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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薦】我的小腳外婆

丫頭（云萍）

<p class="ql-block">撰 文：丫頭（云萍）</p><p class="ql-block">美篇號：10626485</p><p class="ql-block">圖 片：丫頭</p> <p class="ql-block">　　我的外婆姓杜名美珍，出生在云南蒙自一個漢族人家，從小被封建社會纏足，標(biāo)準(zhǔn)的三寸金蓮。外婆的小腳根本買不到鞋子，歷年來都是母親一針一線手工縫制，母親每年都會根據(jù)季節(jié)變化為外婆備好換季的各種小腳鞋子。</p> <p class="ql-block">　　外婆15歲被嫁到蒙自依山寨（解放前叫雨灑宅）的彝族村子做了外公的媳婦。</p><p class="ql-block"> 外婆一生生了13個孩子，由于條件差，大多數(shù)都夭折了，僅僅養(yǎng)育了大舅，小舅，姨媽和母親四個孩子，母親排行老三，天性聰慧勤勞善良，深得外婆的寵愛，也是外婆的好幫手。</p> <p class="ql-block">　　外公在我叁歲時便離世了，沒有留下多少印象，但是我的小腳外婆卻陪伴了我的童年，青少年時代，童年的幸福一半是外婆給的。</p> <p class="ql-block">　　這張照片就是文革時期外婆帶我和妹妹時的照片。記得父親被派到曲靖勞改礦區(qū)任總軍代表搞支左運動，母親帶著哥哥也去了礦區(qū)，把我和妹妹交給了沒有文化的小腳外婆（有點重男輕女吧），當(dāng)天夜里造反派就沖擊了軍營（好在父親白天離開前轉(zhuǎn)移了軍械庫），造反派一腳蹬開我家的木門問：你爸爸呢，我和妹妺嚇得跺在外婆身后不敢吱聲。外面的沖突聲，槍彈聲亂成一團(tuán)，支援部隊趕過來，造反派不敢多逗留便離開了。</p> <p class="ql-block">　　次日外婆簡單收拾好行囊，一個白色帆布做的，上面收口的大圓布袋（有點像阿凡堤的行襄），找了輛馬車，帶著我和妹妹來到昆明最早的春城飯店住下（記得是在金碧路與塘子巷的交叉口上）。外婆讓我們倆姐妹就座在行李袋上，且放在飯店大門口（也許她認(rèn)為這樣安全些），外婆自己去火車北站買我們次日去開遠(yuǎn)的火車票。</p><p class="ql-block"> 外婆順利買票回來，安排我們住下，吃了晚飯，依稀記得一位姓白的叔叔（認(rèn)識父親）見小腳外婆行動不變，又帶倆女孩，主動提出次日一早送我們?nèi)サ幕疖囌荆覀冺樌氐搅碎_遠(yuǎn)青年路外婆的家。</p> <p class="ql-block"> 停課鬧革命的年代，和父母的聯(lián)系也斷了，外婆就是我們姐倆唯一的親人，大舅舅偶爾也會來看看我們，每次外婆都要他給錢。</p><p class="ql-block"> 那時外婆還沒有退休，給我們做完早餐，外婆用濃濃的紅河話交待：嬤，乖乖呢在家，阿婆下班回來帶好菜給你們吃（外婆公司合營后一直在蔬菜公司工作到退休）。這樣的日子也不記得是過了幾年，春節(jié)，八月十五外婆都會很有儀式感的為我們安排各種美食，大閹雞是必須有的，一雞外婆做出四種吃法，沒有圓桌不團(tuán)圓，外婆就用大簸箕擺臺，用大澡盆子墊底，地上鋪滿青青的松茅草，滿屋清香?；叵肫饋?，這些都是外婆的良苦用心，為我們營造快樂，她擔(dān)心我們想爸爸媽媽，想回家。</p><p class="ql-block"> 那時我就跟隔壁的老五孃（其實就是小姐姐）學(xué)會了各種鉤花，編織技能，外婆拆線手套給我做鉤花線，坐在外婆家門口，我的編織技能成了一道風(fēng)景，人小個頭小，編織的物件大，我拿不了，外婆會給我一個菜籃子專用，得有地方擺呀，把自己擺成了青年路的一道風(fēng)景，被路人夸得美滋滋的。</p><p class="ql-block"> 記得哪年的夏天，我和妹妹出去玩了，外婆派出一條街的人到處找我們，當(dāng)我們急急忙忙跑回外婆家時，看見父親正在客廳泡腳，父親專程來接我們姐妹倆回家啦，當(dāng)時我對父親還有點陌生感，很長一段時間只要父親聲音大，我都會覺得很委屈。</p> <p class="ql-block">　　外婆退休后，有國家發(fā)的退休工資，每年就分別到四個孩子家各住一段時間，外婆都是自帶飯菜票，說話做事非常有底氣，每家人都很敬重外婆。</p><p class="ql-block"> 當(dāng)然外婆在我家住的時間最長，一是父親對外婆特別孝敬，每天給外婆泡腳，修腳，媽長里短地叫著，母親給外婆做鞋，做衣服，我們仨姊妹又很聽話，外婆負(fù)責(zé)買菜，安排我們的生活，外婆很會計劃搭配，覺得外婆做的飯菜特別好吃，每天都在新花樣，放學(xué)都忙著往家趕。</p><p class="ql-block"> 直到我高中畢業(yè)應(yīng)征入伍，是外婆和爸媽一起把我送到武裝部的，當(dāng)天下午專程去照相館拍了全家福。</p> <p class="ql-block">　　1981年我提干后到大理11軍完成軍事表演任務(wù)，首次順道回家沒有見到外婆，那年外婆在開遠(yuǎn)小舅舅家居住。</p><p class="ql-block"> 1982年我有兩年45天的探親假，在家陪父母用了20天后，按耐不住想念外婆，自己買了火車票，到開遠(yuǎn)小舅舅家陪外婆住了一個星期，大外孫女提干了，是女軍官了，外婆很自豪，人前人后總是掛在嘴邊，每天我午休起床，外婆都會為我準(zhǔn)備好開遠(yuǎn)的涼雞米線或越南小卷粉。</p><p class="ql-block"> 我買了外婆喜歡吃的各式點心，外婆還是省著吃，每天嘗一點點，專門給外婆買的生日蛋糕，被老人家上鍋一蒸，蛋糕成了大花臉。</p> <p class="ql-block">　　外婆的一生經(jīng)歷了兩個不同的社會形態(tài)，外婆總是以包容，豁達(dá)之心對人處事，總是喜歡幫助別人，任何時候都不鋪張浪費，外婆總是說：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p><p class="ql-block"> 外婆雖然離開我們幾十年了，但她的音容笑貌卻深深地印在我心里，是外婆陪伴了我和妹妹的童年，在動亂年代給了我們安全和穩(wěn)定的生活，外婆的愛寬廣無私，對身體虛弱的我更是呵護(hù)有佳，由于打小受外婆的耳濡目染，當(dāng)家理財?shù)哪芰σ话朐醋阅赣H的遺傳，一半來自外婆的言傳身教。</p><p class="ql-block"> 我的小腳外婆永遠(yuǎn)活在我的心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5.8.15于昆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