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經(jīng)過三年從師學(xué)習(xí)，我終于獨(dú)自承擔(dān)起了針灸科工作。心事浩然，有了歸志，生活在腳下燦爛起來。一間屋，一個人，白天工作晚間住宿，我把醫(yī)院當(dāng)成了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人只有為自己而活的時候，才是最有動力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社會的劇烈動蕩發(fā)生在我們懵懂無知的時期，無從反躬自省。待到國家改革開放時，我們青春已老，無暇旁顧，只能攆著飛速變化的形勢急匆匆地往前趕，拼文憑、搏職稱，只爭朝夕，連搞對象也速戰(zhàn)速決。白天上班，晚間上學(xué)，是那一代人的共同經(jīng)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迫于工作需要，急吼吼地什么都想學(xué)，更是火急火燎地想取得文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為了能看懂中醫(yī)經(jīng)典書籍，我參加全國醫(yī)古文函授學(xué)習(xí)，考試合格后由北京光明中醫(yī)函授大學(xué)發(fā)給一個紅皮小本，叫結(jié)業(yè)證，不管有用沒用，精心收進(jìn)箱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為一個想去日本留學(xué)的念頭，放下學(xué)了三年的英語，每晚去上日語課，忙得不亦樂乎。最終校方發(fā)了一個綠皮小本，也叫結(jié)業(yè)證。同樣收進(jìn)箱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按社會統(tǒng)一要求，參加知青群體文化課回爐，又重新考取了初、高中畢業(yè)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幾年，類似的證書，我有一摞，無論有用沒用，至今都還保留著。作個紀(jì)念吧，翻開哪本，都是一段時光，都有一段故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飛雪飄過，忙忙碌碌又一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81 年 2 月，單位同意我去沈陽市科技進(jìn)修學(xué)院針灸班進(jìn)修。八個月后拿到一紙結(jié)業(yè)證，后經(jīng)專業(yè)考試考入了該校針灸?？瓢啵瑢W(xué)制三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兩次進(jìn)修都是公費(fèi)，白天工作，晚間上課，工資獎金都不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受人一尺當(dāng)丈還，若無以還，寸心總該有。我能回報單位的除了做好針灸科本職工作，還會主動做些份外的工作。注射室夜班缺人，我主動請纓去值夜班。婦科普查，人手不夠，有空就過去幫一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中秋節(jié)單位分水果剩下兩筐梨，領(lǐng)導(dǎo)怕放壞了，急于當(dāng)晚賣掉。大家都想早點(diǎn)回家過節(jié)，沒人肯干，我主動攬過來。下班后，叫了院里一個小兄弟，把兩筐梨擺在醫(yī)院門前，我管吆喝、掌秤，他收錢。兩個多小時兩筐梨全部賣光，次日交賬分文不差，院長開玩笑說我勞苦功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82 年，院里三位老領(lǐng)導(dǎo)分別退休、調(diào)轉(zhuǎn)先后離開。新領(lǐng)導(dǎo)到來之際，正趕上我進(jìn)修的時間由上晚課改為半脫產(chǎn)，無法再獨(dú)立支撐針灸科工作，不得不面臨兩難選擇。要么放棄進(jìn)修，保住針灸科工作，要么繼續(xù)學(xué)習(xí)，調(diào)換工作崗位。為長遠(yuǎn)著想，我選擇了繼續(xù)學(xué)習(x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新領(lǐng)導(dǎo)決定，我的工作調(diào)換到中藥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于是，我每天上午值守中藥窗口，劃價、付藥，下午去上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性格里有莽撞、容易沖動的基因，是一個在危險時刻容易忘我、肯把自己搭進(jìn)去、不計(jì)后果的血勇之人。