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在戲曲和文學作品中，經(jīng)?？梢钥吹角嗄昴信^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動人故事。其中，不乏終成眷屬者。然而，也有許多最終還是勞燕分飛，各有歸宿。他們有的迫于無奈，有的則順乎自然，合乎情理。愛情和婚姻，畢竟是微妙而復雜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當時的小英子，還是一個情竇未開的小丫頭。她對若冰和素馨的感情，當然產(chǎn)生不了什么影響。真正影響若冰和素馨感情進展的，是小英子的同父異母哥哥周文斌。</p><p class="ql-block"> 五五年的秋天，金牛屯鄉(xiāng)政府新調來一位副鄉(xiāng)長。他叫周明凡，五一年縣師范學校畢業(yè)后當了一年小學教師，爾后調縣委宣傳部工作。讓他下來任金牛屯副鄉(xiāng)長，既是工作需要，也是縣委對他的鍛煉和培養(yǎng)。才二十五歲，在全縣鄉(xiāng)的黨政領導干部中，還是比較年輕的。隨他一起來的，還有三十五歲的妻子王桂英，八歲的兒子周文斌。</p><p class="ql-block"> 他們的老家是河南靈寶農(nóng)村的，妻子十五歲進家門時，丈夫才五歲。顯然，那還是舊社會的事情。自從周明凡參加工作后，他走到哪里，妻子帶著兒子就跟到哪里。于是，人們背后嘀咕：這是怕丈夫當陳世美喲！</p><p class="ql-block"> 五八年，鄉(xiāng)改為公社。周明凡也由副鄉(xiāng)長，改任為公社黨委副書記。就在這年冬天，王桂英宮外孕，造成大出血。公社衛(wèi)生院無能為力，在送往縣人民醫(yī)院的途中，撒手人寰，給丈夫留下了一個讀小學四年級的兒子。由于有一個賢惠勤謹?shù)钠拮樱綍r，周明凡家務活是從不沾手的。妻子突然離去，家里立刻亂成了一鍋粥。多虧了熱心腸的公社婦聯(lián)主任邢秀芳從中關照，否則日子簡直沒法過。</p><p class="ql-block"> “周副書記，你一個外地人，一無親二無故，桂英走了，家庭生活肯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不過，你就集中精力抓工作吧！以后家里洗洗涮涮，雜七雜八的事，還有給文斌再找個新媽的事，我們婦聯(lián)負責了。＂邢秀芳熱忱誠懇地說。她家就是金牛屯的。</p><p class="ql-block"> 一個英俊帥氣，年輕有為的公社黨委副書記的妻子去世了，要續(xù)弦，不禁引逗得一些待字女孩子怦然心動。于是，說媒的紛沓而至。介紹了七、八個女孩子，不是高了，就是矮了；不是胖了，就是瘦了。不是欠穩(wěn)重，就是沒文化。結果，都被邢秀芳嚴格把關給“把＂掉了。其實，邢秀芳心中早已醞釀好了人選，她就是素馨的三姨邢清菊。</p><p class="ql-block"> 金牛屯東街有一對中年夫妻，以開茶館為生，兼營羊肉包子，以及五香瓜子、芝麻糖、茶雞蛋和水果糖之類的小食品。命中無子，卻生了三個花骨朵一樣的漂亮女兒。因都是秋天生的，所以，都有一個“菊＂字。老大秋菊，老二愛菊，老三清菊。論起來，他們和邢秀芳還是同宗本家呢！</p> <p class="ql-block"> 秋菊嫁給了梳妝臺的復員軍人張玉濤，生了一兒一女。兒子金貴，女兒便是素馨。愛菊嫁給了金牛屯完小的教師黃振華，生了兩個兒子：漢文，漢生。清菊是屯中學成立時，招收的第一批初中生?，F(xiàn)在雖然才讀初二，已是芳齡二十的大姑娘了。解放初期，女孩子讀書晚??！