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房子是租來的還是自己的，日子過得潦草還是認真，最終都會刻在時光里，藏在那些看得見或看不見的角落里。而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像個真正的房主那樣，用心拂去每一層塵埃，修補每一處損傷，讓人生這所房子，永遠住著溫暖而體面。</p> <p class="ql-block"> 收房那天8月15日，清晨我?guī)е鈱O女與保潔工具騎電動車在老房子門口，心里早有準備。這是套90年代初的老房子，典型的中兩室戶型，廚房和廁所窄小得轉個身都得留神，好在帶著個朝南的陽臺，本是晾衣服的絕佳去處?？赏崎_臥室門時，我還是愣了，兩根黑色電線繩橫貫斜挎房間，一頭釘在床頭的白墻上，另一頭釘在墻裙與門口接縫處，繩子上還殘留著晾曬過衣物的褶皺痕跡。我實在想不通，明明有陽臺可以舒展晾曬，他們偏要在臥室里牽繩，像給房間系了道勒痕。抬頭時又瞥見墻上的空調(diào)，出風口邊緣積著層厚厚的黑灰，漏風的縫隙里甚至嵌著幾縷灰塵絮，一看就是常年沒清理過的模樣。外孫女說“黑乎乎的還臭哄哄味，這誰家這么破”？是呀！一晃都出租10年了！</p> <p class="ql-block"> 當年的裝修痕跡還清晰可見：全屋裝著橘黃色的木墻裙，木門和門套也是同色，只是如今那鮮亮的橘黃早已被歲月磨成模糊的暗黃，邊角處積著黑灰，像蒙了層洗不掉的污垢。十年前搬新家前，我特意換了防盜門和窗戶及窗罩，可地面沒動，主臥那片拼塊復合地板，踩上去依舊“嘎吱嘎吱”響，像老骨頭在呻吟。地板的橘黃色比墻裙褪得更厲害，有些地方被磨得發(fā)亮，有些角落卻積著黑一塊黃一塊的污漬，看著格外刺眼。我得先一根根拆下臥室的繩子，再用膩子把墻上的釘眼補好，那些被釘子鑿出的小坑，像一個個未愈合的傷口；空調(diào)漏風處的黑灰也得用毛刷仔細掃凈，不然下次開機，灰塵又會隨著冷風灌滿房間。</p> <p class="ql-block"> 進廚房時我倒吸了口氣。油煙機的接油罩糊得看不到吸空，原本用來濾油的小孔被厚厚的油垢堵得嚴嚴實實，用手一摸能粘住手指，簡直成了塊實心的油疙瘩。頭頂?shù)臒魤牧艘粋€，只剩半邊昏黃的光打在灶臺上，更顯得那些油污藏污納垢。磨砂玻璃的門上濺滿了星星點點的油花，干硬得像焊在玻璃上，瓷磚墻更是不必說，油煙機周圍的墻面結著層黑褐色的油痂，連瓷磚縫里都嵌著泛黃的油污。</p> <p class="ql-block"> 我先對著油煙機噴了半瓶油煙凈，看著泡沫在油垢上慢慢化開，順著機身流成渾濁的油湯。擦玻璃時直接把玻璃窗拆下來用刀片一點點刮那些頑固的油點，刮下來的碎屑落在廁所的地上，像細小的琥珀碎塊。這耗費我兩個上午才把廚房徹底收拾干凈。主臥床底依舊是重災區(qū)，用地板刮一勾，玻璃渣、鋼镚、纏頭發(fā)的木梳子、過期藥片、受潮的餅干碎全冒了出來，還有一股惡臭，像從時光的縫隙里倒出了一堆被遺忘的碎片。</p> <p class="ql-block"> 做房東做保潔這些年，我太懂這種“租客心態(tài)”了，有陽臺不用偏在臥室牽繩，圖的是一時方便掛衣；油煙機堵了、空調(diào)積灰全懶得管，覺得“反正不是自己的家當”；墻裙臟了、地板響了全當看不見，反正走時掃掃表面就行?？煞恐鞑灰粯樱吹介冱S色墻裙褪成暗黃會心疼，聽到地板“嘎吱”響會想著要不要修，看到空調(diào)漏風處的黑灰就像看到自己生活里的疏漏，總得想辦法清理干凈。</p> <p class="ql-block">次臥床品歸位</p> <p class="ql-block"> 這多像我們對待人生啊。明明有健康的生活方式可選，偏要熬夜透支精力；明明有情緒的出口可以傾訴，偏要把心事壓在心底；就像放著陽臺不用卻在臥室牽繩、任由空調(diào)積灰的租客，我們總在生活里選最省力的路，卻忘了省力的代價往往是“人生的墻”被鑿得千瘡百孔。年輕時的身體像剛裝修好的房子，鮮亮、結實，可日子久了，有人像租客那樣敷衍：頸椎酸了懶得活動，飲食亂了懶得調(diào)整，心里堵了懶得疏導，任由“墻裙”積灰、“地板”松動、“油煙機”淤堵、“空調(diào)”蒙塵。直到某天發(fā)現(xiàn)“墻裙”褪了色、“地板”走不動、“身體的油路”出了問題，才驚覺那些被忽略的細節(jié)，早已在人生的角落里生了銹。</p> <p class="ql-block"> 清理完空調(diào)最后一絲黑灰時，晚霞透過新擦的窗戶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橘黃色的墻裙雖然舊了，但擦干凈后透著溫潤的光澤，油煙機的接油罩終于露出了原本的金屬底色，臥室的墻面沒了繩子的勒痕，顯得格外清爽。我忽然明白，人生的體面從不在新舊，而在是否用心維護，就像這老房子，有陽臺就該好好用，油煙機積了油、空調(diào)蒙了灰就該及時清，那些圖方便留下的“繩痕”與“油污”，其實都是對生活的辜負。</p> <p class="ql-block">廚房廁所飯廳</p> <p class="ql-block">我家的老破小房整收拾3天才干凈，客廳燈換了新的，門口聲控燈安排上，兩臥室燈擦洗干凈亮堂堂的，心里敞亮！床品窗簾拆洗干凈鋪好迎接下一家租客！希望善待我的房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