到中藥局不久，我工作中的一次突發(fā)事件，成了全院熱議的話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中藥局進(jìn)了一批藥用“羅布麻煙”，樣子與普通香煙無異。公費(fèi)醫(yī)療患者紛紛來開方取“煙”，當(dāng)普通香煙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天，一個二十幾歲的小伙子，扒著藥局窗口說要先看看“煙”的說明書。按規(guī)定不能給看，他死乞白賴不走，科室負(fù)責(zé)人老文示意我拿給他看看算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拿出一盒“煙”湊近窗口，不料，他伸進(jìn)手來搶了就跑。我忽地血?dú)馍嫌?，沖出后門繞到前廳，撒腿就往門外追。追出約二十米遠(yuǎn)沒看見人，覺得方向不對，又朝反方向追去，發(fā)現(xiàn)他快步地往隔壁電影院里走去，手里正拆著煙盒。我拼力追趕上去，從后面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他猝不及防，打了個趔趄，我趁勢奪回了那盒“煙”。大概是我出手太猛，對方懵了一下，等他揮拳打過來的時候，我一個快閃躲開，電影院兩位把門的男同志迅速撲上去按住了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高喊：“他搶了醫(yī)院的藥，快送他去派出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聽是搶劫，行人紛紛圍上來。他瞬間軟了下來，哭喪著臉為自己求情：</p><p class="ql-block">“大姐，饒了我吧，賠錢行不？只要不去派出所，怎么都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本以為是個慣犯，沒想到是個挺慫的小混混，心想教訓(xùn)一下算了，不必毀他。我?guī)祷蒯t(yī)院補(bǔ)交藥款，撕開的那盒“煙”歸了他。小混混臨走時竟嬉皮笑臉對我說：“看你們屋里都是女的，以為不會有人敢追出來。想不到栽在了大姐手里，謝謝啊，大姐！”這話讓我哭笑不得。多無知才能這樣無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事后，有人說我勇敢，也有人說我傻、說我“虎”，萬一對方有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院長問我哪來的那么大勇氣，當(dāng)時是否想過后果。我笑說，來不及想呀，現(xiàn)在后怕了，如果遇上個窮兇極惡的，我也許就光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領(lǐng)導(dǎo)在大會上表彰我見義勇為，那樣的溢美之詞，令我無地自容。其實(shí)，當(dāng)時什么都沒想，就是應(yīng)激反應(yīng)，充其量是一時的血?dú)庵?。敢于冒死犯禁、喋血成仁，是一種要命的基因。無關(guān)理想與信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84 年 7 月 10 日中午，隔壁光陸電影院發(fā)生火災(zāi)。樓頂四周竄起幾丈高的大火，熱浪翻滾著涌出了半條街?；鹕嚯x醫(yī)院墻壁近在咫尺，燃燒物噼噼啪啪飛落到針灸科的窗臺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正是午休時間，院里只有十幾個人?；?yàn)室的化學(xué)試劑屬于危險品，必須盡快搬離醫(yī)院。我抱起一個裝鹽酸的大玻璃瓶飛奔下樓，穿過人群向遠(yuǎn)處商店猛跑。裝鹽酸的瓶子在高溫下隨時可能爆炸，我們挨門挨戶懇求寄放，都被拒之門外，只能繼續(xù)往更遠(yuǎn)處跑。不知何時我被飛濺物砸到了頭，血順著臉淌下，以為是汗，繼續(xù)狂奔，直到血流粘住了眼皮，才知道自己受了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火勢兇猛，消防車剛剛到達(dá)，還沒來得及滅火，轟的一聲整個樓頂坍塌，壓住了致命的大火。僅僅十幾分鐘，這幢始建于 1936年的老牌電影院，在大火中全部燒毀，化為廢墟。之后，政府投資六百多萬元再建，三年后重新開業(yè)，但里里外外全無了老“光陸”的風(fēng)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院里表彰在火災(zāi)中搶救單位財產(chǎn)的人員，發(fā)給每人一對搪瓷鍋?zhàn)骷o(jì)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84 年秋，針灸班改回晚間上課，我恢復(fù)全日工作，又從中藥局調(diào)回針灸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單位里有個年輕人的圈子，成員多是返城知青。