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戎馬生涯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美篇稱昵/戎馬生涯 美篇編號/42717961</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插圖/即夢 文案/戎馬生涯 音樂/古風(fēng) 神秘朦朧</span></p> 總字第5期WXS——16章 版權(quán)所有·侵權(quán)必究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微型小說之《軌跡》連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第十六章</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世情冷暖陰晴變 鑒盡親緣假與真</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街坊鄰居提起老李家，總愛念叨那句順口溜：“老大憨，老二奸，李家有個壞老三?！?這話聽著像玩笑，落在慶華身上，卻是實打?qū)嵉目酀?lt;/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慶華這些年，為這個家，為自個的兄弟姊妹，掏心掏肺地付出。跑前跑后，出錢出力，哪次家里有事他不是沖在最前面？他總想著，一家人嘛，血脈相連，能幫一把是一把?？傻筋^來呢？別說感激了，老大那“憨”勁兒讓他吃了不少啞巴虧，老二“奸”滑得處處算計他，最讓人心寒的是老三，簡直是明著挖坑讓他跳，恨不得把他榨干抹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夜深人靜時，慶華也常回想這些事。他并不后悔當(dāng)初的選擇——那些付出，至少讓他看清了人心，磨礪了自己。這世上的教訓(xùn)，沒有比親人的背叛來得更刻骨銘心的了。它逼著你看透世情冷暖，逼著你長出堅硬的殼，學(xué)會在復(fù)雜的關(guān)系里保護好自己那顆曾經(jīng)滾燙的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日子久了，慶華漸漸悟出一個道理：這人啊，真是千奇百怪，就像范仲淹在《岳陽樓記》中描寫的那天氣——一會兒“陰風(fēng)怒號，濁浪排空”，暗無天日，能把人吞沒；一會兒又能“春和景明，波瀾不驚”，風(fēng)和日麗，溫暖和煦。人心，不也正像這變幻莫測的天氣嗎？你永遠(yuǎn)不知道下一刻遇到的，是狂風(fēng)暴雨，還是晴空萬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自從看清了兄弟姊妹們的面目，慶華的心算是徹底涼了半截。跟李家那姊妹仨，面兒上還維持著，但再不像從前那樣掏心掏肺、事事過問了。他把心思基本上都收回來，一門撲在自己這個小家。老伴兒是頭等要緊的，除此之外，兒子李齊的終身大事，就成了他心頭最重的石頭。</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齊之前也處過女朋友。他在外地軍工廠出差時，自個兒認(rèn)識了個叫熊巧的姑娘，處著處著，慶華就覺出不對勁——姑娘嘴里的話，虛的多，實的少，連學(xué)歷都摻了水。慶華心里門兒清，這種不誠實，日子長了就是禍根。好在兒子也拎得清，兩人客客氣氣分了手。后來，慶華又托老朋友牽線，介紹了北京一位處長的千金，吳雋。姑娘家世是好，可兒子回來說，相處起來總隔著點什么，感覺不對路，也就作罷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事情轉(zhuǎn)機來得意外。一次慶華陪老領(lǐng)導(dǎo)療養(yǎng)，閑嘮嗑提起了兒女婚事。說來也巧，領(lǐng)導(dǎo)兒媳與一位部隊領(lǐng)導(dǎo)的夫人是一個單位，她正為自家姑娘沒對象發(fā)愁呢！兩邊一搭橋，李齊和陳淮怡就這么聯(lián)系上了。陳淮怡父親是高級干部，母親是隨軍家屬。她們處了三個月后，姑娘大大方方來家里“認(rèn)門”，慶華和老伴兒一看，模樣周正，談吐大方，心里樂開了花。相處大半年，水到渠成，兩家就在晉陽飯莊擺了一桌。席間推杯換盞，其樂融融，這門親事，就算是正式定下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兩家都覺得是樁好姻緣，女方那邊更是透出意思，希望早點把“過禮”的流程走了。慶華和老伴兒一合計：“人家姑娘都這么主動了，咱還有啥好磨蹭的？”于是，提著沉甸甸的禮金，滿懷誠意登了未來親家的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可這趟提親，卻碰了個軟釘子！老陳和親家母面上客氣周全，茶也喝了，話也說了，可那份禮金，硬是原封不動地被“客氣”地拎回來了。