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退休后第三年的北歸,早沒了初時的新鮮,反倒多了份“就該如此”的篤定。忽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回來,還是三月底,那是退休后第一次回來,那次回來感受春天。</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那會兒西府古鎮(zhèn)的牡丹正炸開了花,層層疊疊的花瓣托著晨露,比南方的繡球多了份潑辣的艷。如今年年見的,是北方城里隨處可見的月季,順著院墻爬,頂著大太陽開得熱熱鬧鬧,花瓣厚實得經(jīng)得住風(fēng)。</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如今七月的北方,月季正接了牡丹的班。小區(qū)柵欄上、老院墻頭上,道路邊上,一簇簇地攀著,粉的像抹了胭脂,紅的像燃著小火苗。正午太陽最烈的時候,花瓣被曬得微微發(fā)卷,卻半點不蔫,傍晚風(fēng)一吹,又精神抖擻地晃。</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從春牡丹到夏月季,這三年跟著北方的四季走,看夠了不同時節(jié)的花,也漸漸懂了——故鄉(xiāng)的花和氣候一樣,都帶著股實在勁兒,不嬌貴,卻能把日子襯得格外鮮亮。</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北歸第三年,越來越覺出北方氣候的好。更驚喜的是膝蓋和腰——南方潮濕時,腰總隱隱發(fā)沉,膝蓋也不利索。在北方這干爽地界待著,晨練時彎腰、抬腿都自在多了,連醫(yī)生都說“這氣候?qū)厦∈翘烊涣妓帯薄?lt;/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原來身體最知道什么是舒服,這北方的干爽,真是養(yǎng)人。原來人到這份上,最舒服的感受,就是身體認了故鄉(xiāng)的好,心也跟著落了踏實的根。第三年的北歸,終于徹底踏實:原來最好的日子,不過是身體舒服,心里安穩(wěn),連呼吸都帶著故鄉(xiāng)的味道。</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候鳥式的生活,說到底是對舒適的貪心。既要南方秋冬的溫暖濕潤,也要北方盛夏的干爽通透。人到老年,終于有底氣跟著身體的感受走,像北方七月的陽光,干爽、明亮,一點點熨平歲月的褶皺。候鳥式的遷徙,原是一場雙向的奔赴。</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