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飛“閱”山河</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云端“增頭寨”</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 端午節(jié)的雨,總帶著點纏綿的詩意。為躲避小長假的擁堵,我們一行十二人,驅(qū)車前往理縣桃坪羌寨背后山上的增頭村去。車輪碾過濕潤的山路,把城市的喧囂遠遠拋在身后。此時成都平原早已暑氣蒸騰,可越往山里走,涼意越濃,細雨更是添了幾分清寒。</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此圖請橫屏欣賞</span></p> <p class="ql-block"> 到達海拔2900米的增頭村余姐家,氣溫越來越低,以致大家必須穿上沖鋒衣才能感覺暖和點。雨,也越下越大,不僅打濕了青石板路和錯落的羌式民居,也讓原本計劃在戶外空地搭帳篷的我們,被這場不期而遇的雨打亂了節(jié)奏,只能無奈地等著雨停。</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余姐正忙著為我們準備晚餐</span></p> <p class="ql-block"> 余姐,增頭村一位地地道道的羌族婦女。與之相識,純屬偶然。那是2022年的一個周末,為了拍攝我人生拍的第一個MV《紅棗樹》,因增頭村有棵高大的古樹而到這里來取景,又因問路,恰巧遇到余姐,由此相識。并于當(dāng)年的五一節(jié),邀約一幫朋友到余姐家扎營。</p><p class="ql-block"> 其實,她家并不是藏家樂,也不對外的。但緣份就是這么神奇!</p><p class="ql-block"> 與上次一樣,暖心的余姐早就把屋子打掃干凈,還把房間中央的火塘升起,讓一進屋子里的我們頓感溫暖。</p><p class="ql-block"> 余姐家讓我最喜歡的就是這原汁原味的房屋和這暖和的火塘?;鹛辆佑谖葑又醒?,古老的鐵鍋懸于其上,鍋底積滿歲月黑垢,卻在火焰舔舐下,泛著古樸微光。木柴在火塘里熱烈燃燒,橙紅火焰如靈動絲帶,映得四周暖烘烘。這承載煙火、滿是時光溫度的火塘,勾勒出一幅質(zhì)樸又溫馨的生活剪影,藏著羌民的深情與日常的安然 。</p><p class="ql-block"> 有意思的是,成都平原早已熱得人穿上短袖T恤,可這高山里的傍晚,雨打在屋瓦上,寒意悄悄鉆進來。余姐笑著說“趕快烤烤火吧” ,于是大家紛紛圍著火塘坐下。老舊的鐵壺在火上咕嘟咕嘟響,火苗跳躍著映紅了每個人的臉。有人伸手去烤火,有人湊到壺邊盼著水快燒開,明明身處不同的溫度區(qū),卻因這一塘火,把山外的暑氣和山里的涼意,都融成了最溫馨的氛圍。雨聲成了最應(yīng)景的背景音,我們聽余姐講羌族的故事,講這火塘經(jīng)年累月的溫暖,任時光在火苗明滅間緩緩流淌。</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看來不只是我喜歡,大家都很喜歡這火塘,紛紛讓我用手機為他們記錄下與這火塘的溫暖。</span></p> <p class="ql-block"> 暮色浸染時,雨仍未停,看來只能在屋里扎營了。大家興致勃勃,七手八腳地忙活起來,鋼管碰撞聲、帆布拉扯聲交織,不多時,帳篷便在空地間支起。</p><p class="ql-block"> 十來號人擠進這一方小小的“屋”內(nèi),瞬時,空間里滿是喧嚷與笑語。有人抱著被褥,笑著抱怨“這地兒可比學(xué)生宿舍還擠” ;有人湊在一塊兒,分享路上見聞,聲音或高或低,在帳篷里打轉(zhuǎn)。暖黃燈光透過篷布,朦朧又柔和,映著一張張笑意盈盈的臉,倒真像一場跨越歲月、熱鬧非凡的集體宿舍之約,把旅途的疲憊,都烘成了溫馨的煙火氣 。</p><p class="ql-block"> 更多的同伴,則是或倚著帳篷桿,或隨意盤腿而坐,不停朝我招手,笑意朗朗地喊:“快給咱拍幾張。”拍完單人,大家又湊到一塊兒,擠擠挨挨站成排,前排的人微微彎腰,后排的人努力探出身子,齊聲喊著“茄子” 。