話里話外透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勁兒，像是端著架子，又像另有所慮。慶華兩口子心里直犯嘀咕：這唱的是哪一出？夫妻倆帶著一頭霧水地回了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沒成想，沒過幾天，陳淮怡姑娘自己倒著急了，催著李齊：“禮金都備了，怎么還不趕緊再上門提親呀？”這下更讓人摸不著頭腦了。既然姑娘催，那就照辦吧！婚期緊鑼密鼓地定下，小兩口立馬投入了備婚大戰(zhà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拍婚紗照就是頭一樁“硬仗”。一對新人一頭扎進798藝術(shù)中心，從天蒙蒙亮出發(fā)一直折騰到半夜三更才收工。接著，就是給新娘子置辦行頭——潔白的婚紗、喜慶的禮服、閃亮的鉆戒，一樣不能少。裝修新房更是勞心費力。好不容易熬到領(lǐng)證那天，場面也有點意思：女方陳淮怡家坐一邊，男方李慶華家坐另一邊，雙方連話也沒有，尤其是女方家母親膚色本來就不白這個節(jié)骨眼上顯得更黑了；紅本本一領(lǐng)，慶華張羅吃飯，可女方再三推辭，所以，各自只好打道回府，透著一股子公事公辦的利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最讓人揪心的是婚禮場地！原定十月二號在北三環(huán)的遠(yuǎn)望樓，結(jié)果十月二日的好日子早就搶光了。慶華急得嘴上起泡，發(fā)動所有關(guān)系四處打聽，找了好幾個備選，可女方家橫豎不滿意。最后，遠(yuǎn)望樓那邊突然傳來消息：十月一號的場子有空檔！得，婚期立刻從二號提前到了一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兒子李齊和陳淮怡的婚禮，<span style="font-size:18px;">十月一日</span>在遠(yuǎn)望樓舉行。三十五桌宴席鋪開，燈火輝煌，賓朋滿座，場面不可謂不氣派。大紅喜字映著笑臉，觥籌交錯間，盡是恭賀與喧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可這滿堂的喜慶，落在慶華老伴兒眼里，總蒙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她忍不住又想起婚禮前那個糟心的插曲——明明再三提醒了要避開“那幾天”，可新娘子那邊愣是沒當(dāng)回事。結(jié)果呢？大喜的日子，偏偏撞上了姑娘家的“月事”。此刻，看著身著潔白婚紗卻略顯疲憊的兒媳，那句老話“紅碼上床，家宅不旺”就像根細(xì)小的刺，又在她心尖上不輕不重地扎了一下。雖說年輕人不信這些老黃歷，可她這心里頭啊，就跟揣了個小秤砣似的，沉甸甸的，喜慶勁兒怎么也沖不散那份隱隱的擔(dān)憂。這操辦婚事一路走來，樁樁件件都像過關(guān)斬將，臨了臨了，還是出了這檔子添堵的事！看來想求個十全十美，是真難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家這邊，慶華的戰(zhàn)友和朋友及所在單位的領(lǐng)導(dǎo)和同事，還有慶華二弟瑞華夫婦帶著小濤、二娟來了，臉上堆著笑，話里話外都是場面上的客套。三弟現(xiàn)華夫婦也來賀喜，只是眼神偶爾飄忽，不知在想些什么。唯獨嫁岀的妹妹瑞芬，終究沒能趕來。這缺席的身影，在喧囂的喜宴上，像一道無聲的裂痕，提醒著這個大家庭并不如表面看起來那般圓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酒過三巡，氣氛愈加熱烈。慶華的老戰(zhàn)友孟晉生端著酒杯過來，拍著他的肩膀，嗓門洪亮，帶著幾分由衷的感慨：“慶華??！不瞞你說，我這半輩子參加的婚宴，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場了！可你家婚禮這場面，這排場，在咱們這圈子里，那絕對是——蓋了帽了！” 周圍幾個老戰(zhàn)友也跟著附和，笑聲、碰杯聲不絕于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聽著這滿堂的贊譽，感受著這烈火烹油般的喧囂，慶華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舉杯回應(yīng)著?？芍挥兴约褐溃牡啄峭艉?，卻怎么也翻騰不起真正的喜悅浪花。老孟的夸贊像一面鏡子，照出了這場婚禮表面的風(fēng)光——這是他半生經(jīng)營、人脈積累換來的體面，是給兒子、更是給外人看的一個交代。然而，老伴兒那掩飾不住的憂色、妹妹缺席的遺憾、還有那如同魔咒般縈繞的“紅碼”忌諱，以及兄弟間那層難以言說的隔閡…… 這些無形的絲線，早已在喧囂之下，悄悄織成了一張網(wǎng)，將他緊緊包裹。熱鬧是別人的，而屬于他這個當(dāng)家人、當(dāng)父親的滋味，卻復(fù)雜得像一杯混著蜜糖與黃連的酒，甘苦自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他仰頭飲盡杯中酒，火辣辣的感覺從喉嚨一路燒到胃里。