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叩問命運(yùn)</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中篇小說連載）</b></p><p class="ql-block"> 曲中華</p><p class="ql-block"> 美國作家霍桑給人們講述了一個在十七世紀(jì)新英格蘭發(fā)生的故事,叫《紅字》。說的是少婦海絲特反抗不幸婚姻，與青年牧師迪曼斯達(dá)爾相愛，后來深受迫害，終生佩帶紅A字，無論她怎樣用汗水、淚水洗涮，仍被視為淫蕩之輩，最后，她只好逃往無人知曉的荒島。</p><p class="ql-block"> 在當(dāng)代，不知是誰，從什么時候，發(fā)明了“處分”這玩藝，別小看那張小小的紙片，只要寫上幾行字，往檔案里一塞，從此就像紅A字一樣伴你進(jìn)入墳?zāi)?，期間還會影響你的前途和命運(yùn)。</p><p class="ql-block"> 新兵白雪松（上世紀(jì)七十年代入伍）就是因?yàn)檫@一張小小的紙片，從淚流滿面到委屈默認(rèn)，從奮筆上訴到難耐的等待……</p><p class="ql-block"> 事情還得從小白入伍那年初春說起。</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一</b></p> <p class="ql-block"> 經(jīng)過三個月新兵訓(xùn)練和一整年專業(yè)學(xué)習(xí)的小白，以優(yōu)異的成績被評為優(yōu)秀學(xué)員并受嘉獎一次。他滿懷著對新生活的熱望，來到某海測大隊(duì)×中隊(duì)×分隊(duì)。</p><p class="ql-block"> 四月初四，下連隊(duì)的第五天，他隨部隊(duì)第一次出海執(zhí)行任務(wù)。湛藍(lán)的大海，潔白的海鷗，習(xí)習(xí)的海風(fēng)，明媚的陽光，他覺得一切是那么新奇，一切都在對他微笑。海測船隊(duì)整整航行了三天三夜，才到達(dá)測區(qū)，走下船舷，踏上海灘，他感到大地依然象浮在海面的船在腳下?lián)u晃，雖然他感到很疲倦，但依然興致勃勃?；蛟S是海岸邊那聳立的群山在召喚，或許是那郁郁蔥蔥的松林飄來濃郁的松脂味道和各種蒿草野花的混合芬芳讓他迷戀，他和年輕的戰(zhàn)友們忘情地奔向海岸附近的曠野，他們一邊跑一邊歡叫，青春的聲音久久地回蕩在群山與海空之間……</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到達(dá)測區(qū)的第二天，他和戰(zhàn)友們就開始了緊張的工作。四月的清晨寒風(fēng)凜冽，遼闊的海面蒼蒼茫茫，白雪松扶欄遙望水天線交織處，似乎望見了親愛的故鄉(xiāng)，參軍前的情景在眼前一幕一幕地浮現(xiàn)，鄉(xiāng)親的期望、親人的囑托猶在耳畔……</p><p class="ql-block"> “各就位，準(zhǔn)備工作！航向268—”</p><p class="ql-block"> 分隊(duì)長徐偉達(dá)的喊聲把白雪松從回憶中拉回。他立即趕到自己的位置，打開對講機(jī)，取出記錄測量數(shù)據(jù)的手薄。</p><p class="ql-block"> “水深：23米……20米……15米……8米！”</p><p class="ql-block"> “好，定位！”測深員報告水深的話音剛落，分隊(duì)長立即在船首命令道。</p><p class="ql-block"> “嘟嘟—嘟！”白雪松含在口中的哨子響了。</p><p class="ql-block"> “107 46”</p><p class="ql-block"> “253 09”</p><p class="ql-block"> “嘟嘟—嘟！”……</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每分鐘測量船定位二、三次，吹哨、報話，記錄觀測角度和瞬時時間，白雪松忙得不亦樂乎。</p><p class="ql-block"> “呃、呃，哇—哇—”</p><p class="ql-block">白雪松還不適應(yīng)海上作業(yè)，他開始嘔吐。吐完還來不及漱口，又工作了。</p><p class="ql-block"> “白雪松，下去，休息一會！”</p><p class="ql-block"> “行！我能……哇—”白雪松回答分隊(duì)長的話剛說出半截，又吐了一大口。</p><p class="ql-block"> “下去！”</p><p class="ql-block"> “不！我能行！”白雪松的臉色臘黃，仍咬著牙堅(jiān)持著。其實(shí)外業(yè)工作崗位一個蘿卜一個坑，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分工，中途要是下去一個人，將大大影響全體工作秩序和速度，甚至使整個工作陷入停頓。白雪松胃里的食物很快就吐光，但他仍在吐，黃乎乎的胃腸粘液像膽汗一般，一個勁的往上沖，起初他還覺得濃烈的混合苦味，后來，他頭脹如斗，渾身癱軟，但他始終沒有退卻。</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白雪松的手薄一頁一頁的向后翻去。當(dāng)夕陽的余輝染紅海面，測量船滿載著測量成果返航了。微風(fēng)搖曳著火紅的海面，像紅衣少女起舞的羅裙，白色的海鷗披上金輝，迎著晚霞在大海上嬉戲，似少年金色夢中的精靈，它們緊跟在船舷周圍，盤旋飛舞著。突然，一只小海鷗掠過白雪松的頭頂，翅膀突然停止震動，與船同步慢慢滑翔，徐徐降落在接近海面的瞬間，兩爪從尾部伸出，輕輕地踏上海面，然后鴨子捕食似的把小嘴伸進(jìn)水中啄了幾下，又撲啦啦飛起，追上來，邊飛邊“噯噢！噯噢！”地歡叫著。</p><p class="ql-block"> “小曹，海鷗向你求愛哩！” 戰(zhàn)士孟濤說。</p><p class="ql-block"> “海鷗……求愛？”戰(zhàn)士曹會久一下沒轉(zhuǎn)過彎，不解地問道。</p><p class="ql-block"> “你聽，它，還有它在對你說，愛喲，愛喲，仔細(xì)聽——”</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孟濤取出隨身攜帶的口琴吹奏起《我愛這藍(lán)色的海洋》……</p><p class="ql-block"> “孟濤，快來看呀！美人魚被你的音樂迷住了！”白雪松的小老鄉(xiāng)王小明伏在船舷的另一側(cè)驚喜地喊道。</p><p class="ql-block"> 大家一齊跑過去。原來是一群海豚伸出腦袋，你擠我撞地跟在船旁，像山村小河里的黑孩子。</p><p class="ql-block"> “小明，你看那條海豚嘴巴翹得那么高，它要和你親嘴兒呢！”不知是誰胡謅一句，引得大家哄堂大笑。</p><p class="ql-block"> 戰(zhàn)士們的笑聲，琴聲與鳥鳴及馬達(dá)聲交織在一起，溶入海濤，傳向海岸，傳向祖國的四面八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續(xù)）</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說明：部分圖片來自網(wǎng)絡(lu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