</p><p class="ql-block"> 起初，素馨的姥爺姥娘對這門親事并不十分看好。因為，周明凡比自己三女兒大了八歲，并且還要去當后媽。無奈，經(jīng)過邢秀芬做工作，清菊芳心已動，對周明凡十分傾慕，最后也就依了她。</p><p class="ql-block"> 五九年，是新中國困難時期的第一年。這年春節(jié)，他們舉行了一個簡樸的婚禮，清菊便由邢家的大姑娘，變成了周家的俏媳婦。誰知，蜜月還沒度完，一紙調令下來，周明凡要去梨樹灣公社任黨委書記。相對而言，金牛屯比較富饒一些，梨樹灣要貧窮落后一些。縣委意圖很明確，正因為他在金牛屯政績顯著，才調他去梨樹灣改變落后面貌的。以后，周明凡的工作幾經(jīng)調動。他調到哪里，就把年輕漂亮的小媳婦帶到哪里。六二年春天，清菊生下了曉英，小名小英子。</p><p class="ql-block"> 梨樹灣在縣城的正南方，金牛屯則在縣城的東北，兩地相距二百多里。加之當時交通還不太暢達，除了春節(jié)前后，周明凡抽暇帶著妻子兒女，來金牛屯看望一下岳父岳母，平時大家是很少見面的。自從六八年前后，素馨的姥爺姥娘先后病逝，清菊來金牛屯的次數(shù)就更稀少了。然而，畢竟姐妹情深。清菊和大姐二姐，始終保持著密切的通信聯(lián)系。</p><p class="ql-block"> 彈指間，二十年過去了。周明凡勤勤懇懇，兢兢業(yè)業(yè)，拼搏奮斗在農(nóng)業(yè)第一線。七五年初，調任該縣革委會常務副主任時，他已經(jīng)四十五歲了。在此前一年，素馨和若冰，已經(jīng)高中畢業(yè)，成為回鄉(xiāng)知青。</p><p class="ql-block"> 周文斌，是六六年的高中應屆畢業(yè)生，一個名符其實的“老三屆＂。六三年考上高中，六八年底成為下鄉(xiāng)知青。別人讀高中只有三年，他在高中待了五年。由于家庭的熏陶，他自己好學上進的品格，從讀小學開始，就是一個成績優(yōu)異的好學生，后來又是一個積極向上的好青年。讀初中時，他是班里的團支部書記。讀高中時，他是學校共青團的副書記。下鄉(xiāng)的第二年，他加入了共產(chǎn)黨，成為所在的龍泉公社大王莊大隊黨支部的重點培養(yǎng)對象。</p><p class="ql-block"> 這一年，各大專院校又要招收工農(nóng)兵學員了。經(jīng)大隊黨支部慎重研究，認為還是忍疼割愛，送他上大學好。于是，七三年秋天，他被選送到鄭州大學歷史系學習。素馨被河南醫(yī)學院錄取時，他已是大二的學生。</p> <p class="ql-block"> 素馨和文斌，雖然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姨表親，在素馨上大學前，這對表兄妹平時見面的機會并不多。也就是每年春節(jié)前后，走姥姥家時，聚一下，時間也很短暫。他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六八年冬天，在金牛屯，姥娘病重的時候。那時，素馨十四歲，文斌二十一歲。在表兄心目中，表妹雖然是一個典型的農(nóng)家姑娘，但肌膚白皙，姿容端莊秀麗，性格靦腆嬌柔，是個容易害羞的惹人愛憐的小女孩兒。在表妹心目中，表兄聰明睿智，身材高大，為人機敏，是一個敢作敢為，富有主見，男子漢味十足的小伙子?？傊?，雖然互相交往不多，留下的印象卻是良好的。</p><p class="ql-block"> 現(xiàn)在，表兄妹要在同一個城市讀大學。這一天緣湊巧，終于讓素馨對若冰的感情，定格在親兄妹般的深厚而純樸的情意上，卻把愛情的種子，播撒在文斌的心田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