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當(dāng)《南京照相館》的膠片在放映機里轉(zhuǎn)動,黑白影像中1937年的南京如傷口般裂開——明城墻磚縫里嵌著的碎骨、安全區(qū)鐵絲網(wǎng)外凍僵的手指、秦淮河上半沉半浮的孩童棉襖,每一幀都帶著刺骨的真實。幸存者李秀英顫抖著撫摸腹部的疤痕,說"刺刀捅進來時,我能數(shù)清上面的血槽";拉貝日記里夾著的布條,還留著當(dāng)年包扎傷員時浸透的暗紅血漬。這部電影沒有刻意渲染悲愴,卻讓每個觀者在寂靜中聽見30多萬冤魂的嗚咽:這不是遙遠(yuǎn)的故事,而是中華民族肌膚上至今發(fā)燙的烙印,是我們必須盯著看、記著疼的民族傷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南京照相館》不是傳統(tǒng)的戰(zhàn)爭片,它更像是一塊鏡子,讓觀眾在一幀幀影像里,看見中華民族曾經(jīng)的苦難與掙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一、碎城:從炊煙到血煙的四十六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37年12月的南京,本該飄著糖炒栗子的甜香。城南老巷里,王阿婆正往煤爐里添炭,準(zhǔn)備給放學(xué)的孫子烤紅薯;秦淮河上的畫舫還泊在柳蔭下,船娘的吳歌混著夫子廟的吆喝,漫過青石板路;金陵大學(xué)的教室里,教授用毛筆在宣紙上圈點《論語》,窗欞外的銀杏葉落了滿桌金黃。這座活著的千年古城,每塊城磚都滲著煙火氣,每道墻縫都藏著尋常日子的溫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然而,古城墻的磚縫里很快滲著暗紅,秦淮河的水波泛著污濁,曾經(jīng)的金陵王氣,這座六朝古都,在短短幾周內(nèi),被鮮血淹沒,被硝煙吞噬,被刀槍刺穿。在日軍鐵蹄下碎成了滿地哀嚎。12月13日清晨,中華門的城門在炮火中轟然倒塌。當(dāng)這座城門被炮火轟開缺口,那些打著"解放亞洲"旗號的侵略者,便徹底撕去了文明的偽裝——他們腰間的軍刀還滴著血,靴底踩著同胞的尸體,眼里沒有絲毫戰(zhàn)爭的克制,只有對生命的肆意踐踏。日軍第6、第9、第13、第16、第19師團的士兵踩著守城士兵的尸體涌入時,靴底碾過的不僅是磚石,還有剛出爐的燒餅——那是城門口張記燒餅鋪的最后一爐,焦香混著硝煙,成了南京淪陷的第一縷氣息和地獄的分界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接下來的四十六天,人間成了煉獄。這座承載著六朝興衰的古都,被拖入了人類歷史上最黑暗的煉獄,每一寸土地都在呻吟都混雜著絕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挹江門的城墻根下,2000多名平民被鐵絲穿過肩胛骨捆成串。日軍架起機槍時,有人還攥著剛從家里帶出的全家福,照片上的笑臉在子彈穿透胸膛的瞬間濺上血花。掃射過后,一個穿棉袍的老者從尸堆里撐起半個身子,日軍士兵笑著走過去,刺刀從他喉嚨捅進,再從后頸穿出,鮮血噴在墻上。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而漢中門外的空地上,同樣有2000多名放下武器的士兵和百姓被驅(qū)趕到一起,機槍掃射的轟鳴持續(xù)了整整半小時。當(dāng)槍聲停歇,日軍端著刺刀挨個檢查,未死的人被挑開胸膛,鮮血在凍土上漫延成河,結(jié)冰后像一面破碎的鏡子,映著侵略者猙獰的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太平門的防空洞里,7000多人被鎖在黑暗中。三天后日軍打開洞門時,老人的呻吟、孩子的哭嚎已經(jīng)微弱。他們往洞里扔燃燒彈的瞬間,火光映出洞壁上密密麻麻的指甲劃痕——那是絕望中抓撓的痕跡,最深的有半寸,像一道道永遠(yuǎn)愈合不了的傷口。而太平門內(nèi)的街巷,也被7000多具尸體堵住,日軍用刺刀撬開死者的嘴,檢查是否藏有金銀。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最疼的是那些母親。評事街的石板路上,陳姓婦人懷里的嬰兒剛滿百日,日軍士兵笑著把孩子挑在刺刀上,逗弄著轉(zhuǎn)圈。母親撲過去的瞬間,軍刀從她頭頂劈下,身子分成兩半時,她的手還保持著托舉的姿勢。血濺在嬰兒臉上,那孩子竟還眨了眨眼,隨后被狠狠摜在墻上,腦漿濺在"百年好合"的門聯(lián)上。