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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雨散文詩詩苑?秋之墨韻】落葉蘸雨，寫下半闕秋詞

大喬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昵稱 大喬</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美篇號 5714057</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圖片 網(wǎng)圖（致謝）</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檐角的雨珠墜成線時(shí)，恰有一片銀杏葉打著旋兒掠過窗欞。雨絲吻過葉尖的剎那，竟在玻璃上洇出淺黃的痕，像誰不慎打翻了硯臺，讓秋意順著水紋漫成了詩。</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題記</b></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0px;">這場雨是帶著墨香來的。晨霧未散時(shí)，它先在梧桐葉上練字，筆尖輕掃，葉脈便成了工細(xì)的蠅頭小楷；轉(zhuǎn)而又蘸著桂花香寫行書，濕漉漉的風(fēng)卷著香息掠過籬笆，字里行間便多了幾分纏綿。最妙是落在芭蕉葉上，雨珠重重一砸，便是濃墨重彩的一筆，待第二滴接踵而至，兩筆相交處竟暈出墨團(tuán)，像極了草書里不羈的飛白。</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總疑心秋是位藏在云里的畫師。他打翻赭石，讓楓葉在枝頭燃成火把；研開藤黃，便有銀杏把小巷鋪成金箔；偶爾興起，蘸一點(diǎn)花青混著胭脂，墻角的菊便怯生生綻開，瓣上還凝著未干的墨。雨是他的硯，每片落葉都是待書的紙，風(fēng)過時(shí)，滿世界都是沙沙的落筆聲。</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前日路過老巷，見墻根堆著半筐銀杏葉，一位白發(fā)老人正用細(xì)麻繩將它們串起。葉上的雨珠還未干，在陽光下亮得像碎鉆，老人指尖拂過葉紋，輕聲說：這是秋寫給大地的信。 可不是么？每片葉都有著獨(dú)一無二的模樣，有的邊緣卷成波浪，是被雨吻過的唇印，有的葉脈間留著蟲蛀的小孔，像詩人故意嵌進(jìn)的韻腳。老人把串好的葉掛在門楣，風(fēng)過時(shí)，它們便輕輕搖晃，仿佛在念誦信里的字句。</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書房的硯臺已擱了半秋，今日得閑，研墨時(shí)竟發(fā)現(xiàn)墨盒上凝著層薄霜。想來是昨夜的雨滲進(jìn)窗縫，與墨香纏綿成了霜。鋪開宣紙，筆尖剛觸紙，窗外的雨便急了幾分，點(diǎn)點(diǎn)滴滴打在窗上，倒像是在催我落筆。寫了半句“雨打芭蕉”，忽覺硯臺里的墨在動(dòng)，細(xì)看才知是一片梧桐葉從窗隙飄入，恰好落在硯中，葉尖蘸了墨，在宣紙上拖出道細(xì)長的痕，倒比我寫的字更有風(fēng)骨。</b></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索性擱了筆，去院里看雨。石榴樹的枝椏上還掛著殘果，雨珠順著果皮滾進(jìn)泥土，留下深色的印記，像誰在樹下蓋了印章。月季的花瓣落了滿地，被雨水浸得發(fā)脹，卻依舊紅得濃烈，讓人想起宋人詞里“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的句子。最動(dòng)人是墻根的青苔，吸足了雨水，竟在磚縫間蔓延出深淺不一的綠，像是用淡墨暈染的畫，又似無字的詩行。</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暮色漸濃時(shí)，雨小了些。天邊漏出抹橘紅，給云層鑲了道金邊。鄰家的煙囪冒出白煙，與云氣纏在一起，倒像是誰在天上寫了個(gè)大大的“秋”字。檐下的雨還在滴，打在青石板上，咚，咚，咚，分明是在為這半闕秋詞押韻。</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回到書房，見硯中的葉已浮起，墨在葉上暈出不規(guī)則的圈。忽然明白，秋從不用完整的詞章困住誰。它只把半闕詞留在風(fēng)里、雨里、落葉里，讓每個(gè)路過的人，都能續(xù)上屬于自己的那半句。就像此刻，我握著筆，聽著窗外漸稀的雨聲，忽然想在宣紙上寫下：落葉蘸雨，寫下半闕秋詞，而人間的悲歡，是未完的韻腳。</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墨落紙上，恰有一片楓葉被風(fēng)卷進(jìn)窗，輕輕覆在字跡上。葉上的雨珠滲進(jìn)紙里，將“秋”字暈得模糊，倒像是秋在說：不必寫完，留白處，自有歲月添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是的: 落葉蘸雨，寫下半闕秋詞。</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