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走過十公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拜訪閻綱先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先是聽到禮泉城關(guān)鎮(zhèn)同學(xué)說閻綱,再到報(bào)紙、微信公眾號等媒體接觸閻綱先生作品及信息前后也有四十多年了,近四、五年,隨著閻先生從北京返鄉(xiāng),入駐禮泉縣東二環(huán)路的永康頤養(yǎng)中心,他的信息更是層出不窮,難能可貴的是他在鲇背之年竟筆耕不綴,連續(xù)出版《我還活著》、《我在場》等多部著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閻先生1932年出生于陜西咸陽禮泉縣,1949年參加工作,1956年畢業(yè)于蘭州大學(xué)中文系,同年進(jìn)入中國作家協(xié)會,長期擔(dān)任《文藝報(bào)》、《人民文學(xué)》、《小說選刊》等核心文學(xué)刊物編輯,多次參與全國小說評獎(jiǎng)工作,獲首屆冰心散文獎(jiǎng)。1986年調(diào)任中央文化部。多年來,他就是邑人心中的標(biāo)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今年,隨著我的六部書稿打印完畢,我想拜見閻先生的愿望與日俱增,原因并非什么訴求,只是覺得距自己故鄉(xiāng)十公里處住著一位全國著名作家、文藝評論家,吸引了省內(nèi)外眾多文豪雅士、文迷詩徒前來自壯交流,曾于上世紀(jì)八十年代幾次拜訪過鄒志安的我,如果不見閻先生一面與情與理皆有所不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乙巳年七月二十三中午十時(shí)許,我到了永康頤養(yǎng)中心。這是一幢座北朝南的四層樓房,在一樓接待處向工作人員說明來意,后邊的進(jìn)展既在我預(yù)料之中又有點(diǎn)出乎預(yù)料。她問:“有預(yù)約嗎?”我說沒有。她是一位穿著工作裝的三十多歲婦女,舉止儒雅。她說:“閻先生晚上寫作,一般在中午休息,這會不能打擾他,你還拿了那么多書稿,想叫閻老看?九十多歲的人了,整天很忙,體力有限,怎么能看你這些?”我想此話有理。然后她給我一紙一筆,要求向閻先生寫明我的簡介及來意,留下手機(jī)號碼,等候相約,我明白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我拿起筆,想起了蘇轍的著名求見信《上樞密韓太尉書》:“ 轍之來也, 于山見終南、 嵩、 華之高, 于水見黃河之大且深,于人見歐陽公, 而猶以為未見太尉也。故愿得觀賢人之光耀, 聞一言以自壯, 然后可以盡天下之大觀而無憾者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我以類似的心情寫了我的姓名、籍貫、職業(yè),及退休后常年駐外地的實(shí)際;寫了我在上世紀(jì)八十年代在禮泉教育局禮堂及電大曾數(shù)次聆聽過閻先生叔父閻景翰老師講課;寫了1995年4月1日我的小說與他侄兒閻可行老師的散文同版登上《咸陽報(bào)》文藝副刋《古渡》;寫了多年有零星豆腐塊作品見諸報(bào)刋;寫了我早前在上海松江區(qū)圖書館電腦上曾檢索出他的幾乎所有著作目錄,但因存書不足而借閱不到;寫了我近年打印成習(xí)作詩文集六本,一直在出書與不出書之間猶豫不決;寫了想見他一面而自壯……留下我的手機(jī)號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工作人員說待吃午飯時(shí)交給閻先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后邊我回昭陵鎮(zhè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這次我是帶著我的書稿去的,且買了一份禮泉風(fēng)味食品——看望老人,帶禮物是必須的了。我只能將書稿和禮物暫時(shí)帶回,此后,我心里一直嘀咕,閻先生會不會給我打電話?據(jù)說他最近很忙,寫作、開會、安排得沒有空隙,且是一位九十四歲高齡老人,我做好了這次見不到他的思想準(zhǔn)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當(dāng)天下午四點(diǎn)許,閻先生打來了電話,說相見。說現(xiàn)在我如果方便現(xiàn)在就見,我說我已回昭陵,我每天送孫子去縣城參加學(xué)習(xí)班,明天見,于是約定明天上午十時(shí)見。接著,他著重強(qiáng)調(diào)了兩點(diǎn):一是不能拿禮物,否則立馬走人;二是不建議拿書稿,他無力翻閱。還問我他出版的《我還活著》及《我在場》我有么,我說沒有,他說網(wǎng)上現(xiàn)在基本買空了,想送我一本《我在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著名作家評論家、文化名人肖云儒生先6月份探訪過閻先生,并寫了《醴泉訪賢記》發(fā)表于《光明日報(bào)》,記錄了他前往禮泉縣頤養(yǎng)中心探望閻先生的經(jīng)歷。文中寫到拿的禮物是自撰自書的一副對聯(liá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德馨學(xué)邃桃李滿園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期頤在望福澤綿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我還暗暗感嘆他“澀”了些,現(xiàn)在才明白個(gè)中原委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不拿禮物拿些什么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想來想去,我也自編自寫了一副對聯(liá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活著不忘文學(xu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在場牢記使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當(dāng)我把長約1米,寬約50公分的條幅展示給他,他說“嗯,隸書,你還練字?”我說:“青年時(shí)候練過。”我?guī)资隂]練過字,從來就沒備過印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見面以后相談不多。閻老問:“你的書稿是長篇小說嗎?”我說是詩歌。他問是新詩還是格律詩?我說是格律詩。他說那不容易啊!我說就是,有時(shí)為一兩個(gè)字苦思幾小時(shí)是常事。他問:“你寫的哪方面內(nèi)容?”我說有中共一大會址等上海方面的;有長安八水等西安方面的、禮泉十景等禮泉方面的,他說這有意思。只不過他沒看到我這些,又有一個(gè)會議在催著他,其余的談話基本是“求見信”的內(nèi)容,當(dāng)然也有他的鼓勵(lì)與簽名贈(zèng)書,他還向我介紹了禮泉作家馬宏茂的出書渠道,價(jià)格較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我提出合影,需找工作人員拍攝,他不許打擾工作人員,讓我自拍,又沒有自拍桿,難以拍到全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告別回家后,他又打來電話,說要好好閱讀《我在場》,里邊有了不少寫作奧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拜訪閻老的經(jīng)過已十分圓滿,超越了蘇轍式求見目的“觀賢人之光耀, 聞一言以自壯”,先生的形象將永遠(yuǎn)留在的內(nèi)心深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補(bǔ)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本文在平臺發(fā)表一周后,我讀到了陜西省作協(xié)副主席高建群先生的文章《閻綱先生十論——閻綱先生新書〈終幕集〉序言》,文中寫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閻綱老人回歸故里的第三本書要出版了。他把書名叫作《終幕集》。他約我給該書題個(gè)書名,并寫個(gè)序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終幕集》這三個(gè)字充滿了悲壯之色。這是不是說這位世紀(jì)老人寫完這本書后,就此擱筆了。我不知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高建群先生此文寫作于2025年7月23日至25日,正好與我拜訪閻綱先生的日期有重合,當(dāng)我目睹閻老那消瘦卻又充滿剛毅的面龐時(shí),怎么會想到他正在籌劃“終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于是,我給高建群先生的文章作了以下留言,并獲得“作者贊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我是在本序言寫作之時(shí)拜訪閻綱先生的,真不知他正籌劃《終幕集》出版,不過,我相信我給閻老的條幅贈(zèng)言:“活著不忘文學(xué),在場牢記使命”不會因“終幕集”而終幕。</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