清脆歡樂的笑聲,不斷從帳篷外飄出,穿透夜的靜謐,溢滿這臨時的“宿舍”,把旅途的愜意,都融進了這一幀幀畫面里 。</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地道的青稞餅</span></p> <p class="ql-block"> 忙活完帳篷,余姐精心準備的晚飯也好了。那地道山豬老臘肉,是她早早備好的“寶藏” ,暗紅油潤的肉,在鍋里經(jīng)熱油一煎,油脂滋滋滲出,香氣瞬間鉆滿鼻腔;她還特意奔赴山林,采摘鮮嫩高山野菜,帶著山野清氣的菜,簡單焯煮后,保留著自然本味。</p><p class="ql-block"> 菜一端上桌,大家便迫不及待動筷。夾一筷子臘肉,咸香醇厚,咬下去脂香四溢;嘗一口野菜,清爽鮮嫩,滿是自然饋贈。眾人一邊大快朵頤,一邊笑著夸贊,碗筷碰撞聲、歡聲笑語,在暮色里融成最暖的煙火樂章,把旅途的疲憊,都化在這桌滿含心意的飯菜中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讓我驚訝的是,余姐家的一間房子門上竟貼著一副名聯(lián)——“好讀書不好讀書,好讀書不好讀書”。這副妙趣橫生又富含哲理的對聯(lián),相傳是明代大文人徐渭所寫。</p><p class="ql-block"> 上聯(lián);“好(hǎo)讀書不好(hào)讀書,——讀書時機好的時候,不喜歡不讀書。</p><p class="ql-block"> 下聯(lián):好(hào)讀書不好(hǎo)讀書”?!矚g讀書的時候,沒有條件讀書。</p><p class="ql-block"> 這對聯(lián)巧妙運用了“好”這個多音字。中國文化真的博大精深。</p><p class="ql-block"> 而這幅名聯(lián)竟貼于高山之上的一個普通羌民家!</p><p class="ql-block"> 余姐夫婦也真的厲害。在這交通如此不便,非常偏僻的大山之上,作為一個普通的山村羌民村。他們的兩個孩子竟都考上了大學(xué):大女兒考入了山東理工大學(xué),而今已在山東工作;小女兒考入了西南科技大學(xué),如今在成都工作!</p><p class="ql-block"> 讀書的名聯(lián)與兩個孩子都是大學(xué)生,其間有沒有必然的聯(lián)系呢?</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我們與余姐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推開木門,山間的霧氣還未散盡,增頭村像浸在水里的水墨畫。</p><p class="ql-block"> 在這廣袤天地間,群山似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杰作,連綿起伏,巍峨壯觀。云霧繚繞在山巔,宛如輕紗,為峻嶺添了幾分神秘與詩意。</p><p class="ql-block"> 余姐家的露臺,正對著這云霧繚繞的群山。我們擺開帶來的便攜式桌椅,點燃爐具燒開水。水開后泡上香茶,坐在椅子上享受著這靜靜的、美好的山野時光。</p><p class="ql-block"> 此刻,無需多言,只靜靜坐著,讓山風(fēng)輕拂臉龐,聽著遠處山林間隱約傳來的鳥鳴,感受著大自然的寧靜與美好,便覺歲月如此溫柔,塵世的紛擾皆被拋至九霄云外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余姐已快荒廢的老宅</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別有洞天的老宅</span></p> <p class="ql-block"> 增頭村老寨子因5.12大地震早已人去屋空,村民大多已搬到半山腰了。也有不少的村民在山腳下的著名景點——桃坪羌寨買了房,做起了與旅游相關(guān)的生意。余姐家也是這樣,夫妻倆平常在山下的賓館打工,住也住在桃坪羌寨的自購房里。山上的這老屋基本上就沒怎么住了,要不是我們是熟人,她不會回來張羅的。</p><p class="ql-block"> 但我是很喜歡老寨子的,覺得這里非常出片。