中山碼頭的江面上,5000多人被機槍掃倒后,日軍又投擲燃燒彈,江水沸騰著,浮尸像燒焦的木片漂向下游,火焰把夜空染成了詭異的橘紅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金陵女子文理學(xué)院的地下室里,17歲的學(xué)生程瑞芳躲在鋼琴底下。她看著日軍把12個女同學(xué)拖進隔壁房間,聽著撕心裂肺的哭喊變成嗚咽,最后只剩沉重的喘息。天亮?xí)r,她看見那3具被扔出來的尸體,其中一個是她的室友,嘴角還沾著被撕裂的布條——那是她們昨夜一起繡的平安結(jié)。煤炭港的倉庫里,3000多人被鎖在里面,日軍澆上汽油點火。倉庫的木板在烈火中噼啪作響,里面的慘叫聲從尖利到微弱,最后只剩下焦炭的味道。附近的居民說,那一夜,連狗都在嗚咽,不敢吠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秦淮河的水關(guān)被尸體堵了三天。美國牧師馬吉劃著小船清點時,數(shù)到第2107具尸體時停了手——那是個穿紅棉襖的小女孩,手里還攥著半塊麥芽糖,糖渣在冰冷的水里化出一絲甜,混著血成了詭異的腥甜。他在日記里寫:"水鳥飛過時都繞著走,它們比人更懂這片水域的絕望。"花神廟的屠殺持續(xù)了四個多小時。7000多人被綁在柱子上,日軍士兵排隊練習(xí)刺殺,刺刀刺入身體的悶響、骨頭斷裂的脆響、臨死前的喘息聲混在一起。14400秒里,平均每兩秒就有一個生命消失,鮮血順著廟前的石階流成小溪,浸透了泥土里的草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燕子磯的江灘上,機槍響了整整一天一夜。5萬多人被驅(qū)趕到這里,日軍的重機槍像割草機一樣掃射,尸體層層疊疊鋪了幾里地,江水被染紅,連魚蝦都浮了上來。后來清理時,人們發(fā)現(xiàn)有的母親還保持著護著孩子的姿勢,手指深深摳進泥土里。草鞋峽的57400多人被凍餓三天后捆成“人串”,連嬰兒哭嚎聲都成了死前倒計時。日軍機槍掃射時,有人用牙咬斷布條、抓石頭硬剛,血泊里爬著也要拽下鬼子一條腿——最后統(tǒng)計竟有7個日軍被反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隨后,婦女被拖到一旁凌辱,最后所有人被趕到江邊集體槍殺。最窒息的是焚尸現(xiàn)場:汽油混著人油燒了整夜,江面浮尸多到堵住渡船。第二年春天,江灘上的尸體還沒埋完,腐爛的氣味飄到十幾里外,連飛鳥都繞著走,幾十年后打樁機還能從灘涂里掘出白骨。上新河的28000多人遇害后,尸體填滿了河道。日軍的卡車直接從尸體上碾過,把這里叫做"中島橋"。車輪碾過骨頭的碎裂聲,成了幸存者一輩子的噩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如今,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jì)念館就建在當(dāng)年的萬人坑上,館內(nèi)的玻璃地板下,還能看到層層疊疊的尸骨,有的頭骨上留著彈孔,有的肢骨被利器斬斷——這是歷史最沉重的證言。這些有明確記錄的集體屠殺,相加早已超過19萬。但這,還只是煉獄的一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比集體屠殺更令人齒冷的,是日軍分散在全城的"娛樂式"虐殺。南京城成了一座巨型屠宰場,日軍士兵見人就殺,不分男女老幼,手段之殘忍,突破了人類文明的所有底線。他們把平民綁在柱子上,當(dāng)作練習(xí)射擊的靶子,比誰打得準(zhǔn);他們把嬰兒挑在刺刀上,舉著奔跑炫耀,看著母親哭暈過去就哈哈大笑;他們把活人埋在土里,只露出腦袋,然后用馬蹄踩碎頭骨;他們剖開孕婦的肚子,把胎兒挑出來玩弄,說這是"清除孽種"。日軍隨軍記者的日記里,記錄著這樣的文字:"戰(zhàn)車從尸體上碾過,發(fā)出咔咔的聲響,像壓碎餅干一樣。"《朝日新聞》曾報道過一個叫向井敏明的士兵,他和同伴進行"殺人比賽",看誰先殺夠100人,報紙還把這當(dāng)作"英雄事跡"宣揚。另一個士兵的日記里寫著:"今天沒事做,就抓了個中國人,澆上汽油點火,看著他在火里跳,大家都覺得很有趣。"在他們眼里,中國人不是人,是可以隨意宰殺的牲畜,是供他們?nèi)返耐婢?。他們在大街上追逐逃跑的百姓,用軍刀砍下頭顱,掛在城墻上示眾;他們闖進民宅,當(dāng)著丈夫的面凌辱妻子,然后把一家人全部殺害;他們甚至把寺廟里的和尚綁起來,用火燒他們的光頭,看著他們痛苦掙扎取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當(dāng)時的國際安全區(qū)記錄顯示,僅在12月中旬,每天就有超過1000名婦女被凌辱,最小的才8歲,最大的已經(jīng)70多歲。