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岡仁波齊以其天然曼陀羅式的山川布局,偏遠的地理位置,以及岡仁波齊和瑪旁雍措圣湖構成的神圣威嚴的“岡措”(神山圣湖對應地形)和數(shù)千年來宗教文化的熏染,最終贏得了世界中心的地位。</p> <p class="ql-block">岡仁波齊是一處世界上罕見的跨宗教、跨文化、跨種族的神山。人們從地球的各個角落,聚焦岡仁波齊。每年來此朝拜的信徒和旅行者無可計數(shù)。到岡仁波齊腳下轉山,是一個佛教徒或印度教徒或苯教徒或印度的耆那教徒,一生的最大夙愿。</p> <p class="ql-block">7月17日下午抵達神山岡仁波齊腳下的巴嘎鄉(xiāng)塔欽鎮(zhèn),來這里的人,基本上都有同一個目的,就是轉神山岡仁波齊,這也是我們這次阿里行的一個重要目標。</p> <p class="ql-block">在抵達塔欽之前,老公在海拔5400米的國王峰腳下徒步1公里,想探尋國王峰的冰舌,他對自己能順利完成轉山充滿信心,而我卻內心忐忑,畢竟是從海拔4600米的景區(qū)大門起步,一直攀升到海拔5630米的卓瑪拉埡口,再從岡仁波齊的另一側繞下來,全程52公里,這絕對是巨大的挑戰(zhàn)。絕大部分人選擇2天完成,在芝熱寺住一晚;強人會選擇一天完成;還有人3天完成。</p> <p class="ql-block">我們抵達塔欽的時候,天上陰云密布,據(jù)說剛剛下過兩天一夜的雨。餐館老板、酒店前臺都給我們指出岡仁波齊的方位,但是什么都看不見。</p> <p class="ql-block">我和老公在討論著轉天是先休息一天,因為天氣預報一直都是雨天,還是立即開始轉山。雖說是在討論,但我已經(jīng)開始收拾轉山的必要物資,分配到兩個徒步背包里,去景區(qū)售票處咨詢一些信息,從行動上看,我們已經(jīng)下定轉天就去轉山的決心,無論天氣。我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p> <p class="ql-block">老公萌生轉岡仁波齊的念頭有一段時間了,他并不是出于信仰,只是單純的想去遇見、去感受、去挑戰(zhàn)自我;而我只是因為老公想做一件事情,我就陪著、輔助他完成愿望。</p> <p class="ql-block">7月18日,我們早晨9點多抵達景區(qū)大門。老公曾經(jīng)還考慮過雇一個向導,即可以陪同轉山,還可以幫助背負我們的物資,一旦出現(xiàn)什么情況,可以更有經(jīng)驗應對。這都是出于對未知的一種擔憂。后來我們放棄了這個想法,他是對自己的狀態(tài)充滿信心,我是隨遇而安,我了解到山上每隔幾公里有補給站,我如果完不成,就叫救援車下撤,一切隨緣。</p> <p class="ql-block">進入景區(qū)后,我等候景區(qū)大巴車,坐車到經(jīng)幡廣場,這樣我可以少走7公里的路。老公開始全程徒步。這也是我們的既定方針,兩個人分開單獨走,徒步是有節(jié)奏的,不要互相影響,隨時發(fā)個微信,告知位置和狀態(tài),然后在某一個補給站匯合一下。</p> <p class="ql-block">在岡仁波齊轉山,信仰藏傳佛教、印度教的人會順時針轉,而信仰苯教的人會反時針轉,像我們這樣的游客,都是順時針轉的。一路上看到很多虔誠的信徒,都是磕著長頭轉山。但無論信仰如何,大家相遇,都會加油鼓勵,說“扎西德勒”祝福。</p> <p class="ql-block">我到達經(jīng)幡廣場時,跟老公通了個微信,就獨自向曲古寺走去。轉山的路,是山間的河谷地帶,我還看見山體滑坡。</p> <p class="ql-block">當我到達曲古寺補給站時,老公已經(jīng)到經(jīng)幡廣場了。從曲古寺到馬頭明王補給站的距離有些長,很快老公就趕上我了。這期間,我們看到岡仁波齊漸漸的從云霧中顯露出來,但始終是猶抱琵笆半遮面,一直云霧繚繞。</p> <p class="ql-block">老公把我的背包也背上,先行前往馬頭明王補給站,點了甜茶和方便面等我。我們在補給站休息時,聽別的向導說,芝熱寺已經(jīng)沒房了,因為來了三個大巴車的印度人,時隔幾年,這是首次向印度人開放岡仁波齊轉山許可。從馬頭明王補給站到芝熱寺還有5公里,老公先行上去找房,我在后面慢慢走。