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在廣西南寧隨著如織的人群走入城隍廟竟意外見到福建老鄉(xiāng)蘇緘。蘇緘為福建泉州人與我的妻子還真正是泉州老鄉(xiāng)。原來熙寧八年（1075），作為城隍使的蘇緘為守護南寧，以身殉職。南寧人為了紀念蘇緘，建立這座城隍廟，祭祀蘇緘。</p><p class="ql-block"> 據(jù)有關(guān)資科記載，北宋時泉州蘇氏主要有兩支，即蘆山蘇氏和錢坡蘇氏。蘆山蘇氏開基始祖為蘇益。蘇益（875-968） ，又名利用，字世進，河南光州固始蘇堆村人（今蘇崗村）。唐末光啟元年（885），蘇益隨王潮起義軍南下入閩。王潮任泉州刺史時。蘇益為泉州押衛(wèi)都統(tǒng)使，后任泉州都統(tǒng)領(lǐng)軍使。宋初，蘇益被追贈上將軍，武安侯，定居泉州同安縣永豐鄉(xiāng)葫蘆山，成為“蘆山派”始祖。蘇益著有《吾族淵源》清楚的記載了自己的家族淵源。蘇益的第六世裔孫蘇頌，于慶歷二年（1042）登進士第，授宿州觀察推官，此后長期在館閣供職。他廣涉古籍，留心醫(yī)學(xué)，兩次出使遼朝、三任館伴使。宋神宗時，蘇頌參與元豐改制。宋哲宗即位后，蘇頌歷任刑部尚書、吏部尚書、尚書右丞，并在元祐七年（1092）升任守尚書右仆射兼中書侍郎，進入政權(quán)中樞。他執(zhí)政時量能授任，務(wù)使百官守法遵職。同時不立黨援、以禮自持。宋哲宗親政后，蘇頌以太子少師致仕。宋徽宗時進拜太子太保，封趙郡公。建中靖國元年（1101），蘇頌逝世，終年82歲。獲贈司空，后追封魏國公。宋理宗時，蘇頌被追謚“正簡”。錢玻蘇氏入閩略遲于蘆山蘇氏。北宋政和年間（1111），蘇展自河南光州遷居福建省的晉江槐市；其第十一世孫蘇聯(lián)芳于明永樂年間遷居錢坡（古稱前埔），成為當?shù)靥K化開基始祖。這一支蘇氏最風(fēng)光的是在明萬歷年，蘇展的第一世裔孫蘇守一、蘇宇庶同科登進士榜，被譽為“一榜雙龍”。</p> <p class="ql-block"> 據(jù)《宋史·蘇緘傳》載:“蘇緘，字宣甫，泉州晉江人。舉進士，調(diào)廣州南海主簿?！北彼螘r，廣州、泉州等沿海地區(qū)對外通商。政府積極鼓勵海外貿(mào)易，先后在廣州、泉州等地設(shè)置機構(gòu)進行管理，使海外貿(mào)易范圍迅速擴大，東到朝鮮、日本，西至阿拉伯半島和非洲東海岸，從西太平洋到印度洋、波斯灣，都航行著來往中國的商船。因此，港口外國商賈云集。廣州統(tǒng)領(lǐng)蕃地船舶，每次商人到來，地方政府都要選派官員查閱他們的貨物。這此外國商人大都是些豪族大姓，按習(xí)俗應(yīng)該用客人的禮節(jié)來拜見地方官員。蘇緘被選派前往驗貨，有一位姓樊的外商仗著自己財大氣粗，橫蠻無理，根本瞧不上蘇緘這樣的小官，他搶先登上臺階入席。蘇緘大聲責(zé)問他，并且用木杖打他。于是，樊姓外商上訴到州里。州里召來蘇緘責(zé)問。蘇緘說：“主簿雖然卑下，也是個邑官，商人雖然富有，也是個部下的百姓，邑官杖打部下的百姓，有什么不可以的？”州官被駁的啞口無言，也不能責(zé)問蘇緘。</p><p class="ql-block"> 不久，蘇緘被調(diào)任陽武縣尉。陽武縣有一名姓李的大盜到處偷老百姓的東西，因他功夫了得，沒有人能捕獲到他。蘇緘四處查訪終于找到了大盜的藏身之處。他立即會集眾人前往搜索捕。在大盜的住所旁點火逼迫大盜現(xiàn)身。李氏大盜從里面逃出來，蘇緘騎馬飛馳追上去，一刀砍下大盜的腦袋送到官府。府尹賈昌朝吃驚地說：“有像你這樣輕生的儒士嗎？”</p><p class="ql-block"> 蘇緘累遷為秘書丞，知英州。</p> <p class="ql-block"> 北宋皇祐四年（1052）五月，儂智高在屢次請求歸附宋朝遭拒絕后，加之交趾對他們也虎視眈眈，被迫在廣源州（今廣西靖西）率五千人起義。 關(guān)于依智高的情況，我在《依智高的反宋嗎》一文詳細說過（收在《顛覆歷史》一書中》）依智高（1025-1055）是邕管羈縻儻猶州（即今扶綏一帶）人。