安全區(qū)的工作人員說,那些日軍士兵眼神里沒有絲毫愧疚,只有一種麻木的貪婪,日軍在長期的侵略戰(zhàn)爭中,逐漸失去了對生命的敬畏。他們把中國人當(dāng)作“劣等民族”,認(rèn)為殺人不過是“清理廢物”。也是最現(xiàn)實的一點,選擇屠殺,最主要的原因是日軍把暴行作為一種戰(zhàn)略行為,企圖通過在當(dāng)時的中國首都運用恐怖、野蠻、極端的手段來震懾中國人,摧毀中國的抵抗意志和能力,達其戰(zhàn)爭目的,讓中國徹底屈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二、密令:從紙頁到刀鋒的滅絕計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東京審判法庭的玻璃柜里,那頁泛黃發(fā)脆的電文像一塊浸滿毒汁的海綿,至今觸之仍讓人渾身寒栗。1937年12月13日,朝香宮鳩彥王在"機密甲第119號"命令上的簽名帶著朱紅的暈染,而"殺掉全部俘虜"六個字的墨跡深得發(fā)黑,筆尖劃過紙頁的力度幾乎要將纖維戳穿,仿佛寫下的不是命令,而是提前蘸飽了三十四萬多同胞的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這場災(zāi)難從不是戰(zhàn)爭失控的意外,而是一場寫在紙面上的屠殺計劃。這絕非戰(zhàn)場失控的狂亂,而是早在數(shù)月前就鋪陳好的死亡劇本。1937年12月5日,日軍華中方面軍司令官松井石根、上海派遣軍司令官朝香宮鳩彥在南京城外秘密會面,一道冰冷的命令被寫入作戰(zhàn)手冊:"攻克南京后,所有俘虜一律處決。"12月1日,日軍大本營"大陸命第8號"附件的字里行間,紅鉛筆圈住的"膺懲暴支,需施震懾"八個字邊緣,還留著參謀們反復(fù)批注的痕跡——"震懾"二字旁被人用鋼筆添了小字:"務(wù)使婦孺皆知,抵抗即族滅"。這份文件在傳遞時,牛皮紙袋上蓋著的"極密"印章,每一個凸起的筆畫都像在為即將到來的屠戮蓋印背書。這不是前線士兵的臨時沖動,而是來自日軍最高指揮層的蓄意謀劃——他們要的不是投降書,而是用一座城市的鮮血,敲碎中華民族的抵抗意志。松井石根在日記里寫道:"膺懲暴支,當(dāng)以鐵血滌蕩其頑劣。"所謂的"膺懲",不過是對無辜平民的屠戮;所謂的"滌蕩",實則是對人性的徹底焚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2月5日的作戰(zhàn)會議上,松井石根的指節(jié)敲在南京地圖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他對著明孝陵的標(biāo)記冷笑,唾沫星子濺在"中山門"三個字上:"城破之后,要讓這片土地上的石頭都記住,敢擋皇軍者,雞犬不留。"當(dāng)時在座的參謀們后來在回憶錄里寫,將軍說這話時,窗外的雪正落在東京的櫻花樹上,而他眼里的寒意,比雪更刺骨。那些被他手指劃過的街巷——夫子廟的戲臺、總統(tǒng)府的回廊、朱雀橋邊的民居,后來都成了堆積尸體的溝壑,戲臺的雕花欄上掛著被砍下的頭顱,廊柱上綁過掙扎到斷氣的百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日軍第16師團長中島今朝吾在1937年12月13日的日記中寫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基本上不實行俘虜政策,決定采取全部徹底消滅的方針。但由于是以1000人、5000人、10000人計的群體,連武裝都不能及時解除?!潞蟮弥?,僅佐佐木部隊就處理掉約15000人,守備太平門的一名中隊長處理了約1300人。在仙鶴門附近集結(jié)的約有七八千人。…處理上述七八千人,需要有一個大壕,但很難找到。預(yù)定將其分成一兩百人的小隊,領(lǐng)到適當(dāng)?shù)牡胤郊右蕴幚恚@個在司令部里命令劍士高山用俘虜試刀的師團長,可以說是兇殘成性,他選擇直接命令屬下進行屠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6師團師團長谷壽夫的日記,紙頁邊緣卷曲如焦葉,墨跡里混著暗紅的斑漬,湊近了仿佛能聞到血腥與腐臭。12月14日的那頁,他用軍用鉛筆寫得潦草:"雨花臺處決四千,內(nèi)有孕婦三十七,剖腹取胎為戲,一卒得男嬰,挑于槍尖巡營,眾皆笑。"字跡因得意而發(fā)顫,句末畫了個歪扭的笑臉,被血漬暈成一團黑污。12月18日的記載更顯猙獰:"中華門外焚尸,堆至丈高,小兒哭嚎著從火里爬出,一兵執(zhí)槍挑之,復(fù)入火中,其聲銳如裂帛,竟有士官擊節(jié)和之。"