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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一覺睡丟半座城？</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富平老張和耀州老胡的</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2px;">?“雞鳴賭約”</b></p> <p class="ql-block">話說啊，在咱陜西這地界上，有兩個緊挨著的縣：一個叫富平，一馬平川，土地肥得流油；一個叫耀州（過去也叫耀縣），靠著北山，溝溝坎坎不少。這兩家做鄰居年頭久了，就像共用一堵墻的倆兄弟，時間一長，墻縫在哪？誰家多占了半寸地？嘿，可就掰扯不清了！為這邊界的事，兩縣的縣太爺沒少打嘴仗，鬧到省城巡撫大老爺那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巡撫大老爺也被吵得腦仁疼，一拍驚堂木：“吵吵吵！成何體統(tǒng)！都是朝廷命官，自己商量去！定個章程出來，本官給你們作保！” 這皮球，又踢回來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富平的縣太爺姓張，是個精明的能人；耀州的縣太爺姓胡，為人嘛，實在，就是有個小愛好——愛喝兩盅。這天，兩人在衙門里碰頭了。張縣官眼珠子一轉(zhuǎn)，主意來了：“胡大人，咱這么爭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打個賭，聽老天爺?shù)?？?lt;/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胡縣官端著酒杯，問：“哦？張大人有何高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張縣官指著天：“咱就定在明天！雞叫頭遍的時候，咱倆同時從各自的縣衙門出發(fā)，你往富平走，我往耀州走。不管走到哪兒，咱倆碰頭的地方，就是新邊界！公平公正，省得扯皮！您看如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胡縣官一聽，挺新鮮，也挺公道，加上幾杯酒下肚，豪氣頓生：“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就依張大人！明早雞叫頭遍，準時出發(fā)！” 兩人擊掌為誓，這事兒就算定下了。</span></p> 張縣官的“夜半行軍” <p class="ql-block">張縣官回到富平，可沒心思睡覺。他琢磨開了：“雞叫頭遍？從富平衙門到耀州城，路可不近。萬一走慢了，邊界劃得離富平太近，那多吃虧？” 越想越覺得不能干等。他叫來心腹師爺，如此這般吩咐一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三更半夜，富平縣衙后門悄悄打開了。張縣官帶著幾個衙役，提著燈籠，牽著小毛驢，悄沒聲兒地就上路了！為啥這么早？他心里有小九九：“我先走，等走到離耀州城不遠的地方，估摸著雞快叫了，我再歇腳等著。胡大人他再快，還能飛過來不成？這邊界啊，得盡量往耀州那邊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深一腳淺一腳，張縣官緊趕慢趕。走到一個叫“岔口”的地方，天邊剛有點魚肚白。張縣官搭手一望——好家伙！耀州那高大厚實的南城門樓子，清清楚楚就在眼前！再往前走幾步，可就真進耀州城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停！” 張縣官一擺手，“不能再走了！再走，顯得我老張?zhí)缓竦?，把人家老胡的衙門都劃過來了？不行不行，得給老胡留點面子?！?再說了，這岔口再往北，就是北山腳下了，溝溝壑壑，石頭多，土少，種莊稼可費勁。張縣官精著呢：“這地兒，劃過來也用處不大。不如就在這兒等老胡，顯得我大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走了大半夜，腳底板也生疼。張縣官干脆一屁股坐在石川河邊，脫下官靴，把腳丫子泡進清涼的河水里，一邊搓腳，一邊悠哉悠哉地等著，心里美滋滋地盤算著新邊界能圈進多少好地。</p> 胡縣官的“宿醉誤機” <p class="ql-block">再說耀州這邊，胡縣官晚上應酬回來，想著明天的大事，又忍不住多喝了幾杯慶功酒。臨睡前還囑咐衙役：“記住嘍！雞叫頭遍，立刻叫醒本官！天大的事，耽誤不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衙役們連連稱是。可這胡大人酒勁上頭，睡得那叫一個沉，呼嚕打得震天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終于，天快亮了。第一遍雞鳴響起來了！“喔喔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衙役們趕緊推門進去：“大人！大人！雞叫了！該起身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胡縣官翻了個身，嘟囔一句：“嗯…別吵…再睡會兒…” 又打起了呼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二遍雞鳴！“喔喔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衙役們加大嗓門：“大人！雞叫二遍了！再不起就晚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胡縣官迷迷糊糊：“吵什么…天亮…還早呢…” 眼皮子都沒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三遍雞鳴！