璀璨的燈光晃得人有些眼暈，滿耳的歡聲笑語仿佛隔著一層水霧。這場傾注心力、力求完美的盛大婚宴，像一個精心搭建的華麗舞臺。戲，是演給滿堂賓客看的；而落幕之后，生活這出真正的戲碼，那些關(guān)于“兆頭”、關(guān)于親情冷暖、關(guān)于新家庭磨合的種種未知，才剛剛拉開沉重的帷幕。此刻的喧囂鼎沸，更像是對未來那份沉甸甸的、無法言說的隱憂，一次短暫而盛大的掩耳盜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兒子李齊結(jié)了婚，慶華和老伴兒心里那塊懸了多年的石頭，總算落了地。小兩口有自己的新房，獨立門戶，慶華他們樂得清閑，遵循著“兒孫自有兒孫?！钡睦侠韮?，不過多摻和年輕人的日子。兩邊各過各的，倒也相安無事，家里難得有段平靜順?biāo)斓臅r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份平靜，也讓慶華心頭另一處沉甸甸的牽掛淡了些——自從母親在山西老家過世，他感覺心里像是空了一塊，又像是解開了某種無形的束縛。對還在蘭州的三弟現(xiàn)華，那份本就因過往齟齬而疏離的兄弟情，如今聯(lián)系更是少得可憐，幾乎斷了音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現(xiàn)華那頭呢？他一個人住在母親留下的房子，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覺得占了天大的便宜。他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壓根兒沒想起遠(yuǎn)在北京的大哥慶華，更別提主動聯(lián)系了。兄弟倆，就像兩條越走越遠(yuǎn)的岔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日子就這么平靜地流淌著。直到有一天，慶華接到一個從蘭州打來的電話。對方是當(dāng)年工廠里的一個老領(lǐng)導(dǎo)，許久不聯(lián)系，起初也就是拉拉家常，問候問候近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寒暄了幾句，對方的話鋒卻突然一轉(zhuǎn)，聲音也壓低了些，帶著點試探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李大校啊，有件事兒……不知當(dāng)問不當(dāng)問？聽說……你家老太太和老爺子都不在了？那……你在蘭州的那套房子，您有什么打算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慶華握著電話，心里咯噔一下，隱隱覺得這問話來得蹊蹺。還沒等他細(xì)想，對方緊接著拋出的下一句話，卻像顆炸彈，炸得他腦子“嗡”的一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是這樣，我這邊有個朋友，正好想買房。他托我打聽打聽，您那房子……有沒有出手的意思？”對方頓了頓，報出一個數(shù)字，“人家說了，要是肯賣，愿意出這個數(shù)——三十萬?！?lt;/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十萬？！” 慶華下意識地重復(fù)了一遍，握著話筒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一股難以言喻的復(fù)雜情緒猛地沖上心頭——有點為老人買的房子突然被提及的猝不及防，又有對三弟現(xiàn)華獨占房子卻引來買家的驚愕，更有一種被這遠(yuǎn)低于市場價值的報價狠狠刺中的憋悶和荒唐感！這哪是問房子，這分明是……在試探，在攪動一池本已沉寂的渾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窗外的陽光依舊明媚，但慶華握著電話，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母親才走多久？弟弟現(xiàn)華還在那房子里住著！這突如其來的“三十萬”，像一根冰冷的針，瞬間刺破了表面平靜的家庭帷幕，將那些被刻意遺忘的算計、人心的叵測，以及關(guān)于那房子的歸屬這個懸而未決的隱雷，再次赤裸裸地擺在了他的面前。這通電話，絕非偶然。它背后牽扯的，恐怕沒那么簡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自打蘭州那通試探賣房的電話后，慶華的心就沒真正踏實過。那“三十萬”像根魚刺，卡在喉嚨里，吐不出，咽不下。夜深人靜，他對著老伴嘆氣：“你說這事兒鬧的……賣吧？老三（現(xiàn)華）還住在里頭呢，這不等于攆人嗎？傳出去，脊梁骨都得讓人戳斷了。不賣吧？房子空在千里之外，咱用不上，眼瞅著就是個麻煩，往后指不定生出什么幺蛾子來?！?這房子，成了燙手的山芋，捧也不是，丟也不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就在慶華左右為難的當(dāng)口，老三李現(xiàn)華不知從哪兒得了風(fēng)聲，電話直接追了過來。