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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日子

大山一戈

<p class="ql-block"> 工作勞累身疲憊 飯菜清淡沒油水</p><p class="ql-block"> 兵工廠里討火藥 三十里地看電影</p><p class="ql-block"> 體力上的艱辛，伙食的清淡單一，精神生活和衛(wèi)生條件就更不用說了，在兵團，勞累了一天想洗個熱水澡那是絕對不可能事，夏天還好說，回來用毛巾擦把擦把也行，實在不行就到大水庫里泡泡，這得偷著去，因為連隊有紀律，一律不準進水庫洗澡，這肯定是怕出危險。但冬天就不行了，記得有個“今夜有暴風雪”的電視劇，說的是黑龍江建設(shè)兵團臨解散前的故事，那基本上就是我們的真實寫照，其中有一段是描寫一個女戰(zhàn)士，春節(jié)過年沒有回家，她最大的奢望就是能洗上一個熱水澡，一個戰(zhàn)士幫她用一個大油桶燒了一桶水，當她進入那水桶洗澡時淚如雨下，兩年了，第一次洗熱水澡，這是一種什么樣 的感覺。我們算是比較幸運的了，因為我們離油田比較近，過個一月半月的就去油田的九分場洗個熱水澡，人家也不問我們要錢，也不攆我們，但其他團就不行了，一冬天都不能洗個澡，每天出那么多的汗，不能及時洗澡，那是個什么滋味。很少洗澡，不勤換衣服，有的戰(zhàn)士身上就有了虱子，這是一個多么可怕的事情。娛樂活動幾乎更沒有，我們排有個戰(zhàn)士有一個收音機，打開那收音機聽聽廣播，也是很大的享受，星期天的時候，有些文藝細胞的戰(zhàn)友就自己集合起來，拉個二胡，吹個笛子自己娛樂一下。看電影那是極少的事情，也要跑到一連看那大廣場電影。當年朝鮮電影“賣花姑娘”橫掃全國時，我們連破天荒的集體進電影院看了一次電影，那是我們跑了三十多里地，餓了一頓飯，跑到墾利縣城里看的唯一一次電影院電影。記得師部宣傳隊來我們這里慰問演出過一次，地點是三連的操場上，用幾輛卡車并在一起搭個臨時舞臺，就可以演節(jié)目了，演的節(jié)目還記得有一個是用地方語言表演的“編筐”，一個是拉手風琴自拉自唱的“打虎上山”。宣傳隊的電工很牛，他帶來自己制作的配電盤，各種插座整整齊齊排在上面，還有一個自己制作的工具箱，鉗子扳子螺絲刀排滿了一箱子，讓我這個喜歡鼓搗電的男孩子很是眼饞，心想我什么時候能有這么一套工具，那該多好呀，等我參加工作后，還真的按照當時的想法制作了一個工具墻，那各種工具比這可就強多了。我們就坐在地上看節(jié)目，有燈光，蚊子那個多，晚上還喜歡叮咬腳丫子，穿解放鞋根本就不管用，那蚊子能將解放鞋的帆布面咬透了，只能穿雨鞋。夏天天熱，雨鞋不通氣，當脫鞋的時候，那個臭呀，你很難想象到的。</p> <p class="ql-block">　　我們操場有一副籃球架，連里買了個籃球，還保管在連部，要請示批準才能拿出來玩，可沒幾天球就壞了，是因為我們這是鹽堿地，那籃球是皮的，遇到鹽堿就很容易壞，以后就買橡膠的籃球，這樣還能玩的久一點。</p> <p class="ql-block">山機當年試驗用炮就是這個樣子的（圖片來自網(wǎng)絡(luò)）</p> <p class="ql-block">　　我們這里因為很荒涼，野兔子多，魚也很多。冬天經(jīng)?？梢砸娨巴米拥教幈寂?，春天在我們營地周圍就可以看見很多的小兔崽子，也很好抓，我們有時也抓來玩，毛茸茸的很好玩，但野性大，養(yǎng)不活。冬天可以見到老百姓“打排”的，好幾十人扛著土槍，一字兒排開，趕著往前走，把兔子趕起來，誰看見誰開槍，打到的兔子旁插一個小旗，后面跟著一個推小車的，看著那旗子撿兔子，據(jù)說一天可以打一車。我還跟著俺那營部的王干事出去打過一次兔子，給我一支獵槍，帶著他家的狗，俺倆在地邊上一邊一個往前走，我攆起一只兔子，我舉槍就瞄準，可是沒有開槍，王干事問：“為什么不開槍，”我說，“想開哩，你家的狗在那兔子后面，我怕打著你家的狗！”