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餅店里的萌貓

淳禾

烤餅店里的萌貓 晚飯后，我照例踱出家門，沿著那條被路燈照得半明不暗的小路散步。路旁的槐樹在晚風(fēng)中沙沙作響，投下斑駁的影子，像是誰用墨汁在灰白的地上胡亂涂抹了幾筆。 轉(zhuǎn)過街角，便到了小林烤餅店。這店開了有十幾年了，店主是個(gè)寡言的中年人，臉上總掛著油光，仿佛永遠(yuǎn)也洗不干凈。店門口的鐵皮招牌《小林烤餅店》已經(jīng)銹蝕，卻依然頑強(qiáng)地懸在那里，在風(fēng)中微微顫動(dòng)。 今日卻與往常不同。一只小貓蹲在烤餅店的門檻上，毛色灰白相間，眼睛大得出奇，在暮色中閃著奇異的光。它并不怕人，見我走近，反而抬起頭來，直直地望向我。那眼神里既無恐懼，也無討好，只是單純地“看”著，仿佛要將人的魂靈也看透似的。 我蹲下身，與它平視。貓兒并不退縮，反而向前邁了一步，鼻尖幾乎要碰到我的手指。它的胡須微微顫動(dòng)，像是在嗅聞什么。我忽然想起幼時(shí)家中養(yǎng)過的一只貓，也是這般不怕生，后來我遠(yuǎn)離家鄉(xiāng)打工，也不記得它了。 “這貓是新來的?！钡曛骼闲觳恢螘r(shí)站在了我身后，手里捏著一塊面團(tuán)，“前幾天女兒抱來的，讓我養(yǎng)在店里”?！暗故呛苡H人?！蔽艺f?！坝H人？”老徐嗤笑一聲，“它不過是知道店里有吃的罷了?！狈路馂榱擞∽C他的話，小貓忽然轉(zhuǎn)身，輕盈地跳上柜臺(tái)，對(duì)著剛出爐的烤餅“喵”了一聲。老徐搖搖頭，掰下一小塊餅丟給它。貓兒叼住餅，卻不急著吃，只是用爪子撥弄著，像是在玩耍。 我望著這一幕，忽然覺得有些悵然。這貓看似自由，實(shí)則也不過是為了一口吃食而寄人籬下。它的萌態(tài)，它的親人，或許都只是一種生存的本能罷了。 路燈“啪”地亮了起來，照得小貓的輪廓格外清晰。它終于吃完了那塊餅，舔了舔爪子，又用那雙大得驚人的眼睛望向我，仿佛在問：“你還有什么可以給我的嗎？”我搖搖頭，直起身來繼續(xù)我的散步。背后傳來老徐收拾鋪面的聲響，和貓兒輕輕的“喵嗚”聲。 我想：這世上的溫情，大抵都摻雜著利益的算計(j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