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手機拍照、文編:皓月庭軒</b></p> <p class="ql-block">夏日的田野總在蟬鳴聲里鋪展成綠色的海洋,而那片芝麻地,便是海浪里最執(zhí)著的航船。</p><p class="ql-block">清晨的露水還凝在葉尖時,芝麻稈已擎著新抽的嫩枝向上探,葉片上的絨毛沾著晨光,像撒了一把碎鉆。風過時,整片芝麻地便起了綠浪,葉腋間剛綻開的白花簌簌搖曳,低處的蒴果已悄悄鼓脹,高處的花苞還在醞釀——這便是夏天的田野寫給大地的詩,一節(jié)一節(jié),都是向上的韻腳。</p> <p class="ql-block">老一輩說,夏天的芝麻最認“力氣”,你給它松松土,它能一夜躥出半尺。我常蹲在田埂上看螞蟻順著芝麻稈往上爬,它們的觸須碰過新抽的節(jié),像是在丈量生長的高度。這時的我會突然想起“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雖說楊萬里寫的是荷,可這芝麻的新枝,不也帶著一股子“才露尖尖角”的機靈勁兒?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葉,在地上織出晃動的光斑,芝麻的莖稈便在這光影里悄悄拔節(jié),連帶著泥土都透出清甜的氣息——那是大自然最慷慨的饋贈,把陽光、雨露都釀成了向上生長的力量。</p> <p class="ql-block">夏日暴雨過后的田野最是動人。</p><p class="ql-block">芝麻葉上滾著水珠,莖稈卻挺得更直,被打濕的白花反倒更顯瑩潤。遠處的玉米地和稻田還在淌水,近處的芝麻卻已忙著舒展新葉,像是在說“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鄭板橋?qū)懙氖侵?,可這田野里的芝麻,不也藏著這樣的韌性?</p><p class="ql-block">泥土被雨水浸得松軟,踩上去能陷下半只腳,卻能清晰地聞到芝麻根須在地下舒展的氣息,那是大自然在暗處的耕耘,比任何喧囂都更有力量。</p> <p class="ql-block">正午的太陽最烈時,芝麻地卻透著沁涼。葉片層層疊疊搭成綠棚,花穗上的蜜蜂嗡嗡地哼著歌,把花蕊里的甜帶到更遠的地方。老人說這是“萬物各有其位”,就像“稻花香里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辛棄疾寫的是稻,可這芝麻地里的蜂鳴、蝶舞,不也是大自然的豐年序曲?</p> <p class="ql-block">夕陽把芝麻地染成金紅色時,我看見最高的那株芝麻已經(jīng)超過了我的身高。它的頂端還頂著一朵白花,像舉著一盞小燈,而最下端的果殼已經(jīng)泛出了成熟的褐黃。這就叫“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可這芝麻啊,是“前節(jié)結(jié)果,后節(jié)開花”,一輩推著一輩往上走。</p><p class="ql-block">晚風拂過田野,芝麻葉沙沙作響,像是在應(yīng)和遠處的蛙鳴,整個大自然都在為這節(jié)節(jié)生長的生命鼓掌。</p> <p class="ql-block">原來夏天的田野從不會沉默,它讓芝麻用節(jié)節(jié)拔高的身姿告訴人們:大自然的智慧,從來都藏在“慢慢來”的堅持里。就像“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生命的力量從不是一蹴而就的爆發(fā),而是在每一個平凡的日子里,悄然積蓄、默默生長,終于在某個清晨,讓世界都能看見它站得更高的模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