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磚石間感受文明生長鳳凰車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第三次踏上歐洲土地時，我才真正觸到了“現(xiàn)代文明如何落地”的實感。前兩次的歐洲行總像隔著層紗：塞浦路斯的商務行程匆匆，希臘的古跡游又困在“古典文明”的櫥窗里，那些斷壁殘垣與“現(xiàn)代”二字總隔著漫長的時光。直到這次走了中歐與中東歐的幾個小鎮(zhèn)，看到了十三世紀的石屋爬滿新綠，老石板路映著有軌電車的影子，才懂了“文明的延續(xù)”從不是博物館里的標本，是老房子里仍飄著咖啡香，是千年街區(qū)還能裝下現(xiàn)代人的日子。</span></p> <p class="ql-block">建于十八世紀初的噴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CK（克魯姆洛夫小鎮(zhèn)）小鎮(zhèn)與百威啤酒小鎮(zhèn)（布杰約維采小鎮(zhèn)） 最是動人。攻略里說它們的格局自十三世紀便定了型，起初我是不信的——哪有千年不拆不建的道理？可踩著老石板路逛下來，倒覺得“不拆”才是常理。這些小鎮(zhèn)的起點本就帶著“求生”的韌勁：當年小王國夾縫中求存，離不了商人的錢與商路，索性順著商人的心意規(guī)劃街巷。寬寬的主街是為了車馬運貨，河邊的空地留作集市，連民居的層高都透著算計——既要堆得下貨物，也得容得下伙計落腳。</span></p> <p class="ql-block">建于十三世紀的瞭望塔和主教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磚石縫里全是“妥協(xié)”的痕跡。王國的權力沒那么絕對，市民的需求也沒被壓著，你要通商我便修路，你要交易我便留廣場，慢慢就把“權力分攤”刻進了街區(qū)。后來文藝復興平民建筑添了尖窗，宗教改革改了教堂門面，權力制衡的理念從沒動過。社會治理既是市民的責任，發(fā)言權也成為不可剝奪的社會人三大最重要權力之一，行走在這樣的老街坊里，每一處轉彎每一步踏步，每一扇門或窗仿佛都刻寫了文明進步的故事，如今都成千年文明史的訴說者。隨著技術進步，古老的街區(qū)和透著中世紀氣息的石屋，外墻看上去還留著十三世紀的鑿痕，里頭卻裝上了暖氣，窗臺上擺著多肉，推門是賣手工皂的小店——哪是“沒拆”？是把老骨架留著，一點點換了“現(xiàn)代內膽”。</span></p> <p class="ql-block">廣場上紀念二戰(zhàn)勝利八十周年宣傳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這讓我想起自己居住的蘇州古城。它的格局始于春秋戰(zhàn)國，2000多年沒大變過。細想也合理：那會兒商業(yè)本就薄弱，沒形成能與權力對話的市民勢力；再加大一統(tǒng)的底色，沒外部競爭逼著“求變”，城市建設自然圍著“統(tǒng)治便利”轉——內城住貴族，外城住平民，連街道走向都透著“規(guī)矩”，最近三四十年古城被大規(guī)模拆遷，連幾千年積淀下來的可供夠人借鑒的文明發(fā)展痕跡一起拆光，非?？上В罱畮啄陮]來得及拆光的不大片區(qū)，如平江路片區(qū)等實行保護性改造，但統(tǒng)一要求的改造，把歷史上為達成街區(qū)發(fā)展而博弈的痕跡一次抹去。這就是政府主導的古城改造出來的景區(qū)，比起中歐小鎮(zhèn)按“商人與權力掰手腕”催生的規(guī)則，總還差著層“從根上長出來的現(xiàn)代性”。</span></p> <p class="ql-block">建于十三世紀的市政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說到底，城市哪兒“該拆”或“該留”只要尊重市民意愿古鎮(zhèn)才會保持持續(xù)的活力。中歐小鎮(zhèn)的磚石里，藏的是“為了活下去，得聽大家的”；咱們故城的灰瓦下，也記的是“規(guī)矩”。好在文明沒有例外，只是所處階段不同，文明發(fā)展也不可能彎道超車，只要在城市改造中“給”（我們是還處于文明發(fā)展“給”的階段）市民有發(fā)言權，能真正成為參與者——這才是文明最結實的模樣，古城不用刻意護著，自會順著日子往下長。</span></p> <p class="ql-block">沿街商鋪拱門裝飾的波西米亞風格花邊圖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今天是禮拜天，百威小鎮(zhèn)的商販一早就趕來，在中心廣場為馬上開始的跳蚤市場集市忙碌。作為旅游景點，百威小鎮(zhèn)市政當局還升起了熱氣球，由于行程安排我不得不離開，不能見證古鎮(zhèn)持續(xù)千年的繁華，下次再見！</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