</p> <p class="ql-block">走著走著,我內心忽然感到一種釋然,覺得特別無所謂,哪怕住在茶室的長椅上,都是可以接受的,完全不像平時我對酒店的各種要求。而后我又感覺到,走轉山的路很是辛苦,但內心充滿愉悅。</p> <p class="ql-block">在距離芝熱寺還有2.5公里時,老公發(fā)來信息,說賓館已經(jīng)滿房了,在一家民宿里包到一個三人間,可以睡床了。</p> <p class="ql-block">又走了一公里,我忽然間感到大臂、大腿的肌肉開始發(fā)麻,并且肌肉開始出現(xiàn)抽搐,感到冷,我下意識的感到可能是出現(xiàn)失溫前兆。這時我每走幾步,就得停下來大口喘氣。這種癥狀來得如此突然,真的不想再往前走了。這時,老公下來接我了,他讓我先補充了葡萄糖、能量膠,拿出我隨身攜帶的氧氣罐,開始吸氧。他告訴我岡仁波齊已經(jīng)全部顯現(xiàn)出來,沒有一絲遮擋。</p> <p class="ql-block">我努力的向上走去,最后的幾百米幾乎耗盡我全部的力氣。走進我們的房間,我根本沒有力氣鋪上一次性床單,就打開電熱毯,倒在了床上。這時測了一下血氧,只有60%。趕緊繼續(xù)吸氧,靠電熱毯升溫。一個多小時后,好了一些。我鋪上一次性床單被罩,又躺了一個多小時,終于緩了過來。而這段時間里,老公竟然又爬上一個山坡,然后下到了岡仁波齊腳下的冰川上。他遇到一個景區(qū)工作人員,跟著他在冰川上玩了一會兒,才又返回芝熱寺。</p> <p class="ql-block">芝熱寺住宿條件很差,這早有預期,加上是在海拔5080米的位置,好像大家都沒能睡好,只是迷糊幾個小時,緩解一下。</p> <p class="ql-block">第二天起來,7月19日,看到岡仁波齊依然毫無遮掩的佇立在那里,只是東邊的云太厚,陽光打不過來,沒有看到日出時分的日照金山。</p> <p class="ql-block">這時我發(fā)現(xiàn),我每走幾步,就要喘息一陣,我感覺我的狀態(tài),是登不上卓瑪拉埡口了,因為后面一段路,要在6公里的行程里,爬升600米的海拔。我擔心影響老公完成轉山的愿望,想從芝熱寺要車下撤。老公讓我騎馬上山,但是山上的馬幾乎被印度人包了,他們大部分人都是騎馬轉山的。終于還是找到一匹馬,從芝熱寺騎馬上到卓瑪拉埡口,收費700元。</p> <p class="ql-block">當我上到卓瑪拉埡口時,老公已經(jīng)過了天葬臺。我在埡口上,學著藏族人的樣子拜了拜,把帶去的哈達繞在一塊大石頭上。我內心想著,我不問來世、不求往生,我只愿我的家人平安健康、順遂喜樂。我尊重別人的信仰,我敬畏大自然的力量,我努力去把握自己的生活,其他的一切都順遂天意吧。</p> <p class="ql-block">下山的路,也并不容易,在亂石嶙峋且又陡峭的路上,挑選可以下腳的位置,借助登山杖,小心翼翼的往下走,不久,老公就在身后喊我,他又追上我了。我們一起下到了不動地丁補給站,我又感到力竭,開始打電話要轉運車。打了好幾遍,終于打通了電話,工作人員說,要車的人太多,要以打電話的時間順序排隊。我又咬牙走了2公里,到達下一個補給站,實在是走不動了。下午3點半,老公獨自徒步下山,他還有20公里的路程,我在補給站等候轉運車。6:20我終于拼上轉運車,晚上8點,我到達塔欽酒店門口時,老公正好下出租車。我實在是太佩服他的體力了,這和他平時非常自律的鍛煉身體息息相關。</p> <p class="ql-block">我覺得我們是圓滿的完成了轉山,從各個方向看到了岡仁波齊的真容。特別是老公,全程52公里徒步。他說他以后還要來,甚至打算一天內完成52公里徒步轉山。而我,這是第一次,估計也不會有下一次了,實在是力所不能及。</p> <p class="ql-block">休息一晚,7月20日,在離開塔欽鎮(zhèn)后,在219國道岡仁波齊大本營,我們再次看見神山岡仁波齊。而且這一天,我在瑪旁雍措逗留游玩很久,始終有神山遙遙注視。我在等轉運車時,曾經(jīng)和一個同在等車的年輕人聊天,說看天氣預報,這些天一直是小雨中雨,沒想到,從轉山開始天就晴了,就真真切切的看到岡仁波齊了。他說,這說明,我是被神山所接納。他的話讓我倍感欣慰與快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