都是吃過苦的人，回城后難得一份清閑工作，知足常樂，優(yōu)哉游哉，沒有更多想法。大家圍繞三、兩個核心人物，形成一股青年勢力，相互依存，利益均沾，虧失各領(lǐng)，儼然袍哥范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從進(jìn)院開始，自顧埋頭工作學(xué)習(xí)，拿不出時間和精力去湊那些年輕人的熱鬧。直到這時，有了閑心，才意識到自己還沒融入這個群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人在江湖，要么庸俗，要么孤獨(dú)。我不怕孤獨(dú)，但也不能免俗。于是，破例參加了一場同事的婚禮，喝完喜酒，便和大家打成一片了，像水溶于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午休時，年輕人端著飯盒扎堆吃飯，你夾我一口菜，我撥你一勺飯，把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拉到最小。大家一起玩撲克，下跳棋、打克朗棋。俗情諧趣更能軟化內(nèi)心，彼此聊得爛熟，你調(diào)侃我、我擠兌你，每日共同廝磨時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了班不回家，一伙人涌進(jìn)小飯館，AA 制喝酒吃肉，在飯桌上胡吹亂侃，打賭誰敢去陌生人的桌上夾一口菜，下一頓聚餐免出飯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年輕，容易快樂，快樂也很簡單。沒有他們不熱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最先混熟的人是大張，六八屆初三知青，在放射線科工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張聰明，能寫會畫，動手能力極強(qiáng)，尤其美術(shù)字寫得漂亮，屬于干啥像啥那類人。單位搞宣傳寫大幅標(biāo)語都是由他捉筆，業(yè)余時間還給中街許多商店做過廣告燈箱。他是個閑不住的人，自己備個工具箱放在科室里，手中有修不完的小物件。誰的自行車壞了、半導(dǎo)體不響了、手表不走針了、皮包上的卡子掉了等家里弄不好的小零活兒，都拿來求他。一個粗獷的大男人，干起活兒來卻心細(xì)如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有本事的人多有個性。大張脾氣剛直火爆，吃軟不吃硬。但不陰險，喜于形怒于色，心思都寫在臉上。人家求到他時，看順眼的一句好話就行，看不順眼的磨破嘴皮也沒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愿意和透明的人打交道。他刀槍不入，我百毒不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閑來無事，聚眾取樂，我倆經(jīng)常打賭，由眾人當(dāng)場見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日午休，大張補(bǔ)自行車帶，幾個人湊熱鬧圍觀。扒外帶時，我看出了門道，逞能說我也能扒下來。他一臉的不屑：“嘁！你就吹吧，這是鋼絲帶，男人扒都費(fèi)勁，你能？”我執(zhí)拗地堅(jiān)持：“不信就試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他二話不說，黑著臉把扒下來的外帶又裝上，揶揄地遞來扳子和螺絲刀，說贏一頓午飯，半斤餡餅，誰輸誰買。然后，坐到一邊等著看笑話去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蹲下去學(xué)著他的做法，用螺絲刀撬起車帶的邊緣，把扳子伸進(jìn)縫里往外別。沒想到鋼絲帶韌性太大，我手勁兒不足，真的扒不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他坐在旁邊得意地壞笑，翹著二郎腿擠兌我：“還扒呀，買餡餅去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不服氣：“著什么急，該誰買還說不定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緩了一會兒，我把自行車放倒，單腿跪在地上，一只腳踩住車圈，屏住氣息，手腳并用，使出全身的力氣，到底是扒了下來。我坐在地上仰頭大笑，他氣得瞪起牛眼只說一句話：“這哪是女人！”氣呼呼地買餡餅去了。眾人哄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張損失了半斤餡餅，輸?shù)帽锴?