這些文字不是記錄,是劊子手把手沾著的血抹在紙上的罪證,每一筆都刻在民族的骨頭上,疼得八十年后仍在抽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士兵田所耕造在法庭上供述時,手指神經(jīng)質(zhì)地?fù)钢C人席的木邊,指甲縫里仿佛還嵌著當(dāng)年的血垢。"中隊長給每個人發(fā)了計數(shù)牌,"他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說殺滿一百個,家屬能領(lǐng)雙倍口糧。我殺到第三十八個時,軍刀在石頭上磕卷了刃——那是個戴圓眼鏡的先生,西裝口袋里露出半截教案,他跪在地上給我磕頭,說家里還有學(xué)生等著上課。我舉刀時,他突然抓起地上的血寫'冤',血不夠了,就咬破手指接著寫......"說到這里,他突然癱軟在地,而記錄員筆下的"冤"字,和南京城墻上、石板路上、殘垣斷壁上無數(shù)個被血浸透的"冤"字,重疊成了民族永遠(yuǎn)的傷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這些蓋著印章的命令、沾著血的日記、帶著顫抖的供述,拼湊出的哪是什么"戰(zhàn)爭",分明是一場處心積慮的"精神屠宰"。他們用刺刀挑著嬰兒穿過街巷,是想撕碎中國人"護犢"的軟肋;他們在學(xué)堂里槍殺教師,是想敲碎文明傳承的脊梁;他們逼父子相殘、夫妻互殺,是想徹底瓦解人性里的最后一點溫度。他們要殺的從來不止是三十四萬多生命,而是一個民族站直了的骨氣;要毀的從來不止是一座城,而是五千年文明里"人"之所以為"人"的根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三、血淚賬單:30萬背后的真相</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jì)念館的悼念廣場上,那面長近百米的花崗巖"哭墻"沉默矗立,10312個名字被鏨子深深鑿進石紋里,每一道鑿痕都像一聲未絕的嘆息。可在1937年那個血色寒冬里,更多的生命連被鐫刻的機會都沒有——他們是襁褓中尚未取名的嬰孩,是一生未走出過巷弄的小腳老太,是背著行囊逃難至此的異鄉(xiāng)商販。這三十萬,從不是歷史教科書上冰冷的統(tǒng)計數(shù)字,而是三十萬段戛然而止的人生,三十萬個再也無法續(xù)寫的日常,三十萬聲消散在風(fēng)里的呼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南京淪陷后的每一個清晨,長江邊的霧氣里都裹挾著血腥與焦臭。紅十字會的志愿者們推著吱呀作響的木板車穿梭在街巷間,車轍碾過凝固的血漬,留下暗紅的印記。他們戴著薄薄的口罩,卻擋不住尸體腐爛的惡臭,有人在搬運中嘔吐不止,有人因過度恐懼渾身發(fā)抖,卻仍顫抖著在登記簿上寫下編號——第573具是蜷縮在防空洞角落的少年,胸口插著半截斷裂的刺刀;第1249具是懷抱嬰兒的婦人,手指仍保持著護住孩子的姿勢,嬰兒的頭骨已被鈍器擊碎,與母親的鮮血凝固在一起。崇善堂的掩埋隊在城南的亂葬崗?fù)诰驎r,一鏟下去竟帶出三具交疊的尸體,最底下的老者雙手被鐵絲反綁,指甲縫里還嵌著泥土,顯然是被活埋時拼命掙扎過。據(jù)這些團體的原始記錄,僅1937年12月至1938年2月,他們登記掩埋的尸體就達22.3萬余具,其中能辨認(rèn)出姓名和籍貫的不足3萬,更多的只是一串冰冷的數(shù)字,背后是山東籍的挑夫、安徽來的學(xué)徒、南京本地的商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但日軍的暴行遠(yuǎn)非這些數(shù)字能涵蓋。在挹江門附近的倉庫里,日軍將數(shù)百具尸體堆疊成山,潑上煤油點燃,火焰升騰起丈高,燒得尸骨噼啪作響,骨灰被風(fēng)卷著飄進秦淮河,河水整整三天都泛著灰白色的泡沫。下關(guān)碼頭的江面上,被鐵絲串成一串的尸體像浮木般隨波漂流,有的被駁船碾壓成碎片,有的被魚群啃噬得只剩骨架,日本兵還站在岸邊狂笑,用刺刀將試圖浮起的尸體再次戳沉。更令人發(fā)指的是,他們在中華門一帶炸開民房,將來不及逃離的百姓活埋在廢墟下,后來救援人員清理時,發(fā)現(xiàn)有的死者手還從磚石縫里伸出來,握著半截未寫完的家信。這些被刻意銷毀的罪證,經(jīng)幸存者回憶與現(xiàn)場遺跡考證,僅能保守估算出至少15萬遇難者——這已是剔除重復(fù)統(tǒng)計、盡可能壓縮后的數(shù)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當(dāng)我們說“30萬”,這不是模糊的概數(shù),而是冰冷到刺骨的底線。