那語氣，聽著像是商量，細(xì)品卻帶著點不容置疑的味道：“大哥，聽說……你想把蘭州那套三號樓四單元二零一的房子出手？你要是真打算賣，那……賣給我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慶華心里咯噔一下，這消息傳得也太快了！他只能含糊地應(yīng)道：“這事兒……我還沒想好呢，容我再琢磨琢磨?！?掛了電話，慶華眉頭鎖得更緊了。老三這主動“請纓”，是真心想買，還是怕房子落別人手里？這背后，水怕是深著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為求個心安，也為堵住悠悠眾口，慶華撥通了遠(yuǎn)在山西的二弟瑞華的電話。他沒提老三找上門的事，只把事情源頭說了：“老二啊，爹媽都走了，當(dāng)年在蘭州我置辦給二老養(yǎng)老的那套房子，現(xiàn)在空著也是空著。這不，有人托朋友來問，想三十萬買下。這事兒，你怎么看？” 二弟瑞華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慢悠悠地開了腔：“大哥，你又不缺那三十萬過日子。這房子要是賣給外人，街坊鄰居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嚼舌根呢！說咱老李家兄弟幾個不念舊情，爹媽尸骨未寒就把養(yǎng)老的房子給賣了……這名聲，不好聽啊！” 這話，像塊石頭，沉甸甸地砸在慶華心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伴在一旁聽著，也直點頭：“老二這話在理。賣給外人，閑話能把人淹死！可要是按市價賣給老三……” 她頓了頓，無奈地?fù)u搖頭，“他一準(zhǔn)覺得你這當(dāng)大哥的冷血無情，連親兄弟的錢都賺！那點親情，怕是要徹底涼了。依我看啊，” 老伴壓低了聲音，“既然現(xiàn)華已經(jīng)住在里頭了，咱也硬趕不走。索性，就只收回咱們當(dāng)初置辦這房子的‘本錢’，就這么還讓他住著，也算有個‘說法’。至于以后……唉，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至少眼下，面子上能過得去，堵住外人的嘴，也讓他老三沒話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慶華仔細(xì)咂摸著老伴的話，像在黑暗中摸索到了一條勉強能下腳的小道。雖然憋屈，但似乎也是眼下唯一能顧全“臉面”和“親情”的法子了。他長長嘆了口氣，帶著疲憊和妥協(xié)：“行吧……眼下，也只能這么著了?！?lt;/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沒過幾天，老三現(xiàn)華果然又心急火燎地打來電話，這回直接亮出了底牌：“大哥，那房子，你看……我出十五萬，行不？” 慶華一聽這價，心里那股憋悶勁兒又上來了。他想老母親你不養(yǎng)；裝修房子你躲八丈遠(yuǎn)，你嫂子為母親裝房子你不管不問……但慶華強壓著火氣，盡量把話說得平緩，卻字字帶著分量：“十五萬？老三，這也就是當(dāng)初買房子的‘本錢’啊！更別說后來給爹媽添置的家具電器，還有里里外外的裝修了。這賬，不能這么算。再說了，” 慶華特意加重了語氣，“這也不是我一個人能拍板的事兒，你大嫂那邊，也得有個交代不是？所以，你拿二十萬，這是實實在在的成本價，如細(xì)算這二十萬肯定打不?。荒惆彦X給你大嫂匯過去，你繼續(xù)住著我也好跟她好交代，咱兄弟之間，也算有個明白賬。”</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現(xiàn)華那邊沉默了幾秒，終究還是應(yīng)承下來：“……行，大哥，就按你說的辦。” 沒過多久，二十萬塊錢，果然打到了現(xiàn)華大嫂的賬戶上?，F(xiàn)華這筆匯款單上，除了金額和名字，干干凈凈——既沒寫是“購房款”，也沒其它任何備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錢是收到了，房子也依舊由現(xiàn)華一家“使用”著。表面看，一場風(fēng)波似乎被這二十萬暫時按下了平息鍵。慶華心里那根緊繃的弦，稍稍松了那么一絲。可夜深人靜時，他心頭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又翻騰起來——這“本錢”是收回來了，可兄弟間的情分，卻像這沒寫明的款項一樣，變得模糊不清、懸而未決。這房子，這二十萬，真的算“了結(jié)”了嗎？還是僅僅埋下了一顆更復(fù)雜、更難解的種子——比那蘭州的房梁還要沉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歡迎各位朋友光臨我的美篇，感謝各位老師的欣賞和斧正！</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