據(jù)《太平治跡統(tǒng)類·仁宗平儂智高》載，宋初“廣源雖號邕管西羈縻州，其實服役于交趾?！痹趶V源州最有勢力的為依、韋、黃、周四大姓。而依姓與宋政權(quán)關(guān)系極為密切。北宋太平興國二年（977），儂民富被宋朝廷封為檢校司空、御史大夫、上柱國。依氏倚仗這種合法的政治優(yōu)勢，很快發(fā)展成為四姓之首。儂智高的父親依全福（又作“儂存?！薄耙来鎰浴保┰鵀閮q州（今廣西扶綏）知州。他盡力擺脫交趾（今越南）控制，自動歸附宋朝，天圣七年（1029）被宋朝廷授予邕州衛(wèi)之職。北宋寶元二年（1039），交趾發(fā)兵剿滅依全福。北宋康定二年（1041），儂智高召集族人重返儻猶州，建立“大歷國”。北宋慶歷五年（1045），依智高率兵攻占安德州（今廣西靖西縣安德），建立“南天國”，改年“景瑞”（一說國號“南天大理國”，年號“天瑞”或“啟歷”）。幾年后逐漸占領(lǐng)、控制了右江地區(qū)田州一路的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慶歷八年，儂智高以勿惡洞（今廣西靖西東南）為根據(jù)地，公開與交趾決裂。依智高的本意是不想反宋的，不愿使自己陷于宋與交趾兩面受敵的境地。他多次向宋朝廷求投官職，“以統(tǒng)攝諸部”。宋朝廷對依智高一直采取防范措施?；实v三年（1051）二月，儂智高向宋朝廷請求內(nèi)屬，“詔本路嚴備之”。宋朝廷以“詔本路（廣南西路）轉(zhuǎn)運使、提點刑獄、鈐轄司具利害以聞?！眱z智高又“以馴象、金銀來獻”?！俺⒁云湟蹖俳恢海苤?。”宋朝廷拒絕依智高的理由，有些莫明其妙，說是 “以廣源州本屬交趾，若于其國同貢，即許之?！币钅晁脑拢瑑z智高繼續(xù)向宋廷“貢方物，求內(nèi)屬”；“后復(fù)貢金函書以請，知邕州陳珙上聞，亦不報?！?儂智無可奈何之下，召集部眾，說：“今吾既得罪于交趾，中國又不我納，無所容，止有反耳！” 皇祐四年四月，儂智高在安德州舉義旗，率眾反宋。同年五月，儂智高率軍攻破邕州（今廣西南寧），殺知州陳珙、都監(jiān)張立等官員，并在此建立“大南國”，自稱“仁惠皇帝”，改元“啟歷”。 隨后，依智高繼續(xù)東征，連克橫、貴、潯、藤、梧等州，并圍攻廣州。</p><p class="ql-block"> 蘇緘得知依智高圍攻廣州的消息后，對眾人說：“廣州，是我們的都府，并且我們離州府很近，現(xiàn)在州城危在旦夕而我們不能去救援，不仁義?！彪S即他招募幾千名士兵，把印委托給提點刑獄鮑軻，自己率兵連夜出發(fā)馳援廣州，在離廣州二十里的地方扎營。蘇緘首先捕殺為虎作倀的內(nèi)奸廣州人黃師宓和其父。其次，蘇緘粛整地方治安，逮捕殺掉60多人趁著戰(zhàn)亂進行盜竊活動的不法分子一。同時，他召集那些受貽誤的6800多人，讓他們恢復(fù)舊業(yè)，安定局面。七月，儂知高攻南城受挫，回攻廣西。蘇緘乘依智高撤兵之際，分兵扼住他們后撤的道路，部署了橫亙四十里的木椿。依軍只好繞出幾舍路前去渡江，由從連、賀向西撤去。蘇緘乘機追殺依軍，搶回了不少被依軍掠奪的財物。廣州之戰(zhàn)后，許多畏縮不前的官員受到了朝廷的罷免，只有蘇緘立了戰(zhàn)功。仁宗很高興，升蘇緘為供備庫副使、廣東都監(jiān)，管押兩路兵甲，井派遣宮中使臣賜給蘇緘朝衣、金帶。</p><p class="ql-block"> 蘇緘與大將陳曙率軍襲擊敵人依軍到了邕州，因輕敵戰(zhàn)事失利，導(dǎo)至大將陳曙被殺，蘇緘也被貶為房州司馬；后，改任著作佐郎，監(jiān)管越州稅務(wù)十多年后，才還回副使任。</p> <p class="ql-block"> 不久，蘇緘出任廉州知府。那時的廉州房屋大多是茅竹建造，士兵楊禧酒醉焚燒營房，火勢蔓延燒到民房，楊禧趁機進行偷盜。蘇緘把他捕捉，并在集市上把他殺了示眾。蘇緘因失火案被貶為潭州都監(jiān)；不久，知鼎州。</p><p class="ql-block"> 熙寧初年（1068），蘇緘進升為如京使、廣東鈴轄。熙寧年四年，蘇緘為皇城使知邕州。