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梳著垂掛髻的小女孩提著竹編花籃，裙擺繡著纏枝小菊，隨著步子輕輕掃過叢邊的花枝。</p><p class="ql-block">籃里已插了兩枝半開的鮮花，粉白花瓣沾著晨露，是方才路過花畦時順手掐的。她停在一叢鮮花前，踮腳細看那花枝上的鮮花，像把揉碎的云霞團在了枝頭。指尖剛要碰到花瓣，眼角余光瞥見一抹橙黃閃過 —— 是只鳳蝶，翅尾拖著細長的飄帶，正落在不遠處的花上。</p> <p class="ql-block">小女孩忙提著花籃，躡手躡腳走過去。她學著昨日看的話本里寫的，張開廣袖慢慢攏過去，屏著氣數(shù)到三，猛地一合 —— 袖口卻只兜住些細碎的黃花蕊。蝴蝶早振翅飛遠，繞著她的發(fā)頂打了個旋，像是在嘲笑她的笨拙。</p><p class="ql-block">“再來！” 她不服氣地追上去，裙擺掃過鳶尾花叢，帶起一陣清芬。蝴蝶忽高忽低，小女孩跑得急了，發(fā)髻上的珠花晃掉了一顆，滾進叢中也顧不上去撿。</p> <p class="ql-block">“抓到你啦?！?她喜滋滋地掀開帕角，想看看蝴蝶翅膀上的花紋?？赡堑麅撼盟墒值乃查g，倏地從縫隙里鉆出來，直飛向湛藍的天空。小女孩望著它漸漸變小的身影，忽然咯咯笑起來。</p><p class="ql-block">遠處傳來廊下銅鈴輕響，該是到了回屋念書的時辰。小女孩提著花籃往回走，籃里的花隨著步子輕輕晃動，像盛了一整個春天的明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