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車在哈牡高速上行駛。</p><p class="ql-block"> 四處望去,山巒疊翠,淺山蔥蘢,沃土阡陌,碧綠接天,頭頂,大朵白云,變幻著形態(tài),黑色的柏油路如蜿蜒的長龍,在綠海中游弋。車在畫中,畫在詩中,詩在心中。</p><p class="ql-block"> 這條路,跑了四十多年,從青絲到白發(fā),彈指之間。</p><p class="ql-block"> 年輕時跑項目、跑資金、招商引資,為工作奔忙,退休后閑適懷舊,陪伴母親的同時,會老友,賞山玩水,悠哉樂哉。</p><p class="ql-block"> 這條路,一年四季,景致變換。春天鵝黃嫩綠,日漸蓊郁,夏日滿目蒼翠,葳蕤萋萋,秋天天高云淡,色彩斑斕,冬天白雪皚皚,青山無墨千年畫,流水無弦萬古琴。</p><p class="ql-block"> 哈牡公路1997年之前,是沙石路,再早年,是土路,更早年,是斷斷續(xù)續(xù)并末貫通的土路,不是現(xiàn)代意義上的公路。</p><p class="ql-block"> 車窗外的阿城金上京遺址,是金朝的首都,當年也是土路。</p><p class="ql-block"> 從上京出發(fā),一支戴皮帽,插羽翎,手持彎刀的金朝騎兵,南下滅遼。1127年,攻入北宋都城開封,擄走、押解徽、欽二帝,由開封一路向北,于1128年8月到達上京,兩個月后,又至五國城。當俘虜?shù)幕实?、官員、嬪妃等一眾人馬,走在塵土飛揚的土路上,該是一種什么情景?</p><p class="ql-block"> 清朝時,龍江建有五條古驛道,設(shè)有幾十個驛站。馬蹄聲聲,玲兒叮當,環(huán)繞連結(jié)著北國疆域,維系著中央政權(quán)的統(tǒng)治。</p><p class="ql-block"> 哈爾濱開埠,源于中東鐵路。1903年鐵路開通,沿線車站,人員聚集,商業(yè)繁榮,到民國時期的二十年代,就有了哈爾濱至綏芬河的公路客運線路。</p><p class="ql-block"> 這一帶的崇山峻嶺中,至今尚有許多抗聯(lián)小道,舊址、遺跡,印證著艱苦卓絕的十四年抗戰(zhàn)歷程。</p><p class="ql-block"> 土改時期的《暴風驟雨》誕生于尚志市。橫道河子、海林、牡丹江一帶是《林海雪原》描寫的剿匪戰(zhàn)揚。</p><p class="ql-block"> 歷史沉臥在森林與溝壑之間,與青山融為一體。</p><p class="ql-block"> 北方的少數(shù)民族與漢民族文化上相互滲透、影響、融合,共同構(gòu)成了中華文明。</p><p class="ql-block"> 綿延的山巒,遼遠、深遂,靜謐、安祥。靜靜的接納著光陰荏苒,世事變幻。</p><p class="ql-block"> 我問青山何日老,青山問我何時閑。我見眾山皆草木,唯有見你是青山。青山已隨晚風去,我與滄?;L?。細細品來,時光流逝,青山不老,人生無常。突然間,唐朝詩人陳子昂的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的感慨,如閃電雷鳴,穿越千年,直擊心扉。 </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8px;">哈牡公路是中國公路的縮影,這一小段,是我跑的時間最長,次數(shù)最多,情感最豐富,承載最厚重的一段路。</span></p><p class="ql-block"> 人,終其一生,都要行走和奔赴,在路上,是經(jīng)歷,是情懷,也是幸福。</p> 謝謝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