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狗娃草印象</p><p class="ql-block"> 小時候,大約八、九歲仰或是十歲左右,那時的我們很少有玩具,也沒有什么外出旅游,平常的游戲只有丟沙包、瘸方方,跳毽子等等極少的娛樂。小學二三年級時,放暑假了,隨著天氣慢慢轉涼,立秋過后滿山遍野的衰草也被染成了淺黃色。這時頭一天下午就約三五玩伴,約好第二天到陽坡里(老家對面的山坡)去折狗娃草。</p> <p class="ql-block"> 小時候我們叫狗娃草,到現在也不知道它的學名具體是什么。第二天吃過早飯,背上騰空的書包,里面裝上一塊干糧,在空葡萄糖瓶子或空酒瓶里灌上一瓶涼水,約上伙伴便朝陽坡山頂進發(fā)了。</p><p class="ql-block"> 在向陽坡走的當中,早已盤算著要好好薅幾把狗娃草,把一秋天玩耍的都準備足。不覺間到了半山腰,大伙坐下來吃了一塊干糧,喝了一口水。水還得省著點喝,因為到山頂沒有泉水可喝,自己帶的水喝完了就只有耐干渴著回家。</p> <p class="ql-block"> 到達山頂時,遠遠看見山頭之間有些隨風搖曳的似乎是些麥芒的針裝植物,一簇一簇的,一縷一縷的在日出逆光下發(fā)出五顏六色的光芒,有些耀眼的讓人睜不開眼睛,走進發(fā)現,它們就是我們要期待尋找的狗娃草。這時,大家迅速分散開來,分別撲向一簇簇的狗娃草。把那些隨風飄揚分蘗長在莖干上的草薅下來,等積攢夠“一件”(一小把大概約30—40根)時,就將一件狗娃草的頭挽起來,這時它還帶著“根”,用手掐不斷根,得回家用刀剁。一件又一件的塞到戴在頭上的帽子里,一邊繼續(xù)薅狗娃草,一邊往帽子里面塞,直到帽子鼓鼓囊囊的塞不進去為止。</p> <p class="ql-block"> 由于陽坡下面居住著許多人家多年來一直是禁牧的,防止水土流失引發(fā)洪災人家房屋進水,所以夏秋季節(jié)草長的非常茂盛,薅狗娃草時腳底下草厚加之坡陡,腳踩在上面站不穩(wěn),非常滑,因此沒少跌跤。雖然辛苦,但很快樂。這是不經意間已經到了下午,大伙招呼一聲,慢慢悠悠的沿著陡峭崎嶇的羊腸小道順著土溝兼下山路蹭著屁股半滑遛半蹲著走往家里趕。</p><p class="ql-block"> 回到家里,把帽子從滿頭是草屑的頭上取下來,從里面拿出狗娃草,找塊木板一件件的擺整齊,從伙房拿柴刀把狗娃草的根剁去,然后拿到打泥炕的氈邊底下鋪平壓上,等待一周后狗娃草就干了。這時一件件狗娃草派上了用場,和玩伴約好互相玩“扯狗娃”、“狗咬”游戲。為了褥干狗娃草,經常將人睡覺的炕上弄得到處是草根渣,沒少得到母親和姐姐的嘮叨。</p> <p class="ql-block"> 狗咬時從“件件”里抽取一根已經風干的狗娃草,用大拇指和食指搓著轉動,與對方的狗娃草纏繞在一起,再互相用力拽折,誰的先折斷誰先輸,這樣的游戲往往要持續(xù)半到一兩個小時,消耗掉好幾件件狗娃草,甚至將庫存狗娃草消耗殆盡。</p><p class="ql-block"> 在狗咬過程中對堅忍不拔、久經考驗,不易折斷的狗娃草常常冠以具有狗靈性的名稱諸如“大麻狗”、“大洋狗”、“麻靈”、“黑虎”、“賽虎”等等雅稱。對立下戰(zhàn)功的功臣“狗娃草”倍加珍惜,小小翼翼的珍藏著,有時戴在帽子里,隨時拿出來準備與小伙伴們的狗娃草“決戰(zhàn)”。那時誰有幾顆戰(zhàn)無不勝的狗娃草,那是要在大伙面前炫耀和耀武揚威的。有時甚至出現伙伴們之間互相交易狗娃草王的。對特別“勇敢”有戰(zhàn)功的狗娃草甚至要保存到來年。想繼續(xù)發(fā)揮它的勇猛,只可惜,經過一年的風吹日曬,來年輕輕一折它就斷了,因為它畢竟只是一根不起眼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草而已。</p> <p class="ql-block"> 如今,老家陽坡山上的狗娃草依然很茂盛,只可惜卻很少有孩童們玩它了。風景依然在,人已非少年,再也回不到過去的時光,如今已到花甲之年,童年的往事歷歷在目,仿佛昨日重現,記憶深處仍然童心未泯,好想再薅幾件狗娃草找找咬一咬狗娃草的感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