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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歲老人趙小妹(老港2025-5)

柯思嘉

<p class="ql-block">美篇昵稱:柯思嘉</p><p class="ql-block">美篇號:768298</p><p class="ql-block"> 2025年8月20日下午 晴</p><p class="ql-block"> 8月的暑氣像層密不透風(fēng)的紗,裹著老港鎮(zhèn)的午后。下午車停牛肚村的巷口時,蟬鳴正烈,曬得發(fā)白的小巷盡頭,一間灰瓦小屋伏在樹蔭里——那是趙小妹阿婆的家、緊挨著兒子家的樓房。</p><p class="ql-block"> 阿婆在睡午覺,室內(nèi)開著空調(diào),涼爽無比。床頭柜上放著上海市市長龔正祝賀阿婆百歲生日的立牌。聽見動靜,阿婆緩緩抬眼,“是來看阿婆的呀?”聲音輕緩,帶著南匯話特有的溫軟。</p><p class="ql-block"> 兒子在給母親細心地撓癢,邊上輪椅扶手磨得光亮。兒子與我說:“母親1925年7月22日出生,世代農(nóng)民,家里十一個兄妹,她排行老四,沒進過學(xué)堂。雖然生活艱辛,兄妹們身體都硬朗,走的時候也都是96、94、85歲的高壽。如今還有兩個妹妹在世,分別為92、85歲。</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提到吃,兒子說:“不挑嘴,葷素搭配,愛吃葷。頓頓要見肉,紅燒肉非得是肥的?!卑⑵泡p輕“嗯”了聲,住家服務(wù)阿姨說道:“水果也愛甜軟的,香蕉要剝了皮遞給她,也喜歡蘋果、火龍果、獼猴桃。”</p> <p class="ql-block">  2020年那個敬老院里的冬夜,像根刺,扎在家人的記憶里——那晚起夜時摔了跤,股骨壞了,從此再沒能站起來。這5年,一直臥床,輪椅成了她的“腳”,子女輪流著推她在院里轉(zhuǎn),看墻角的絲瓜藤爬滿架,看孫輩的孩子在巷口跑?!拔迥隂]進過醫(yī)院咯。”兒子搬來張小板凳坐下,語氣里是藏不住的驕傲,“兒女們每天輪流著換著樣做她愛吃的,天天床邊不缺人,她也乖,不吵不鬧?!?lt;/p> <p class="ql-block">  阿婆不愛多說話,性格隨和,內(nèi)向。愛聽人講。我問起孫輩情況,兒子說:“第三代起出了四個大學(xué)生。也經(jīng)常會來看望母親?!?lt;/p> <p class="ql-block">  臨走時,日頭斜了些,暑氣淡了點。阿婆抬手跟我道別。她的手很薄,指節(jié)有些彎,卻揮得認真。</p> <p class="ql-block">  回程路上,蟬鳴漸稀。想起阿婆說“吃好睡好,兒女在旁”時的樣子,忽然懂了她的長壽。不是什么秘訣,不過是一屋煙火里的踏實——是頓頓熱乎的紅燒肉,是輪椅上看過的每一場日出,也想起輪椅的扶手,被歲月磨得發(fā)亮,那是被愛養(yǎng)出來的光。</p> <p class="ql-block">  只是仍會念及那個冬夜的摔跤。若能慢些,再慢些,或許她還能踩著田埂,去看村外的稻浪。長壽的盡頭,原是既要活得久,也要活得舒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5年8月21日草于浦東新區(qū)藝泰一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