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長篇小說<凡人村傳說>初稿</p><p class="ql-block">作者 紅石山人</p><p class="ql-block">第五章 浴血長白山</p><p class="ql-block"> 凡人村昨天夜里,狗吵叫了一宿,據(jù)說老齊家二兒子齊書賓回村了。今天早上,胡耀富家的牛一直圈在牛欄里,沒人放了,郭春亭也不知去向?!皶e回來了?!?村口碾盤旁,聶老漢用煙桿敲著冰碴子。他混濁的瞳孔映著齊家土坯房的方向,窗欞上糊的毛糙紙被夜風吹得嘩啦作響。郭春亭的姐姐郭亞蘭攥著半塊窩窩頭,指甲縫里滲出血絲。她弟弟郭春亭已經(jīng)三天沒歸家,最后一次見面是在村口,春亭攥著張皺巴巴的傳單,眼尾的紅血絲映著霞光。齊書賓經(jīng)過組織批準,他這次回來,為安葬父親。“老齊頭昨兒后半夜起的棺。” 賣豆腐的張寡婦裹緊藍布棉襖,豆?jié){桶里的熱氣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天還沒亮,齊書賓帶著郭春亭就出發(fā)了。由于事情緊急,郭春亭沒有來得及向父親道別。當然 ,郭峰也理解孩子做的是大事。</p><p class="ql-block"> 經(jīng)過幾天急行趕路,郭春亭跟著齊書賓鉆進長白山的老林子。游擊隊的營地設(shè)在鷹嘴崖下,二十幾個漢子裹著補丁摞補丁的棉襖,槍管上纏著凍僵的布條。</p><p class="ql-block"> 臘月二十三,鬼子的討伐隊摸進密營。手榴彈的火光映紅了白樺林,齊書賓親眼看見趙連長被機槍掃中肚子,鮮血順著雪坡流成暗紅色的河。他抱著炸藥包沖向鬼子的裝甲車,耳邊是郭春亭撕心裂肺的嘶吼:“書賓哥,東邊還有...”</p><p class="ql-block"> 爆炸的氣浪掀飛了齊書賓的棉帽,等他從雪堆里爬出來,密營已經(jīng)燒成焦黑的廢墟。郭春亭倒在戰(zhàn)壕里,胸口被鬼子的刺刀劃破,鮮血浸透了棉襖,眼睛還瞪得滾圓。密營地的老槐樹被炸倒了,枝干橫七豎八地堆在石堆上。齊書賓蹲在樹樁旁,用刺刀刮著樹皮上的彈孔。衛(wèi)生員小張為他包扎傷口?!肮碜拥鸟R隊是后半夜進來的?!?班長的聲音發(fā)著悶氣,“他們把抓來青壯年都趕上了山?!?lt;/p><p class="ql-block"> 齊書賓猛地抬頭,看見村口的土路上揚起大片黃塵。二十幾個鬼子端著三八大蓋走來,中間押著幾十個村民。為首的軍官騎著高頭大馬,軍刀在陽光下泛著光。</p><p class="ql-block"> 齊書賓從腰間拽出王八盒子,一直把子彈打光。戰(zhàn)友一齊拼命撕殺,沖出了包圍圈,許多戰(zhàn)士倒在血泊中。</p><p class="ql-block"> 月亮爬上東山頭時,密營的土坯房的屋頂傳來石片碎裂聲。齊書賓摸黑摸到墻角,手指觸到冰涼的槍管。那是郭春亭藏在夾墻里的漢陽造,槍托上刻著模糊的“抗日”二字。“書賓哥。” 黑暗中傳來郭春亭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鬼子在他們宿營西邊埋了地雷?!?lt;/p><p class="ql-block"> 天亮了,山坡上突然傳來密集的槍聲。齊書賓貼著松林爬出深雪溝摸敵人陣地前沿,看見鬼子的崗哨正在向村東頭掃射?;鸸庵?,他看見區(qū)小隊長舉著刀沖向日軍隊列,卻被機槍掃中后背,倒在血泊中還在往前爬。齊書賓扣動扳機,漢陽造的怒吼驚飛了寒鴉。鬼子的機槍手應(yīng)聲倒地,他趁機沖向彈藥車,卻在途中被流彈擊中大腿。</p><p class="ql-block"> 天黑時分,齊書賓在雪地里醒來。他的大腿纏著粗麻布,傷口還在滲血。遠處的老槐樹上,吊著十幾具尸體,在晨風中輕輕搖晃。</p><p class="ql-block"> “書賓哥?!?郭春亭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齊書賓轉(zhuǎn)身,看見郭春亭站在夜幕里,棉襖上滿是血漬,胸口被刺刀劃破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他手里握著把染血的工兵鏟,鏟刃上還沾著新鮮的泥土?!