蘇緘偵查到交趾人有侵犯我國的意圖。交趾是中國古代地名，其核心區(qū)域位于今越南北部紅河三角洲一帶，現(xiàn)屬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領(lǐng)土。于是，他給桂州知州沈起寫了一封信，報告了實情，希望引起重視。沈起沒有在意。等到劉彝代替沈起出任桂州知州時，蘇緘又給劉彝寫信。劉彝不僅沒有理會，反而譴責(zé)蘇緘胡言亂語，命令他不要再開口。熙寧八年（1075）十一月，交趾國以輔國太尉李常杰率8萬人馬（也有說12萬）入侵北宋。交趾軍分兵三路，一路燒殺擄掠，相繼攻陷欽州(今廣西靈山)、廉州(今合浦)和邕州境內(nèi)的太平、永平、遷陸、古萬4寨。11月27日，以水陸兩軍合圍邕州。蘇緘帶領(lǐng)全城五萬多軍民共同抵御強寇。他檢閱州兵得到2800多人，召集僚吏和郡里有才能的人，授給他們防御謀略，讓他們率領(lǐng)部隊分地自守。邕州百姓得知交趾軍的到來十分驚恐，四下出逃。蘇緘把官府的財物和自己的財產(chǎn)都拿出來安民，告訴他們說：“我們的兵力和器械都已具備，儲備的東西不缺，現(xiàn)在敵人已經(jīng)逼近城池，應(yīng)該牢固地防守以便等待外面救援。如果一個人一走，群心就動搖了，希望聽我的話，有敢逃跑的就沒為奴婢或加刑戮?！庇幸粋€叫翟績的大校潛逃出來，蘇緘立即將他斬首示眾，以儆效尤。此時，正巧桂州司戶、蘇緘的兒子蘇子元因公事來邕州，并攜帶妻子兒女來探望蘇緘。蘇緘為了安定人心，只允許蘇子元出城回桂州述職，將他的家眷留在邕州。</p><p class="ql-block"> 邕州受到圍困后，蘇緘向劉彝求救，劉彝派將領(lǐng)張守節(jié)去救援。張守節(jié)貪生怕死，逗遛不前。蘇緘又用蠟信向提點刑獄宋球告急，宋球收到信震驚哭泣，督促張守節(jié)速速進軍。張守節(jié)驚慌失措中移兵屯據(jù)大夾嶺，回保昆侖關(guān)，突然遇到交趾軍，還來不及布陣，就全軍潰敗。交趾軍仗著人多，用袋子裝土，墊高至城墻腳，然后蜂涌而上。熙寧九年（1076）正月二十一日，交趾軍攻破邕城。據(jù)南宋承議郎王稱纂修的紀傳體史書《東都事略·忠義傳·蘇緘》記載:“城破之日，蘇緘在巷戰(zhàn)中高呼‘吾義不死敵’，邊殺敵邊退回邕州衙署，率全家36人引火自焚，以身殉國?！苯恢很姽ト氤呛蟮教幷也坏教K緘及其家人的尸體。</p><p class="ql-block"> 據(jù)史料載：“交趾陷邕州，屠城”。交趾軍屠殺了郡里的百姓五萬多人，尸體以大概一百人為一堆，總共五百八十多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熙寧九年二月，宋廷命郭逵為安南行營馬步軍都總管、本道經(jīng)略招討使，趙卨為副，率兵10萬進討。七月初，宋軍步騎經(jīng)潭州（今長沙）、桂州（今廣西桂林）進軍邕州；另遣水軍自廣州涉海西進，水陸夾擊，于八、九月先后收復(fù)欽、廉、邕等州。神宗聽說蘇緘死了，嗟嘆哀悼，贈他為奉國軍節(jié)度使，謚號為忠勇，賜給他都城五所上等住宅、鄉(xiāng)里上等田十頃，任憑他家人自己選擇。宋神宗還召見了蘇緘之子蘇子元，對他說：“邕管靠你的父親守衛(wèi)，假如像欽州、廉州那樣一攻就破，那么敵人乘勝前進，桂州、象州就都保不住了。過去張巡、許遠把睢陽作為江淮的屏障，和你的父親相比，也不能超過?！彼紊褡谌蚊K子元為西頭供奉官、閣門祗候，后又改授他任殿中丞，通判邕州。與蘇緘一起遇難的次子蘇子明、第三子蘇子正，孫子蘇廣淵、蘇直溫等都被褒贈。沈起和劉彝也因此坐罪被貶官。</p><p class="ql-block"> 邕城光復(fù)后，邕州的民眾自發(fā)在原邕州官方祭祀場所為蘇緘立祠，曰“城隍廟”，視其為保佑一方的城隍神。元祐中年，朝廷賜予“懷忠”匾額。蘇緘的一生正如文天祥所言:“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l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