19萬被記錄在案的集體屠殺遇難者(包括草鞋峽的5.7萬人、燕子磯的數(shù)萬同胞),加上15萬分散遇害的生命,早已突破34萬多。但還有多少人沒被算進去?是玄武湖里浮了整整一個月的女學(xué)生尸體,是被日軍用坦克碾壓在街巷里、連殘骸都無法辨認(rèn)的平民,是在寺廟里被集體槍殺后、骨灰混著香灰撒入泥土的僧侶……他們沒有編號,沒有姓名,甚至沒留下一點存在過的痕跡,更多的人就像秦淮河上的泡沫,碎了就再也找不回,卻真實地死在那個冬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這30萬,是每一秒都在發(fā)生的噩夢:是母親把嬰兒塞進床底,自己被拖走時的最后一聲哭喊;是老人顫抖著遞出全家積蓄,卻被日軍一刀劈開額頭的瞬間;是青年試圖反抗,被綁在電線桿上當(dāng)作練習(xí)刺殺的活靶,鮮血順著軍裝浸透腳下的青石板。這些細(xì)節(jié),不是為了渲染仇恨,而是為了證明:30萬不是抽象的數(shù)字,是30萬個活生生的人,是30萬段被殘忍斬斷的人生。他們的血淚,不該被遺忘,更不容被篡改。可正是這三十萬道無法愈合的傷口,構(gòu)成了中華民族最深的集體記憶——它讓我們知道,每個數(shù)字背后都曾有過體溫,每段被撕碎的人生都曾有過期盼,每一聲消散的呼喚都該被聽見。忘記他們,就是背叛我們自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四、罪證昭彰:施暴者的猙獰面目與最終結(jié)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南京大屠殺的血色背后,是日軍多支精銳師團有計劃、成體系的暴行實施。這些部隊不僅是日本軍國主義擴張的“利刃”,更在南京城內(nèi)將暴力推向極致,其歷史軌跡中早已刻滿侵略烙印,而最終的覆滅則是歷史對罪惡的必然清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參加南京大屠殺的罪魁禍?zhǔn)字皇侨哲娭袑⒐葔鄯蛑笓]的日軍第6師團(熊本師團):這支從甲午戰(zhàn)爭時期就踏足中國的“老牌勁旅”,早在1895年便攻入威海衛(wèi),開啟對華侵略的罪惡序幕。1931年“九一八”事變中,它是關(guān)東軍的急先鋒,在東北大地?zé)龤锫印?937年南京淪陷后,該師團在中華門一帶展開瘋狂屠殺,僅在雨花臺附近就制造了多起集體處決慘案,數(shù)千名放下武器的士兵和無辜平民倒在其屠刀下。1942年調(diào)往布干維爾島后,面對美軍的猛烈攻勢,其主力在叢林戰(zhàn)中被逐次殲滅,殘部困守荒島直至投降,昔日的“兇焰”終成困獸之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日軍第16師團(京都師團):作為“九一八”事變中侵占沈陽的主力部隊,該師團在華北戰(zhàn)場就以“屠村”聞名。1937年12月攻入南京后,師團長中島今朝吾親自下令“解除軍紀(jì)三天”,縱容士兵在紫金山、中山陵一帶實施暴行,僅草鞋峽一地就有5.7萬平民和戰(zhàn)俘被集體射殺、焚燒。1944年萊特島戰(zhàn)役中,美軍以絕對火力優(yōu)勢將其分割圍殲,全師團1.3萬余人僅存620人,中島今朝吾雖已病死,但其部隊的覆滅成為對南京亡魂的遲來告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日軍第9師團(金澤師團):日俄戰(zhàn)爭中因攻克旅順而“揚名”的這支部隊,1937年淞滬會戰(zhàn)期間就因強攻蘇州河防線時的殘忍聞名。進攻南京時,它作為攻打光華門的主力,在城墻下與中國守軍激戰(zhàn)多日后,破城后隨即在城南地區(qū)展開報復(fù)性屠殺,夫子廟周邊的商鋪、民居被縱火焚燒,無數(shù)平民葬身火海。1944年塞班島戰(zhàn)役中,該師團遭美軍艦炮與空降部隊聯(lián)合打擊,主力幾乎覆滅;殘余部隊在沖繩島補充兵員后,又被調(diào)往臺灣躲避美軍鋒芒,雖未被全殲,卻在戰(zhàn)敗后徹底瓦解,淪為歷史塵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日軍第13師團(仙臺師團):1937年從日本本土直撲上海的這支部隊,在淞滬會戰(zhàn)中就制造了“松江屠城”慘案。南京淪陷后,其一部駐守下關(guān)碼頭,對試圖渡江逃生的難民瘋狂掃射,江水被鮮血染紅。此后該師團長期盤踞華中,參與“掃蕩”抗日根據(jù)地,犯下累累罪行。1945年8月,在長江沿岸向中國軍隊投降時,其士兵面對曾被侵略的土地,再無昔日囂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日軍第18師團(久留米師團):1937年在杭州灣登陸后,一路燒殺至南京,參與了紫金山、雨花臺等地的暴行。