肮碜拥能娀饚炀驮陲w鷹崖下?!?郭春亭說,“明天正午,他們會用馬車運送彈藥?!?齊書賓盯著他胸口的傷口,突然發(fā)現(xiàn)那道傷口在月色雪光中若隱若現(xiàn),仿佛隨時會消失。郭春亭笑了笑,轉(zhuǎn)身走向松林外的雪地,腳印在雪光中漸漸淡去。齊書賓握緊了漢陽造,聽見遠處傳來鬼子的馬蹄聲。他摸了摸腰間的子彈匣,突然想起郭春亭的姐姐郭亞蘭還在鬼子馬背上,雙手反背捆著,眼角的紅血絲映著白色雪地……</p><p class="ql-block"> 機會終于來臨,游擊隊得知了野田一郎中隊軍火庫的位置。這是一個絕佳的打擊敵人的機會,但也是一場充滿危險的戰(zhàn)斗。郭春亭與齊書賓所在的隊伍接到了夜襲軍火庫的任務(wù)。</p><p class="ql-block"> 夜幕降臨,長白山被黑暗緊緊包裹。郭春亭與戰(zhàn)友們輕裝出發(fā),如鬼魅般在山林中穿梭。他們的腳步輕盈而堅定,每一步都帶著對日寇的仇恨而艱難前進。郭春亭身材挺拔,眼神中透露出堅毅與果敢,那棱角分明的臉龐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剛毅。齊書賓則稍顯瘦弱,但他的眼神中同樣燃燒著熾熱的火焰,緊握著槍的手微微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即將到來的戰(zhàn)斗而激動。</p><p class="ql-block"> “春亭,這次咱們一定要成功,給那些狗日的點顏色瞧瞧!” 齊書賓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說道。郭春亭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堅定地望向前方:“放心,咱們一定行!” 當他們悄悄靠近軍火庫時,發(fā)現(xiàn)日軍的防守比想象中還要嚴密。高高的圍墻上拉著鐵絲網(wǎng),巡邏的日軍來回走動,槍上的刺刀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p><p class="ql-block"> 隊長低聲下達了作戰(zhàn)命令,郭春亭與齊書賓等幾人負責吸引日軍的注意力。郭春亭深吸一口氣,緩緩舉起手中的槍,瞄準了一個巡邏的日軍?!芭椤钡囊宦晿岉懀蚱屏艘沟募澎o。日軍瞬間亂作一團,紛紛朝著槍響的方向涌來?!吧?!”隊長一聲令下,戰(zhàn)友們?nèi)缑突⑾律桨銢_向軍火庫。郭春亭與齊書賓一邊開槍射擊,一邊快速向軍火庫大門靠近。日軍的子彈如雨點般襲來,郭春亭只覺得耳邊“嗖嗖”作響,但他絲毫沒有退縮,依然勇往直前。</p><p class="ql-block"> 在激烈的交火中,齊書賓不幸被一顆子彈擊中了手臂,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袖。但他只是咬了咬牙,用另一只手繼續(xù)開槍射擊,大聲喊道:“春亭,別管我,沖!” 郭春亭看著受傷的齊書賓,心中一陣刺痛,但他知道此刻不能停下腳步。他一邊掩護著齊書賓,一邊與其他戰(zhàn)友一起奮力突破日軍的防線。</p><p class="ql-block"> 終于,他們來到了軍火庫大門前。可是,大門被一把巨大的鐵鎖鎖著,旁邊還有幾個日軍在負隅頑抗。郭春亭毫不猶豫地沖上前去,與日軍展開了近身搏斗。他揮舞著手中的刺刀,每一次出擊都帶著滿腔的怒火。一個日軍士兵舉著刺刀向他刺來,郭春亭側(cè)身一閃,反手一刀,刺中了敵人的胸口。就在這時,一顆手榴彈在附近爆炸,巨大的沖擊力將郭春亭震倒在地。他只覺得腦袋一陣嗡嗡作響,眼前金星直冒。但他強忍著疼痛,掙扎著站起身來,繼續(xù)與日軍戰(zhàn)斗。在戰(zhàn)友們的共同努力下,他們終于消滅了門前的日軍,打開了軍火庫的大門。就在他們準備將炸藥放進軍火庫時,日軍的增援部隊趕到了。一時間,槍聲、爆炸聲震耳欲聾,整個軍火庫周圍變成了一片火海。郭春亭看著眼前激烈的戰(zhàn)斗,眼睛都紅了,心中明白這是關(guān)鍵時刻。他大聲喊道:“兄弟們,為了勝利,沖??!” 他帶頭沖進了敵群,與日軍展開了殊死搏斗。