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羚羊過山崗》是一首“把離別寫得比死亡更輕,卻比永恒更重”的歌曲。</p><p class="ql-block">朱哲琴用半聲半氣、似唱似嘆的嗓音,把高原的空曠與人的渺小一并推到了我們的面前——羚羊只是回頭望了一眼,天地便蒼涼得低了下來。</p><p class="ql-block">作曲者何訓(xùn)田把西藏山脊的風(fēng)聲、經(jīng)幡的拍擊、羚羊蹄下碎石的滾動,一概收進(jìn)了極簡的鼓點(diǎn)與 Loop 里;陸憶敏的詞卻短得像一聲口信——“天那么低,草那么亮”,七個(gè)字就把生死兩界的光照全給調(diào)暗了。</p><p class="ql-block">每一次聽這首歌,我總想起那天站在五千多米高的米拉山口:</p><p class="ql-block">云層像被誰一刀劃開,陽光把山體的陰影拉長,一頭羚羊的背影在金色里忽隱忽現(xiàn)。</p><p class="ql-block">它回頭,像替所有來不及告別的人補(bǔ)了一個(gè)眼神;</p><p class="ql-block">然后繼續(xù)向前,像替所有必須活下去的人收起了眼淚。</p><p class="ql-block">于是我知道,所謂“過山崗”并不是翻越一座地理意義上的山,而是把今生留在身后——</p><p class="ql-block">羚羊沒有說再見,群山替它說了;</p><p class="ql-block">我們沒有學(xué)會告別,朱哲琴替我們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