1943年,這支部隊在緬甸戰(zhàn)場上被孫立人將軍指揮的中國駐印新編第1軍——當(dāng)官兵們得知對手正是南京大屠殺的參與者時,“為南京報仇”的怒吼響徹戰(zhàn)場。密支那戰(zhàn)役中,中國軍隊以血肉之軀攻克日軍要塞,該師團參謀長等10余名將領(lǐng)被坦克碾斃,全師團被徹底殲滅。這場勝利,是中國軍人用正義之劍,為南京的30多萬冤魂討回的公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這些曾不可一世的侵略部隊,終因雙手沾滿無辜者的鮮血而走向覆滅。它們的罪行被鐫刻在歷史的恥辱柱上,提醒著世人:任何踐踏人性的暴力,都必將被正義碾碎;任何試圖遺忘或篡改歷史的行為,都無法掩蓋南京城墻上那永不褪色的血痕。</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五、銘記:從血淚到脊梁的傳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忘記歷史就意味著背叛!抗日戰(zhàn)爭是中華兒女心中永遠(yuǎn)的痛!既有我們的落后懦弱愚昧,更有日本帝國主義的殘暴!記錄歷史,就是要我們發(fā)憤圖強,不忘前事!落后就要挨打,落后就要被人凌辱,只有我們自己強大,世界才會尊重我們,我們的世界才會擁有和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南京老城南的巷子里,藏著一家不起眼的照相館,木質(zhì)招牌上"華東"兩個字被歲月磨得發(fā)亮。1937年冬天之前,這里每天都擠滿了人——穿西裝的學(xué)生來拍畢業(yè)照,裹著棉襖的夫妻來拍全家福,扎羊角辮的小姑娘舉著糖葫蘆,在鏡頭前笑得露出缺了的門牙。老板周萬順總說:"照相就是把日子定在紙上,等老了翻出來看,都是念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可12月13日那天,這些念想全碎了。日軍闖進照相館時,周萬順正給剛滿月的嬰兒拍百日照,閃光燈還沒亮起,刺刀就刺穿了嬰兒父親的胸膛。玻璃柜臺被砸得粉碎,那些還沒取走的照片散落一地,有的被軍靴踩進泥里,有的被火點著,照片上的笑臉在火焰里扭曲成哭相。周萬順被綁在柱子上,眼睜睜看著妻子被拖進暗房,看著日軍把底片塞進嘴里嚼爛——他們怕這些影像留下罪證,更怕中國人記得自己曾經(jīng)的模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后來有人在廢墟里撿到半張照片:一個穿旗袍的年輕女子站在秦淮河畔,背后是畫舫和垂柳,照片邊緣被火燒得卷了邊,但她眼里的光,像沒被吹滅的燭火。這張照片如今存放在紀(jì)念館里,旁邊放著周萬順的鐵皮相機,鏡頭上的裂痕里,還嵌著當(dāng)年的血垢。有人說"都過去這么多年了,該翻篇了"。可他們沒見過幸存者夏淑琴的傷疤——她被救那天,是周萬順的學(xué)徒偷偷把她裹在裝照片的木箱里,才從尸堆里拖出來。她腹部的傷口能看見當(dāng)年沒取出來的碎布,那碎布上還留著照相館暗房里的紅藥水痕跡;沒聽過伍正禧的嘆息,他12歲時在照相館門口被砍斷右臂,如今每次路過重建的"華東"舊址,都會摸一摸空蕩蕩的袖管,說:"那天本想拍張帶新書包的照片,給鄉(xiāng)下的娘寄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更讓人攥緊拳頭的是,日本右翼拿著當(dāng)年被燒毀的照片殘骸大做文章,說"所謂南京慘案,不過是幾張模糊影像的編造";有人在網(wǎng)上嘲諷"總提舊事是賣慘",卻忘了那些被刺刀挑在照相館房梁上的孩子,忘了暗房里被汽油點燃的數(shù)千張底片——那是一個城市最鮮活的記憶,被侵略者刻意抹去的證據(j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羅瑾,《南京照相館》的原型人物。1937年南京淪陷時,15歲的他正在當(dāng)?shù)匾患艺障囵^當(dāng)學(xué)徒。1938年初,一名日本軍官送來膠卷沖洗,畫面里滿是日軍用刺刀挑殺平民、活埋戰(zhàn)俘、侮辱婦女的滔天暴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羅瑾悄悄挑選出16張照片做成相冊,還在部分照片后標(biāo)注了拍攝的時間與地點。為避開日軍搜查,他將相冊藏進南京毗盧寺茅廁的墻洞,這一藏便是七年。1945年抗戰(zhàn)勝利后,相冊被中國抗戰(zhàn)調(diào)查團的吳璇發(fā)現(xiàn),隨后上交南京軍事法庭,成為東京審判和南京審判中揭露日軍罪行的關(guān)鍵證據(jù)。