他的身上多處受傷,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但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炸掉軍火庫。在激烈的戰(zhàn)斗中,郭春亭發(fā)現(xiàn)了一個日軍軍官模樣的人,正指揮著手下進行反擊。他心中靈機一動,心想如果能夠除掉這個軍官,或許能夠打亂日軍的部署。于是,他一邊沖殺,一邊悄悄地繞到軍官身后,趁其不備,一刀刺了過去。軍官慘叫一聲,倒在了雪地上。</p><p class="ql-block"> 日軍的反擊也越來越猛烈。郭春亭看著身邊的戰(zhàn)友一個個倒下,心中充滿了悲痛。但他知道,此刻不能放棄。他與其他戰(zhàn)友一起,拼盡全力將炸藥放進了軍火庫的關(guān)鍵位置?!翱斐?!” 隊長一聲令下,郭春亭與幸存的戰(zhàn)友們迅速撤離。就在他們剛剛跑出軍火庫不遠,身后傳來了一聲巨響,軍火庫被炸成了廢墟。</p><p class="ql-block"> 戰(zhàn)斗異常慘烈,游擊隊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許多隊員壯烈犧牲了。戰(zhàn)斗結(jié)束后,郭春亭與齊書賓站在一片廢墟旁,望著被炸毀的軍火庫,心中五味雜陳。齊書賓雖然手臂受傷,但臉上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春亭,咱們成功了!” 郭春亭點了點頭,目光望向遠方:“這只是開始,日軍一定用更殘忍手段報復,更激烈的戰(zhàn)斗還在后頭?!?lt;/p><p class="ql-block"> 日軍不斷向長白山增派兵力,日本侵略者的鐵蹄肆意踐踏著這片古老的土地。在烽火連天的歲月里,無數(shù)戰(zhàn)友因為在冰天雪地忍饑挨餓,用最后一滴鮮血和生命捍衛(wèi)著民族的尊嚴。</p><p class="ql-block"> 日軍經(jīng)過幾次拉網(wǎng)式搜查,游擊隊徹底打散,戰(zhàn)友大部分陣亡。郭春亭九死一生,憑借健壯體魄和父親教給武俠功夫,堅強地活下來。他身形挺拔,面容剛毅,一雙眼睛猶如寒夜中的星辰,透著堅毅與果敢。他自幼在父親指導下習武,精通多種拳法兵器,雙槍如神,奔走在長白山。戰(zhàn)火的殘酷使他性格更加堅強。他誓死殺敵,要為死難的戰(zhàn)友報仇。</p><p class="ql-block"> 一次,日軍一個小隊在附近榆樹溝村里燒殺搶掠,奸殺婦女。郭春亭得知消息后,主動請纓,帶領(lǐng)一小隊戰(zhàn)士前去阻擊。夜幕降臨,郭春亭和戰(zhàn)士們悄悄地潛伏在日軍必經(jīng)之路的兩側(cè)。他身著黑色的夜行衣,手中緊握著一把長刀,眼神中透露殺敵的決心。</p><p class="ql-block"> 當日軍進入伏擊圈后,郭春亭一聲令下,戰(zhàn)士們紛紛開火。一時間,槍聲大作,火光沖天。日軍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措手不及,紛紛倒地。郭春亭如猛虎下山,手持長刀沖入敵陣,刀光閃爍,所到之處日軍紛紛倒地。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仇恨,每一刀都帶著對侵略者的刻骨之恨。經(jīng)過殘酷撕殺最后取得了戰(zhàn)斗勝利。</p><p class="ql-block"> 隨著抗戰(zhàn)的深入,日軍對根據(jù)地的封鎖和掃蕩越來越頻繁。為了獲取日軍的情報,郭春亭決定深入敵占區(qū),執(zhí)行危險任務(wù)。他化裝成一個普通的商人,帶著齊書賓為他準備的假身份證明,潛入了敵占區(qū)的虎林坡小鎮(zhèn)。日軍戒備森嚴,到處都是巡邏的士兵和偽軍。郭春亭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大街小巷,尋找著情報接頭地點。一天晚上,他在春香酒館里用暗號結(jié)識了自稱是日軍翻譯官的女人。這個人表面上對日軍阿諛奉承,但郭春亭從她的眼神中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經(jīng)過一番暗語試探和交談,這個翻譯官原來是省城敖家商行敖財主的女兒敖金華,原名叫敖金花,打入日軍內(nèi)部以后,改名敖金華。