“喔喔喔——！” 天都蒙蒙亮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衙役們急得直跺腳，可看著胡大人睡得那么香，誰也不敢真上去把他搖醒，生怕老爺起床氣發(fā)作挨板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就這么著，日頭都爬上房檐了，明晃晃的陽光照到胡縣官臉上。他這才猛地驚醒，一骨碌坐起來：“壞了壞了！什么時辰了？！” 一聽衙役報告，雞早叫過三遍了！胡縣官嚇得魂飛魄散，鞋都顧不上穿好，胡亂套上官袍，沖出衙門，騎上他那頭小毛驢，帶著衙役，心急火燎地就往富平方向狂奔！</p> 岔口河邊“勝負已分” <p class="ql-block">胡縣官騎著小毛驢，一路緊趕慢趕，剛跑出耀州南城門也就二里地，遠遠就看見岔口河邊坐著個人，正悠閑地泡腳呢！不是張縣官是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胡縣官氣喘吁吁地跑到跟前，一看張縣官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再看看自己這狼狽相，心里“咯噔”一下，全明白了！這是中了人家“夜半行軍”的計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胡縣官又氣又急，指著張縣官：“張…張大人！你！你不講武德！說好的雞叫頭遍出發(fā)！你…你咋半夜就跑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張縣官慢悠悠地擦干腳，穿上鞋，站起來，笑瞇瞇地說：“胡大人息怒，息怒！咱賭的是‘相遇之處為界’，對吧？您看，現(xiàn)在我倆在這兒相遇了，這地方離您耀州城不過二里地，多近便！您也省得跑遠路不是？再說，這地界，再往北就是山了，也沒啥好田。給您留著呢！” 這話說的，好像他還吃了多大虧似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胡縣官氣得胡子直翹，可白紙黑字的賭約擺在那兒，相遇點也確實在這兒，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能一跺腳，氣呼呼地回去向巡撫告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巡撫大老爺聽了兩邊陳述，捻著胡子沉吟半晌。他心里跟明鏡似的，知道張縣官耍了滑頭。但明面上，張縣官確實“按約定”在相遇點等著了，胡縣官也確實是自己起晚了。巡撫最后拍了板：“契約精神，不可違背！既然約定相遇點為界，那就在岔口立碑為界！此事就這么定了！”</p> “瓷壺”與“張狂”的由來 <p class="ql-block">消息傳回兩縣，老百姓炸開了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耀州的老百姓捶胸頓足：“哎呀呀！咱們這位胡大老爺??！咋就那么實在（或者說瓷實）呢！人家說雞叫出發(fā)，您就真等到雞叫？喝頓酒把半座城都睡丟了！” 看著原本離城很近的好地，一下子劃給了富平（后來叫洪水鄉(xiāng)、長春鄉(xiāng)一帶），心里那個憋屈?。⊥饪h人知道了這事，更是笑話耀州人太老實、太死板，像“瓷壺”（諧音“瓷胡”，諷刺胡縣令像瓷壺一樣笨拙不開竅）！這外號“瓷壺”（后來也演變成“瓷娃”），就這么給耀州人扣上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富平的老百姓呢，雖然得了便宜，但心里也明白自家大人這招有點“不地道”。外人說起這事，就笑話富平人“張狂沒邊了”（“張”既是姓，也指張狂），諷刺張縣令做事太沒邊界、太狡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更有意思的是，那些被劃到富平的岔口村一帶的老百姓，去耀州城趕集、買東西，比去富平縣城方便多了！走路一會兒就到。所以到現(xiàn)在，這些地方的人還常常開玩笑：“我們啊，骨子里還是‘老耀縣’的人哩！趕集都認耀縣的門！”</p> 山地的“意外之財”與歷史的回響 <p class="ql-block">話說回來，當年胡縣令“老實”吃了虧，耀州劃到的北山丘陵地帶，看起來是貧瘠的石頭山。誰曾想啊，這山肚子里，藏的都是寶貝——黑亮亮的煤，白花花的石灰石！到了后來，耀州靠著這些資源，建起了好多煤礦、水泥廠（比如有名的聲威水泥），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富平人守著平原種莊稼，看著耀州靠山吃山發(fā)了“資源財”，心里頭有時也難免嘀咕：“嘿，當年笑話人家‘瓷壺’只要了山地，如今看來，老胡那‘一覺’，睡得還挺值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至于當年劃界的岔口村，如今就在富平洪水鄉(xiāng)和耀州孫塬鎮(zhèn)的交界處。站在那兒，往南看是富平地界，往北一抬眼，耀州的老城墻仿佛還在訴說著那場幾百年前，因為幾聲雞叫、一場宿醉而改變了兩縣版圖的趣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所以啊，您要是去富平洪水或者耀州玩，聽到當?shù)乩先苏f什么“瓷壺”、“張狂沒邊”、“我們祖上是耀縣的”，別奇怪，那準是又想起老張和老胡那場“雞鳴定界”的傳奇賭局了！這故事真假摻半，但那份鄉(xiāng)土間的恩怨情仇、幽默智慧，可是實實在在地流傳了下來。</p> 聽老朽講過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