如今,這些照片原件收藏于南京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這份被稱為“京字第一號罪證”的相冊,是兩位中國人冒著生命危險留存下來的歷史見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們?yōu)槭裁匆懹??因為周萬順再也不能在鏡頭前逗笑哭鬧的孩子了,他的相機后來被用來拍攝日軍的暴行,膠卷在地下輾轉(zhuǎn)三年才送到國外;因為那個穿旗袍的女子再也等不到她的照片了,她的家人在紀(jì)念館的墻上找了十年,只認(rèn)出照片里她戴的銀鐲子,和自家傳下來的那只一模一樣;因為照相館門口的石板路,至今下雨時還會滲出暗紅的水跡,老人們說,那是沒流干的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如今重建的"華東照相館"里,掛著很多老照片的復(fù)制品。有張放大的集體照里,幾十個市民站在館前,每個人胸前都別著小紅花,照片下方寫著拍攝日期:1937年11月12日。攝影師的后人說,每次整理這些照片,都會發(fā)現(xiàn)新的細(xì)節(jié)——角落里有個穿長衫的先生,手里攥著沒拍完的膠卷,那是周萬順的弟弟,后來死在保衛(wèi)南京的城墻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紀(jì)念館的出口處,有面照片墻,貼滿了幸存者的近照。89歲的馬秀英捧著當(dāng)年3歲時在"華東"拍的唯一一張照片,照片里的小女孩梳著兩個小辮,手里舉著塑料花。她的手掌按在玻璃上,和照片里那個小小的自己重合,就像把八十多年的苦難與堅韌,緊緊攥在了一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明城墻上的彈痕里長出了草,秦淮河的水映著新的畫舫,但只要"華東"的招牌還在,只要那些修復(fù)的照片還能讓人看清先輩的模樣,我們就不會忘記:曾經(jīng)有群人,想把我們的記憶連根拔起;而我們守住的,從來不是仇恨,是一個民族該有的記性,是不讓任何一張笑臉白白消失的決心。這決心,正是對"忘記歷史就意味著背叛"的深刻踐行,是從抗日戰(zhàn)爭的傷痛中汲取的力量——唯有銘記落后挨打的教訓(xùn),發(fā)憤圖強讓民族強大,才能守護住這片土地上的和平與笑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站在《南京照相館》的放映廳里,片尾的黑屏像一塊浸透了墨的裹尸布,那句"你站立的地方,正是當(dāng)年他們倒下的地方"砸在心上時,后頸的汗毛突然根根豎起。我下意識摸了摸腳下的地毯,恍惚間竟像摸到了1937年冬天的血泥——周萬順照相館的木地板被血泡得發(fā)脹,暗房里的紅藥水混著血漿,在地上積成一灘灘紫黑的暈,那些沒來得及取走的照片,邊角都浸著這樣的顏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散場時有人扶著墻干嘔,不是矯情。當(dāng)銀幕上出現(xiàn)日軍把嬰兒挑在刺刀上,從照相館的玻璃窗前晃過,照片里穿百天服的娃娃笑臉還沒褪色;當(dāng)鏡頭掃過被踩碎的相框,里面穿旗袍的姑娘眼角的痣,和紀(jì)念館里那半張殘照上的痕跡絲毫不差——你會突然明白,憤怒不是拍桌子的沖動,是喉嚨里像堵著燒紅的鐵,咽不下,吐不出,只能任由那股燙意順著血管燒遍全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旁邊的老奶奶掏出帕子擦臉,帕子上繡的牡丹都被眼淚泡得發(fā)皺。她指著銀幕上被燒毀的底片說:"我爹當(dāng)年就是開照相館的,日本人來那天,他把我藏在裝相機的皮箱里,自己抱著一箱子底片往火里撲——他說這些是念想,不能被狗東西毀了。"老人的聲音抖得像秋風(fēng)里的葉子,"可他們連念想都不給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這就是刻在骨子里的恥辱。不是教科書上的鉛字,是照相館櫥窗里被砸爛的玻璃,映出過侵略者獰笑的臉;是暗房里被刺刀挑破的相紙,上面還留著新人婚紗照的半抹紅暈;是周萬順臨死前死死攥著的相機,鏡頭蓋里卡著他小女兒扎羊角辮的照片。他們不僅要殺人,還要毀掉我們活過的證據(jù),要讓這片土地上的人,連回憶都帶著血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走出影院時,陽光刺眼得讓人睜不開眼。街角的婚紗影樓正在拍外景,新人笑著依偎在紅墻下,那堵墻的磚縫里,說不定就嵌著當(dāng)年的彈片。