</p><p class="ql-block"> 踏入這片藏在山褶皺里的寨子,青灰色的石屋便順著山勢鋪陳開來。石塊與泥漿咬合的墻面上,爬滿了深淺不一的紋路,那是歲月吻過的痕跡;木構(gòu)的屋檐微微挑出,像老人佝僂的脊背,默默護著屋里的煙火。腳下的石板路被世世代代羌民的腳步磨得發(fā)亮,一級一級蜿蜒著往高處去,像一條沉默的繩索,把散落的石屋串成溫暖的模樣。</p><p class="ql-block"> 我們順著石板路慢慢逛,露水還沒被日頭收盡,路邊的野花便捧著晶瑩的水珠,紫的、黃的、白的,星星點點綴在草叢里,風(fēng)一吹就輕輕搖晃,像怕驚醒了什么。道旁的核桃樹枝繁葉茂,巴掌大的葉子綠得發(fā)亮,陽光透過葉縫篩下來,在地上投下晃動的光斑。</p><p class="ql-block"> 偶爾能看到穿羌族服飾的老人背著背簍走過,笑著跟我們打招呼。時光好像真的在這里放慢了腳步,不再是鐘表上跳動的數(shù)字,而是檐角滴落的露水,是老人背簍里晃動的野菜,是我們腳下吱呀作響的石板——每一秒都長得足夠讓人把眼前的景致,細細嚼進心里。</p> <p class="ql-block"> 逛完增頭村老寨子,我們便告別余姐,驅(qū)車下山,去了增頭村對面山上的佳山村。</p><p class="ql-block"> 佳山村,海拔在1500米至2200米之間,氣候宜人,陽光充足,是種植車厘子的絕佳之地。經(jīng)過二十年的發(fā)展,如今的佳山村已擁有幾千畝車厘子果園。每到六月,便是車厘子的采摘季,眾多游客紛至沓來,享受采摘車厘子的樂趣。這時,也是佳山村一年最熱鬧的時刻。</p><p class="ql-block"> 我第一次到佳山村摘車厘子,是2013年朋友帶來的。此后,除了疫情三年,幾乎年年都要來一次。</p><p class="ql-block"> 來佳山村摘車厘子,我固定在龍生才大哥家。他家屋后的那一二十棵老樹的車厘子,品質(zhì)非常好,個大汁多甜度高,我們稱之謂“極品車厘子”。每次一來,那些老樹就成了“重災(zāi)區(qū)”。</p> <p class="ql-block"> 端午節(jié),這里的車厘子正是成熟期,一顆顆紅得發(fā)紫,沉甸甸地掛在枝頭。鉆進果園,伸手就能摘到最飽滿的果子,咬一口,清甜的汁水順著嘴角流下來。</p><p class="ql-block"> 一踏進龍大哥家的車厘子園,枝頭上掛滿的紫紅果實便晃花了眼——飽滿的果子像一顆顆圓潤的瑪瑙,沉甸甸墜在枝頭,陽光一照,果皮上的白霜都泛著甜意。龍大哥爽朗地笑著說:“盡管摘,在園子里隨便吃,不算錢!只有帶出園子的才稱斤兩,保管讓你們吃夠本!”</p><p class="ql-block"> 這話一出,大家頓時沒了拘謹。有人踮腳夠著高處的果子,指尖輕輕一捻,飽滿的車厘子便落進掌心,擦去薄霜往嘴里送,咬破果皮的瞬間,清甜的汁水在舌尖炸開,帶著陽光曬透的暖意;有人蹲在矮枝旁,專挑那些紅得發(fā)紫的,邊摘邊往嘴里塞,吃得嘴角沾著紫紅的果漬,還不忘招呼同伴:“這邊的更甜,快來!”</p><p class="ql-block"> 果林間滿是此起彼伏的贊嘆:“這比超市買的甜多了!”“果肉好厚實?。 迸紶栍腥顺缘锰?,核兒沒吐干凈,引得旁人一陣笑,笑聲驚飛了枝椏間的麻雀,卻驚不散滿園的甜香。</p><p class="ql-block"> 不知不覺,太陽爬到了頭頂,每個人的肚子都鼓脹起來,走路時都得小心翼翼捂著。有人拍著圓滾滾的肚皮打趣:“再吃下去,怕是連帶走的力氣都沒了!”龍大哥在一旁樂呵:“吃好了才有力氣摘嘛!”大家這才戀戀不舍地開始往籃子里裝,指尖沾著黏黏的果蜜,空氣里飄著甜津津的氣息,連風(fēng)都帶著幾分醉人的果香。</p> <p class="ql-block"> 返程時,車子的后備箱塞滿了新鮮的車厘子,每個人的手機里存滿了增頭村的晨霧和佳山村的陽光。這場帶著雨意的端午之行,沒有刻意的打卡路線,卻因為意外的溫暖和隨性的快樂,變得格外難忘。</p><p class="ql-block"> 或許旅行的意義,本就藏在這些不期而遇的瞬間里——一間收留我們的屋子,一塘跨越溫差的火,一場恰到好處的雨,一顆甜到心里的果子,和一群并肩看風(fēng)景的友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