出任首任版權(quán)處處長。他的愿望在領(lǐng)導(dǎo)的關(guān)心下如愿以償，他又成了我事實上的戰(zhàn)友。</p><p class="ql-block">11月初，我們結(jié)伴去廣西考察版權(quán)工作，受戰(zhàn)友鄒小軍兼網(wǎng)友紅光學生委托，希望我們?nèi)ミ呹P(guān)小城憑祥時祭掃一下戰(zhàn)友戴芳林、丁振龍烈士的墓。紅光是參加過越戰(zhàn)的老兵，他的初戀女友就犧牲在那次戰(zhàn)爭中，這是他心中永遠的痛。這樣的疼痛同樣也存在于我和老萬的心中。 那天我們到達邊關(guān)小城已是萬家燈火時分，不夜的小城霓虹閃爍，輕歌飄出飯店、舞廳，街上車水馬龍，一派和平安詳?shù)奶绞⑹谰跋螅@然生活在這里的人們早已安享和平，對那場三十多年的戰(zhàn)爭早已淡漠甚至忘卻。我和老萬徘徊在燈火闌珊的街頭希望能購買一瓶稍微好一點的酒，但是未能如愿。再折回賓館在餐廳買到了一瓶當?shù)禺a(chǎn)的白酒。老萬是抽煙的，他說，都是南京軍區(qū)的弟兄，過去大家習慣抽南京煙，我有金南京，就帶上兩包南京煙給他們抽吧。我說，這樣甚好，最好是江蘇的洋河酒?？上эw機上不能帶酒，也只好將就了。我們在賓館詳細打聽了去止匠營烈士陵園的路，為了不影響全團的行程。相約凌晨5點前去祭掃。</p><p class="ql-block">第二天凌晨，我還在睡夢中就被電話鈴聲驚醒，老萬約我上路了。店鋪的霓虹燈招牌和和慘白的路燈在夜幕中閃爍，小城沉浸在睡夢之中。天際閃爍著寥落的晨星，柏油馬路濕漉漉的顯然夜間下過一場秋雨。我們攔了一輛夜行的的士去了憑祥南郊的烈士陵園。</p><p class="ql-block">烈士陵園安臥在黎明前的晨曦中，天空一輪慘淡的寒月高懸在天空，四周靜謐無聲，耳畔唯聞秋風搖動竹林的“颯颯”之聲。青山懷抱著烈士陵園，前方是一尊矗立的解放軍戰(zhàn)士的塑像，瞻仰塑像，剎那間就將我們的思緒帶入那個戰(zhàn)火紛飛的年月，和我們有著同樣青春年華的戰(zhàn)士奔赴前線，捐軀疆場。這是我們這一代人唯一經(jīng)歷的戰(zhàn)爭，不管歷史對這場局部戰(zhàn)爭如何評價，作為軍人的慷慨赴難實際是無可選擇的。我們祭奠的只是在戰(zhàn)爭中犧牲的年輕的生命。此刻面對犧牲了的生命，再來爭論戰(zhàn)爭的價值是毫無意義的，也是十分殘忍的。這些年輕的生命用鮮血證明他們在國家召喚的時候能夠和他們的紅軍、八路軍、志愿軍前輩一樣舍生忘死，其義礴云天的風采，一樣與山河同在，與日月同輝。</p><p class="ql-block">我和老萬在晨曦中沿著一排排生命的墓碑中仔細辨認烈士的姓名、烈士的部隊番號。此刻，太陽慢慢從東方冉冉升起，血紅的太陽像是一枚巨大的勛章掛在連綿起伏的青山上，瞬間射出萬道光芒，溫暖地將一縷縷慈和的祥光普照在青松和朱槿花簇擁的陵園。在接近山頂?shù)哪桥拍贡形覀冋业搅私K藉犧牲的二十八位烈士墓碑。其中就有著老萬昔日在南京軍區(qū)工兵三團的兩位戰(zhàn)友，政治處組織股股長三十歲的戴芳林、二十七歲的后勤助理員丁振龍，他們是去前線勘查地形時，被對方榴彈炮擊中身亡的。戴芳林剛剛結(jié)婚，告別了新婚的妻子，來到前線。丁振龍則剛剛訂了婚，甚至未能領(lǐng)略愛情的歡愉就奔赴了前線。老萬先是雙膝跪地，繼而匍匐在戰(zhàn)友墓前，熱淚潸然而下，他泣不成聲地說，戰(zhàn)友我們來看你們了。我們向烈士墓碑鞠躬、酹酒，老萬將帶來的南京牌香煙，一支一支點上，排列在戰(zhàn)友墓前。煙云彌漫中我仿佛看見我們的戰(zhàn)友在戰(zhàn)火硝煙中向我們微笑······</p><p class="ql-block">此刻，我感慨萬千，回憶起2004年那個深秋去俄羅斯訪問，最后一天離開莫斯科時，我們?nèi)チ诵率ツ腹梗抢锫裨嶂疤K聯(lián)的政要、文學、藝術(shù)、科技界菁英和各界社會名流。最震撼人心的是蘇聯(lián)人民英雄卓婭的墓碑，青銅的雕塑，敞開的襟懷，薄如蟬翼的素衣春衫，裹著少女妙曼的軀體在天國的花園里婆娑起舞。