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曉軍 文/圖</p><p class="ql-block">車子沿著蜿蜒的山路往上爬,最終停在一戶依山而建的農家院前。推開車門的瞬間,一股清冽的氣息撲面而來,混著泥土的溫潤、草木的青澀,還有山間晨露未散的微甜,深吸一口,連肺腑都像是被洗過一般舒暢。</p><p class="ql-block">我們和主人寒暄幾句并定了飯。</p><p class="ql-block">屋旁有個小道,我們沿著山道繼續(xù)向上。山路不算寬,兩旁是茂密的灌木和不知名的野花,腳下的泥土帶著濕潤的軟,踩上去悄無聲息。走了沒多久,忽見前方一片開墾出來的山地,幾畦青菜長得油亮,間或有幾株辣椒掛著紅,在風中輕輕晃。這時有個農戶走過來笑著說:“這是我家種的,剛才你們過來的那家是我哥家?!?lt;/p><p class="ql-block">說著便引我們往他家去。山道邊的野草長得自在,他時不時停下腳步,彎腰撥弄幾下:“這個是蒲公英,泡水喝敗火;那個是馬齒莧,涼拌著好吃;還有這個,淫羊草,也是好藥材……”,尋常的野草經他一點撥,都成了寶貝,這就是山里人獨有的生活智慧。</p><p class="ql-block">到了他家,不過是搬個板凳坐下,說了幾句天氣和收成的話,卻像與老友重逢般自在。</p><p class="ql-block">稍坐片刻,我們要往他兄家去吃飯。臨行前,女主人還用塑料袋給我們裝了點早晨剛采的蘑菇和草藥,還帶著新鮮的泥土,透著山野的靈氣。太空飄起了毛毛細雨,兩口子送我們到岔路口。他們站在原地,揮著手,嘴里說著“慢走”“下次再來”,那眼神里的熱絡和不舍,像極了送自家親人遠行。我們走了一截路,我回過頭,兩個身影還立在雨里,像兩株扎在山間的樹,沉默卻溫暖,讓人心里沉甸甸的,又軟軟的......</p><p class="ql-block">次日,我們幾人隨侄女回到家鄉(xiāng),侄女請吃飯,我執(zhí)意到她家里吃飯不去飯店。他們忙活做飯的時候。我便和友人走進棗園。</p><p class="ql-block">棗園不算大,卻收拾得利落。幾棵老棗樹約莫有些年頭了,枝干遒勁地伸向天空,葉片在午后的光里綠得發(fā)亮。</p><p class="ql-block"> 夕陽西下,我們就在庭院擺桌就餐。飄了星點雨后的天空,太陽,像個燈籠,遠遠的掛在天邊,我們飲酒醉歌,談論兒時記憶。臨行時,侄女送我一包自己晾曬的草藥,說這藥對肝好。我致謝裝好。</p><p class="ql-block">夜風帶著棗葉的清香,輕輕拂過庭院。半輪月亮懸在天上,清輝灑在青磚地上,像鋪了層薄薄的銀霜。我和友人驅車離開,方才宴飲的熱鬧仿佛還在檐角縈繞。侄女親自晾曬的草藥和昨日山民遞來的鮮蘑草藥,竟是同一種溫厚的滋味。</p><p class="ql-block">夜,靜靜;月,半輪。家鄉(xiāng)的情意濃濃忘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