</p> <p class="ql-block">圖片來自網(wǎng)絡(luò)</p> <p class="ql-block">　　王干事是個槍迷，家里有好幾支土槍，時間久了混熟得知，他認識山機的許多人，在靶場工作的宋炮手竟然是他當年的好朋友，戰(zhàn)友黃續(xù)光的父親也在靶場工作，通過書信聯(lián)系后，我同黃續(xù)光與王干事一起還去了趟山機靶場，特意去靶場的大院子里看了看，接待我們的正是那個宋炮手，當我們小的時候有一次幾個小伙伴上山挖野菜，回來的時候很是口渴，小伙伴中有一個認識這靶場的看門人，我們就敲開靶場大門，人家讓我們進去，靠近北圍墻有一排平房，平房的前面有一十幾米高三五米厚的土墻，墻的那邊就是試驗場地了，我們幾個小孩輪流著在自來水管喝水，這時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嚇的我們一激靈，也不知道墻那邊在試驗什么。這時恰好宋炮手走過來了，雖然認出我們是廠的孩子，還是不客氣的大聲的把我們轟出了靶場。我們這次來可是帶著“軍”字號來的，宋炮手又是泡茶又是遞煙的客氣的很，當然他沒認出眼前的這個小伙子就是當年被他攆出去的那個小孩。還熱情的介紹了目前試驗的“五七”破甲彈的情況：“這是防滑帽，當射擊角小于四十度時它就起作用，保證能瞬時發(fā)火?！彼闻谑帜弥活w實彈介紹道，“在這個地方有個紫銅的藥罩，炸藥爆炸后就是靠它形成金屬射流，它高溫高速可以擊穿幾十厘米的鋼板”看這里，宋炮手擰下彈體的裙部，指著彈尾說“開始的時候這個彈尾是平的，后來發(fā)現(xiàn)在近距離發(fā)射時這個平的彈尾的碎片可能傷害到的射手，所以現(xiàn)在我們把彈尾改成錐形的了?！边€領(lǐng)著我們在靶場的院子里轉(zhuǎn)里一圈，在院子的東面，打過得炮彈殼堆的跟小山似得，炮彈殼是鐵的，上面布滿了小孔，這是典型的無后坐力炮彈的構(gòu)造。在靶場的西南角的方向那兩塊二十厘米厚的鋼板靶子還在，我親手撫摸了那塊被破甲彈打的千瘡百孔的鋼板靶，臨走時帶走了幾公斤的發(fā)射藥，這是拆解“五七”破甲彈得到的，這才是我們來靶場的目的。</p> <p class="ql-block">無后座力炮彈彈殼</p> <p class="ql-block">　　不過作為軍迷，我對“五七”破甲彈的構(gòu)造還是不理解，一般的炮彈彈體上都有一圈銅制帶，用來與膛線緊密接觸，達到密封和保護膛線的目的，可這“五七”破甲彈彈頭全是一個鐵疙瘩，靠什么來密封和保護膛線的。再就是一般炮彈都是一體的，而這“五七”破甲彈卻在彈尾部分增加了個彈裙，所以后來許多人利用這個彈體和裙部制作了電石燈。</p><p class="ql-block"> 那時的支脈溝農(nóng)場基本保持著原始的狀態(tài)，各種青蛙蛤蟆特別多，一到傍晚或陰雨天，那蛙叫聲連成一片，從水溝邊走過，會驚起好多的青蛙，跳起來，后面還噴著尿，掉落在水中。</p><p class="ql-block"> 魚真是多，只要有水就有魚，在這里可是真實的，夏天下雨，水滿過路面，水下去以候，路面上就有死魚。冬天，路邊的水溝結(jié)了冰，把冰掀開，下面就有魚，這多數(shù)是鯽魚和梭魚。那時候不允許自己開灶，看見魚也不認為可以吃，直到有一天，我排的一個戰(zhàn)士李希水在排堿溝里抓了一條七八斤重的大鯉魚，看著這么漂亮的大鯉魚，扔了怪可惜，就拿到炊事班，讓炊事班的在蒸饅頭的時候給放了一點醬油蒸了蒸，蒸了一臉盆，哈，那真是好吃，真正的野生大鯉魚。指導(dǎo)員道了，也想吃魚，就讓我和陳林功等幾個戰(zhàn)士去抓魚去。</p><p class="ql-block"> 大魚不多，可小魚多的是，我們在那第六干渠旁的那個大排堿溝里，用小鐵車推土拉起一道小水壩，中間留一出口，在那出口上放一張葦箔，下面接著個水桶，水流過葦箔漏下去，魚就撲棱撲棱的順著葦箔掉進那水桶里了，一晚上我們捉了好幾水桶，都是鯽魚和梭魚，鯉魚不多。把魚送到炊事班，在大鍋里煮了煮就分給我們吃了，這回可就不好吃了，一點也不香</p> <p class="ql-block">圖片來自網(wǎng)絡(luò)</p> <p class="ql-block">　　沒有油水，沒有肉吃，我們這么年輕，饞肉的感覺是不好受的，有的戰(zhàn)士就偷著抓魚自己做著吃，我排有一個戰(zhàn)士，抓了幾條魚，用一個搪瓷缸子裝著，放一點醬油就煮著吃，可是什么地方你不能點火，非跑到我們的大稻草垛旁點火煮魚，這多危險，萬一點著了那稻草垛，那可是要命的事呀，被我看見了，好一頓批評，但這件事情我沒有上報連里，那戰(zhàn)士倒也沒什么事，在02年我們連大聚會的時候，他還繪聲繪色的描述當年我批評他的那個樣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