，挖空心思地想找補(bǔ)回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天中午，一伙人聚在針灸科閑侃。大張坐在角落里，用圓珠筆畫了幅簡筆畫：一個清朝大辮子男人在打醉拳。他拿給我看，問敢不敢用這畫賭半斤大白兔奶糖。說用同樣的紙，同一支筆來畫，如果你能畫得一模一樣，我買糖，畫得不像你買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心想，這家伙真黑，他輸那半斤餡餅才七角錢，而半斤大白兔奶糖要兩塊多錢。我不會畫畫，輸贏沒有懸念。明知道他想“黑”我，但在眾人面前，可輸不可慫，就是個“坑兒”也得往下跳。我不肯服軟，豁出去了，于是和他商定找兩個人當(dāng)裁判，下班之前出結(jié)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硬話說出去了，好歹也得比試一下?？晌覍?shí)在畫不出來，不知如何下手，自己關(guān)在屋里急得打轉(zhuǎn)兒。無意中看到桌子上的一張方格紙，猛然聯(lián)想到了坐標(biāo)紙，數(shù)學(xué)里常用描點(diǎn)法在坐標(biāo)紙上描圖。受此啟發(fā)，我用鉛筆在紙上打出細(xì)密小方格，在他的畫上也打出同樣大小的方格，然后在對應(yīng)的格上一點(diǎn)點(diǎn)描摹。畫完后，用橡皮擦掉格線，覺得似乎能以假亂真了，便拿著去找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他一看大小、位置都一模一樣，驚訝得又瞪起了牛眼。但又覺得不可思議，仔細(xì)觀察后發(fā)現(xiàn)了沒擦凈的鉛筆痕跡。他說我耍賴，不能算數(shù)，不過看在畫得真像的份兒上，大白兔奶糖就免了。其實(shí)，賭的就是個樂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某天，大張閑著沒事坐在自己科室門口，用筷子粗的銅條給老婆銼花式鉤針，已經(jīng)銼好了一個，夾在耳朵上。我經(jīng)過他門前時看見了，說我也能銼。他說那鉤你銼不了，我說能。他說針柄上的龍頭你銼不了，我說參照你的就能銼。他拉下臉，倔呼呼地截下一段銅條，連同銼刀和他銼好的鉤針一起扔到我眼前的凳子上，說明天交活兒，贏一頓四個人的午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什么都沒說，拾起工具回屋琢磨去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鉤針我銼得好苦，尤其是鉤的部位，勁兒小銼不出鉤來，勁兒大了會把鉤銼掉，角度和力度都很難把握。針柄上龍頭的造型設(shè)計(jì)太復(fù)雜，細(xì)的溝紋要用刀尖一點(diǎn)點(diǎn)去刻。我從白天銼到黑天，又從夜里銼到天亮，兩根手指磨破了皮，直往外滲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按時交了活兒，經(jīng)人見證，和他的一模一樣。他虎著臉氣哄哄地嘟囔：</p><p class="ql-block">“我要再和你打賭，就是吃飽撐著啦！”我笑得手舞足蹈，把那鉤針?biāo)徒o了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以天生的特立獨(dú)行的人格氣質(zhì)活躍在那個群體里。表面上逞強(qiáng)好勝，沒心沒肺，背地里卻是多愁善感。有知近的同事問過我，到底哪個是真實(shí)的你，我說都是。我的前世大概是只穿山甲，外殼堅(jiān)硬，內(nèi)里柔軟，通常孤獨(dú)地把自己縮成一個球，只露出鱗片給人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相信“合理的利己主義”理論：</p><p class="ql-block">“讓身邊的人快樂，自己就會快樂?！?lt;/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青年節(jié)，院里年輕人去北陵春游野餐，準(zhǔn)備了許多熟食，我熬夜操刀為大家切成拼盤。年末單位會餐，從買到做我全程參與，幾個人從天黑干到天亮，忙在前吃在后，樂在其中。衛(wèi)生局舉辦歌詠比賽，我去拉手風(fēng)琴，運(yùn)動會我去當(dāng)裁判員?；@球賽、集體舞比賽，樣樣落不下，日子快活得像風(fēng)。不在乎得失，圖的是那份熱鬧和歸屬感，在意的是個人在群體里的價值。在醫(yī)院工作的那些年，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做什么都心甘情愿。</p><p class="ql-block">（待續(x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