最使人難忘的是戰(zhàn)士作家奧斯特洛夫的墓碑上鐫刻著的名言：</p><p class="ql-block">人生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每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應(yīng)當這樣度過：回首往事，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這樣臨死的時候他能夠說：我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yè)——為人類解放的斗爭。</p><p class="ql-block">我和老萬都是普通人，都在平凡的崗位上從事著平凡的工作。我們不能徒作大言地將自己的人生價值無限放大，去攫取虛名。顯然我們不可能去解放人類。因此，也不可能將自己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yè)。但至少我們應(yīng)當將自己的有限的生命活出價值，而不是在一些庸俗無聊的人生趣味中獲取可憐而自私的歡樂，無端地空耗寶貴的生命無異于自殺。那生理年齡再長也是毫無意義的，我們在利用生命的點點滴滴兢兢業(yè)業(yè)地工作，工作之余勤勤懇懇地寫作，即使功不成，名不就，我們努力過，拼搏過，我們在回首往事時絕不會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因為我們的人生是充實的，在整個生命的過程中填充著我們奮斗的汗水，傾注著我們勞動的心血，我們的足跡將伴隨著人生堅定的步伐邁向生命的終點，而無以為憾。</p><p class="ql-block">在老萬新作《雪域》即將付梓出版之際，作為過去的戰(zhàn)友，現(xiàn)在的同事，謹以此文表示祝賀，并以為序與之共勉。</p><p class="ql-block">陸幸生</p><p class="ql-block">2009年4月19日完稿于金陵四味軒</p><p class="ql-block">《雪域》——內(nèi)容簡介</p><p class="ql-block">雪落無聲。雪域縱橫。白茫茫大地上的河流山川只是自然的表情，在其闊大的帷幕之后排演著愛與恨、善與惡、美與丑的世事真相。小說以現(xiàn)代生活為背景，以激越而細致的筆觸鋪設(shè)了兩道敘事途徑：主人翁張心平與童年好友曹山柱有著相似的經(jīng)歷，卻有著不同的價值觀。張心平以熱愛生活的極積態(tài)度，與人誠實的友善心理，寬容大度的處事方式面對人生、面對生活，企望用自己的善與愛感化他人，追求正義，渴盼和諧。而以曹山柱為典型的一些人物在金錢、名譽、地位面前，追求私利，勾心斗角，德行淪陷。忠貞與背叛，理智與放縱，拯救與墮落，命運花園的交叉處，人性迥異，角色紛雜……開闔之間，一波三折，一詠三嘆。小說的另一道敘事途徑則充溢著燈火闌珊的繾綣柔情：周芳、梅玉、徐晴、畢雪，幾位女性，心地純良，她們或是主人公童年摯友，或是萍水相逢的心靈知音，都給主人公以無瑕的真情，讓主人公疲累的人生有了慰藉；她們也是我們的慰藉，我們的情感與境界將因之升華；她們是美的化身，是塵埃中的清泉，是污泥中的白雪。閱讀她們即是閱讀美，閱讀人性光輝，閱讀小說的有價值的書寫。</p><p class="ql-block">愛是對恨的拯救，美是對丑的譴責。作品雖然沒明顯表現(xiàn)兩種觀念、思維、道德的斗爭，但是將這兩種無形的對抗在對比中呈現(xiàn)，自有不同凡響的震撼。他人的故事中有我們的影子。埋頭閱讀也是省察自身。此書所遵循的價值觀當是文明社會必有的價值觀，所倡導(dǎo)的善、美之風，當是醒世之清風，是一部融入時代潮流批判現(xiàn)實主義題材的作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