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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往事《初到化驗科》二

海燕(拒私聊)

<p class="ql-block">小幸雖然在工作時比較嚴厲,但在生活中卻挺照顧我的。我搬到她宿舍時,她把朝正南的床位讓給我,還給我騰出了一個寫字臺的抽屜。我雖然有點怕她,但還是天天跟著她一起上下班。她知道我也愛好畫畫,每次出黑板報時,總帶著我一起出,教我寫美術字和排版等技巧,我的美術字以及排版的風格都是跟她學的,以至后來我獨立出黑板報時,總離不開她的風格。</p><p class="ql-block">一晃3個月過去了,李主任同意我參加化驗科的值班了。當時,能參加值班就意味著學有所成,領導和同事們對你的認可,我心里自然很高興,還有一個原因是,可以在簡易的值班室里住上一個星期。值班室雖然很小,但是個獨立空間,晚上你看書,寫日記,不管幾點熄燈都不會打擾別人。我們值班是“全天候”的,晚上有急診起床做,沒急診就睡覺,第二天照常上班,連續(xù)一周,沒有補休的。</p> <p class="ql-block">有天下午,我在化驗科值班,隔著玻璃窗,看見外面天井旮旯邊,有幾個老兵神色緊張的竊竊私語,還不時回過頭看看有沒有過往的人,她們好像在討論著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很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好奇心使我?guī)状蜗氤鋈杺€究竟,但最終還是忍住了,我想起老爸曾經(jīng)對我說過,到了部隊,遵守紀律,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記得當時我還傻乎乎的問老爸,什么是不該問的和不該說的?老爸說,別人不愿說的事或者別人的私事,不要隨便問和隨便打聽,不利于團結的話不要說。</p><p class="ql-block">由于我天天跟著小幸進進出出,老兵們對我也很友好和信任,她們在宿舍議論什么時,也就不回避我,我也很自覺,從來不問,也不插嘴。當我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后,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p><p class="ql-block">沒過多久中央文件正式傳達了,有一位70年的女兵隨口說了句,“9·13”事件我早就知道了。這話傳到院政治處,這位女兵吃不了兜著了。政治處一邊向上級機關匯報,一邊派人到各個支部查找“早就知道”并傳播過的人,結果凡是傳過此事的人都受了批評并作了檢查,那個女兵是傳播的源頭,是她去市里醫(yī)院看病后帶回來的消息,上面說她無組織、無紀律,隨便傳播“小道消息”(部隊就是這樣,在中央文件正式傳達前,就是知道了也不能說,否則就作為違反紀律受處分),所以,她受了行政處分。在她“傳播”的時候,肯定沒有想到會為此受處分(粉碎四人幫后處分就撤銷了)。部隊這樣的規(guī)定,我在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理解。理解的要執(zhí)行,不理解的也要執(zhí)行,這就是部隊。</p><p class="ql-block">“9·13”事件后,我感覺自己成熟了,學好業(yè)務和爭取入黨的目的性更明確,表現(xiàn)更踏實了,不像在剛當兵時總有些“心浮氣躁”似的。</p> <p class="ql-block">那年冬季我參加了醫(yī)院里組織的野營拉練,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特別興奮。當時,有的新兵沒輪上,還不高興呢。臨行前,科里的老同志都關心的對我說,冬季拉練很艱苦,要有吃苦的思想準備。</p><p class="ql-block">這次“拉練”,是在上海郊區(qū)兜圈子,沒有出上海,邊行軍、邊訓練。行軍時,所有的東西都背在身上,再外加一條米袋,很重,休息時,我不敢坐下,怕坐下了就再也走不動,于是我就背著所有裝備靠在樹上歇會兒,所幸的是我腳上沒有起泡。</p><p class="ql-block">我們每到一個駐地,炊事班的戰(zhàn)士就開始挖灶燒火、燒水、煮飯、炒菜,引來一幫郊區(qū)農(nóng)村的孩子看熱鬧,等到開飯時,那幫孩子又圍到我們女兵這里,看著我們吃飯,還叫我們“女解放軍叔叔”。我們請他們一起吃飯時,哄的一下,那幫孩子嘻笑著全散開了。</p><p class="ql-block">我們住的是生產(chǎn)隊的空房子,沒有床,用稻草打地鋪,沒帶褥子,我們就在稻草上鋪上裹背包的塑料布,被子半墊、半蓋,穿著毛衣、毛褲睡,大家挨的很近,所以,一點也不冷。最讓人受不了的是沒有廁所,生產(chǎn)隊給我們每個房間一個糞桶當起夜的馬桶用,十幾個人住一間本來已夠擁擠,再加上一個馬桶,可想而知,這房間里的味兒……。但是,沒有人埋怨、也沒有人提意見。</p> <p class="ql-block">晚上要站崗,女兵也不例外,2人一組站2小時。我和藥房的曹司藥一組,她是64年的上海兵,長得很矮小,說話的聲音尖尖的,而且有個好脾氣,新兵都喜歡粘在她身邊。一天夜里,我和她站0點到凌晨2點的崗,這時候的氣溫很低,天特冷,我們戴著棉帽、裹著大衣也難抵寒冷,為了取暖,我倆邊走邊跳,累了就歇一會兒。也不知過了多久,見遠處有一人走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聽到曹司藥大叫一聲:口令。那邊答:1。那邊接著就說:回令。曹司藥一著急脫口而出:2。接著馬上又說:“噢,不對、不對……”,我在一旁忍不住哈哈大笑。那人已走到我們跟前,原來是院務處的曹管理員來查哨,曹管操著一口上海川沙口音的普通話,把我倆都訓了一通,說我嘻嘻哈哈,一點不嚴肅。說曹司藥身為老同志連口令都說不好,沒有老兵的樣子。第二天,“口令”的“故事”成為笑話傳遍整個野營隊伍。</p><p class="ql-block">時間過得真快,野營拉練結束時,已是1971年歲末,醫(yī)院里又來了新兵,我升格為老兵了。</p> 文章修改于2025.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