郭春亭通過深入了解,敖金華雖然生長在資本家的小姐,其實是一名潛伏在日軍內(nèi)部的高級間諜,她一直在為抗日隊伍提供情報。</p><p class="ql-block"> 她悄悄告訴郭春亭,決定截獲日軍軍部一份重要機密文件,這個文件與關(guān)東軍在長白山地下人體實驗有關(guān)。由于行動不慎,敖翻譯的行動被一個偽軍頭目察覺了。這個偽軍頭目為了邀功請賞,將消息透露給了日軍。</p><p class="ql-block"> 日軍得知消息后,立刻對虎林坡小鎮(zhèn)展開了大規(guī)模全面搜捕行動。郭春亭和翻譯官被困在了一個廢棄的倉庫里。周圍是密密麻麻的日軍士兵,槍聲和喊叫聲此起彼伏。</p><p class="ql-block"> 郭春亭知道,這次他們陷入了絕境。但他沒有絲毫的畏懼,他握緊了手中的長刀,心中有著堅定的信念。翻譯官看著郭春亭,心中充滿了敬佩,她說:“郭兄,今日我們可能難以生還,但能為抗戰(zhàn)犧牲,是我的榮耀。” 郭春亭點了點頭,說:“沒錯,就算死,我們也要拉幾個墊背的。”</p><p class="ql-block"> 日軍開始向倉庫發(fā)起進攻,子彈如雨點般射來。郭春亭和翻譯官利用倉庫的掩護,與日軍展開了頑強搏斗。郭春亭的長刀在黑暗中閃爍著寒光,每一次揮舞都能帶走一個日軍的性命。但日軍的火力越來越猛,他們漸漸有些支撐不住。</p><p class="ql-block"> 就在他們以為要命喪于此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嚰ち业臉屄?。原來是齊書賓得知他們被困的消息后,帶領(lǐng)著一支小分隊前來救援。齊書賓雖然不會武功,但他指揮若定,帶領(lǐng)戰(zhàn)士們與日軍展開了激烈的戰(zhàn)斗。</p><p class="ql-block"> 在齊書賓等人的支援下,郭春亭和翻譯官就要突出重圍。翻譯官為了保護郭春亭,不幸中彈身亡。郭春亭抱著翻譯官的尸體,眼中充滿悲痛和憤怒。</p><p class="ql-block"> 戰(zhàn)爭的局勢越來越嚴峻。日軍不斷加強了對根據(jù)地的進攻,游擊隊面臨著缺衣少食,子彈匱乏的巨大壓力。忽然有一天,郭春亭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件,信上沒有署名,只是約他到一個偏僻的地方見面。</p><p class="ql-block"> 郭春亭心中充滿了疑惑,他不知道這封信是誰寫的,也不知道對方有什么目的。但他還是決定前往赴約。當他來到約定的地點時,發(fā)現(xiàn)那里空無一人。就在他四處尋找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警惕地握緊了手中的長刀,準備迎接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p><p class="ql-block">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黑影從樹林中緩緩走出。郭春亭定睛一看,卻發(fā)現(xiàn)這個人他并不認識。只見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臉上蒙著一塊黑布,只露出一雙眼睛。那雙眼睛中透露出一種神秘而又危險的氣息。</p><p class="ql-block"> “你是誰?為什么要約我來這里?”郭春亭輕聲問道。黑影沒有回答,只是緩緩地拔出了手中的劍。劍身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仿佛在訴說著即將到來的戰(zhàn)斗。郭春亭心中一緊,他知道,一場新的挑戰(zhàn)即將來臨。而這場挑戰(zhàn)的背后,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p><p class="ql-block">2025/8/5/初高于廈門同安區(q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