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初知袁克文，全因文化界主流版本的“民國四公子?”：奉系軍閥張作霖之子</span><b style="font-size:22px;">張學(xué)良</b><span style="font-size:22px;">，北洋軍閥領(lǐng)袖、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tǒng)袁世凱次子</span><b style="font-size:22px;">袁克文</b><span style="font-size:22px;">，收藏家</span><b style="font-size:22px;">張伯駒</b><span style="font-size:22px;">以及大清皇族后裔、京劇名票</span><b style="font-size:22px;">溥侗</b><span style="font-size:22px;">。此四人能成為一個組合，是在藝術(shù)、收藏等文化領(lǐng)域的成就得到了社會廣泛認(rèn)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前些年讀陳巨來《安持人物瑣記》，其中有《袁寒云軼事》一節(jié)，很可惜已模糊了具體，唯記本節(jié)多稱“寒公”，其余則謂“寒云”。陳氏少年時與友人一同拜袁寒云為師，學(xué)習(xí)繪畫。</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袁克文題贈陳巨來（鬯 </b>chàng <b style="font-size:15px;">石）的肖像照】</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袁克文（1890～1931），字豹岑，又字抱存、抱公，號寒云，又署龜庵，河南項城人，袁世凱次子，由其三姨太金氏生于朝鮮漢城（也有說是白氏）。18歲時以蔭生授法部員外郎。入民國后曾任清史館籌修。1916年袁世凱死后，寒云便長期客居上海，以鬻字畫為生。他一生不近政治，長于詩文，工書法，好藏書、古玩，研究版本，精于鑒賞，還能唱昆曲。但有不良嗜好，吸鴉片、好色。著有《寒云詩集》《圭塘唱和詩》《寒云手寫所藏宋本提要廿九種》《古錢隨筆》，以及掌故、筆記，如《辛丙秘藥》《洹土私乘》等。</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第一次接觸袁寒云書法是2023年10月下旬，收藏其行書對聯(lián)“</span><b style="font-size:22px;">芥子須彌/塵埃野馬</b><span style="font-size:22px;">”圖片的時間是10月22日。具體是見到什么文字已記不得了，但那異常豪爽的擘窠大字深深印在腦海，至今記憶猶新。</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這是幅氣勢磅礴的八尺大對聯(lián)，字徑約50公分左右，妥妥的擘窠大字。聯(lián)中的“</span><b style="font-size:22px;">芥子須彌</b><span style="font-size:22px;">”，是一個成語，出自《祖堂集?歸宗和尚》：“</span><b style="font-size:22px;">師教中有言：須彌納芥子，芥子納須彌。須彌納芥子時人不疑，芥子納須彌莫成妄語不</b><span style="font-size:22px;">？”，“芥子須彌”四字的大意是：微小的芥子中能容納巨大的須彌山。喻小中寓大，體現(xiàn)微小與偉大的辯證關(guān)系。“</span><b style="font-size:22px;">塵埃野馬</b><span style="font-size:22px;">”，也是成語，出自《莊子?逍遙游》：“</span><b style="font-size:22px;">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b><span style="font-size:22px;">?！币馑际鞘篱g諸事猶如漂浮不定的云煙和渺小之灰塵，而人生卻如野馬般一般地自由奔放。</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此聯(lián)絕妙之處是把上下聯(lián)的頭字“芥”、“塵”聯(lián)起來，恰好是寒云摯友，嘉興人錢芥塵（1886～1969）的名，而“須彌”又是其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錢氏原名家福，改署芥塵。十七歲時應(yīng)嘉興府鄉(xiāng)試，中得第一名秀才?。1904年蔡元培在上海主持《警鐘日報》，宣傳民族革命。錢氏投稿深得蔡孑民賞識，邀其赴報館工作，后來參與了辛亥革命。40年代，他主編《大眾》雜志。解放初期以“舊燕”筆名在《亦報》上發(fā)表文章?。錢氏交游廣博，與袁寒云、嚴(yán)獨(dú)鶴、周瘦鵑、陳巨來等人關(guān)系密切，也深得“民國四公子”之一的張學(xué)良賞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此聯(lián)的款作：“</span><b style="font-size:22px;">摘釋莊子語書以/芥塵道兄/丁卯三月寒云</b><span style="font-size:22px;">”。這里的“丁卯”，對應(yīng)是民國16年，即1927年。96年后的2023年11月18日～12月2日，北京中國嘉德拍賣舉行了秋季拍賣會，此行書四言嵌名聯(lián)在此拍賣會上以3,560,000RMB成交。不僅展現(xiàn)了袁寒云的楹聯(lián)、書法才華，更是一段歷史佳話的見證，一段文人友情的頌歌。</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袁寒云贈芥塵先生像】</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不久又見到他的隸書對聯(lián)“</span><b style="font-size:22px;">焚香默坐/抱膝長吟</b><span style="font-size:22px;">”，再一次被震撼。此聯(lián)隸書有很濃的金石氣，結(jié)字、點(diǎn)畫以漢隸為基礎(chǔ)。即便能認(rèn)出上下聯(lián)的后二字，但頭二個字一眼還是有點(diǎn)患迷糊。通過檢索查詢才知道為何。嚴(yán)格講，此四字聯(lián)中至少用了5個異體字，超60%，具體是：“焚、香、抱、膝、吟”，隱約感覺袁寒云有點(diǎn)偏愛用異體字。這種嗜好獨(dú)屬一些古代文人，延續(xù)至當(dāng)代書畫家，著名者如王鐸、傅山、倪元璐、黃道周、陳洪綬、沈曾植?、盧甫圣、張繼、田蘊(yùn)章等。從此便開始留意寒云書法，陸續(xù)看過一些楹聯(lián)集錦和其它形式的作品，堅信自己的感覺是對的。若問為什么會有這種嗜好？無外乎追求所謂的個性、藝術(shù)性和文化性。</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真有點(diǎn)喜歡上寒云書法了，篤信他是一位值得研究的民國書家。盡管很難說他的書法師法于誰？但絕不是信筆而為的野狐禪。其書不僅有筆法、字法、章法，還有情緒。豪邁里絕無暴發(fā)戶式的“大氣曠達(dá)”；文氣又無迂腐之酸；行筆、結(jié)字、章法都與矯情做作絕緣。它不屬于書法家的字——正統(tǒng)有余；也不歸文人雅士之跡——隨性自由；更不是江湖書法——咋咋呼呼、吵吵鬧鬧。濃墨線條彌漫著旺盛的市井氣，結(jié)字、行間不經(jīng)意透出一縷淡淡地傲氣，由寒云身上固有的貴氣及修煉出的文氣混合鑄成。成就了一種別樣書法，令人陶醉，過目難忘，時常會不自覺地想起它來。</span></p> <p class="ql-block">附：袁寒云書法作品</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圖片來自網(wǎng)絡(luò)</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