突然就懂了,仇恨不是要變成和劊子手一樣的人,是每當(dāng)看到這樣的笑臉,就想起照相館里那些永遠(yuǎn)停在相紙上的笑容——那個舉著糖葫蘆的小姑娘,本該有機會穿上婚紗;那個拍畢業(yè)照的學(xué)生,本該有機會站在講臺前;那個抱著嬰兒的母親,本該有機會看著孩子長大成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風(fēng)穿過街巷,帶著秦淮河的水汽掠過紀(jì)念館的玻璃幕墻,墻內(nèi)是凝固的血淚,墻外是奔涌的生機。不遠(yuǎn)處的高鐵站里,"復(fù)興號"正緩緩駛出站臺,車身上"CR400BF"的標(biāo)識在陽光下閃著光——這列時速350公里的高鐵,從南京到北京只需要4小時18分,而八十多年前,從南京逃難到重慶的人,要在泥濘里跋涉整整三個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抬眼望,天宮空間站正遨游在400公里的太空,航天員在核心艙里調(diào)試設(shè)備,透過舷窗能清晰看見地球的弧線。那艙體上的五星紅旗,與1970年"東方紅一號"衛(wèi)星播放的旋律遙相呼應(yīng),從"兩彈一星"到"天宮"遨游,中國人用半個世紀(jì)走完了別人百年的航天路,現(xiàn)在,我們的航天員已能在太空駐留半年,在空間站里培育的水稻種子,正帶著太空的印記回到地球,播撒進江南的沃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云端之上,新型戰(zhàn)機的試飛軌跡在藍天劃下銀線。座艙里,飛行員戴著國產(chǎn)新型頭盔顯示器,眼前的全息影像實時標(biāo)注著空域參數(shù)——這是我們自主研制的新一代戰(zhàn)機,隱身涂層能騙過最先進的雷達,超視距導(dǎo)彈可精準(zhǔn)命中百公里外的目標(biāo)。當(dāng)年日軍的戰(zhàn)機在南京上空投彈時,絕不會想到,八十年后,這片天空的守護者,已擁有讓世界驚嘆的空中力量,戰(zhàn)機的轟鳴里,藏著"犯我中華者,雖遠(yuǎn)必誅"的底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深海之下,"福建艦"的電磁彈射器正進行測試,藍色電弧劃破甲板的晨霧。這艘滿載排水量8萬余噸的巨艦,甲板上能起降殲-35隱身艦載機,艙底的動力系統(tǒng)運轉(zhuǎn)時,連隔壁艙室都聽不到雜音。從第一艘航母"遼寧艦"艱難起步,到如今"三艦客"列陣大洋,我們的航母編隊已能在西太平洋進行實戰(zhàn)化演練,艦載機飛行員駕駛戰(zhàn)機掠過黃巖島時,機翼下是蔚藍色的國土,再也不會有當(dāng)年日軍軍艦封鎖長江的屈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社區(qū)的快遞柜前,老人正用手機掃碼取來自海南的芒果,冷鏈物流讓熱帶水果三天就能抵達南京;實驗室里,科研人員調(diào)試著量子計算機"九章三號",它一分鐘的運算量,相當(dāng)于全球所有計算機算上千年;沙漠里,光伏板組成的"藍色海洋"正將陽光轉(zhuǎn)化為電流,輸送到東部的工廠和千家萬戶——這就是今天的中國,從太空到深海,從微觀世界到宏觀宇宙,都在書寫著發(fā)展的奇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紀(jì)念館旁的文創(chuàng)店里,年輕人正挑選印著"和平"字樣的書簽,書簽的材質(zhì)是用回收的戰(zhàn)機殘骸熔鑄的合金。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孩舉著書簽拍照,背景里,高鐵正穿過長江大橋,橋墩下的江水里,映著天宮空間站過境的微光。她的朋友圈配文寫著:"看,當(dāng)年他們想毀掉的,我們不僅守住了,還讓它長出了翅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風(fēng)繼續(xù)吹,吹過老門東的青石板路,吹過河西新城的摩天大樓,吹過訓(xùn)練場上士兵們整齊的正步聲。這風(fēng)里,有紀(jì)念館前紫金草的芬芳,有戰(zhàn)機掠過云層的呼嘯,有航母破浪的濤聲,更有14億人奔向未來的腳步聲。歷史的血淚早已化作滋養(yǎng)成長的土壤,如今,這片土地上生長出的,是科技的參天大樹,是國防的鋼鐵長城,是每個普通人臉上安穩(wěn)的笑容——這,就是對過去最好的告慰,對未來最硬的底氣。</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