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號：46139616</p><p class="ql-block">圖：網(wǎng)絡(luò)（致謝）</p> <p class="ql-block"> 八十年代初的初春，寒風(fēng)依舊裹挾著刺骨的涼意。在彩云之南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山村，放寒假了，8歲的果果每天背一捆柴回家就蹲在村口粗壯的柿子樹下，眼巴巴地望著蜿蜒的小路。最近村里總流傳著稀奇事——有位從雪山深處來的背雪大媽，能把山頂?shù)难┍车酱逭镔u。</p> <p class="ql-block"> 一天晌午，一個身影終于從山霧中浮現(xiàn)。約五十歲的大媽，身材壯實，腰圓膀大，背上壓著個巨大的竹籮筐，筐里被粗麻布緊緊蓋著。她每走一步，布鞋外套著的草鞋在泥濘不堪的山路上艱難跋涉，額頭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卻緊緊護(hù)著背上的籮筐。</p><p class="ql-block"> “賣雪咯！新鮮的山頂雪！”大媽的吆喝聲在寂靜的村寨里回蕩。果果立刻跳起來，攥著奶奶給的幾分錢，小跑著跟在人群后邊。村民們圍攏過來，好奇地打量著這個背著雪的婦人。有人嘀咕：“這大老遠(yuǎn)的背雪來賣，不怕雪融化嗎？”</p> <p class="ql-block"> 果果擠到前面，仰頭問：“大媽，一碗雪多少錢？”她低頭看到果果，粗糙泛紅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小囡 就收你五分錢?！惫s忙遞上攥得發(fā)燙的硬幣，大媽掀開麻布，冷氣裹著冰渣撲在她紅而皺褶的臉上。啊，這可是果果第一次見到雪哦。那籮筐里的雪白的耀眼 像揉碎的云 比糖霜細(xì)滑?！靶迈r的雪—”吆喝聲混著寒氣飄過來 ，果果攥著凍紅的手，眼睛都看直了。大媽用木瓢從籮筐里舀出一碗雪。那雪白的純凈，在陽光下泛著細(xì)碎的光，仿佛裝著整個雪山的靈氣。</p><p class="ql-block"> 果果捧著碗，蹲在墻根，舌尖剛觸到雪，激靈靈打了個顫。她小口抿著，讓冷意順著喉嚨往下鉆 ，冰冷冰冷的，如含著一塊化不開的冰。雪水順著嘴角流進(jìn)脖子，她慌忙用袖子蹭 ……。</p> <p class="ql-block"> 這時 ，果果奶奶邁著“三寸金蓮”顫巍巍地從人群中擠出來，右手拎著一土罐——剛煮好的紅糖水，走到那個粗壯的賣雪人旁 ，倒出一碗：“大妹子 ，快歇歇 喝碗糖水暖暖身子。這大冷天，背著雪走那么遠(yuǎn)的路，太辛苦啦！”奶奶的聲音里滿是心疼。</p><p class="ql-block"> 大媽推辭不過 ，接過紅糖水一飲而盡，長舒了一口氣：“果果奶奶 ，真心謝謝了！我家住在雪山下 ，翻過好幾座山，走了約80里路 ，就是為了找點零用錢，更是為了把這雪帶來給孩子、大人嘗嘗這沒污染的雪?！痹瓉?，在那物質(zhì)匱乏的年代，這個山村的人們很少有機會見到真正的雪，更別提品嘗了。</p> <p class="ql-block"> 說話間，奶奶又舀了一大勺紅糖水，澆在果果買的那碗雪上。晶瑩的雪塊慢慢地融化，紅糖水滲進(jìn)每一個縫隙，變成一碗紅瑩瑩的雪水。果果捧著碗，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冰涼的雪水混著紅糖的香甜，從舌尖一直甜到心里 仿佛整個春天的暖意都化在這碗雪里。</p><p class="ql-block"> “奶奶 ，這是我吃過最好的東西！”果果眼睛亮晶晶的，笑得格外燦爛。周圍的村民見狀 也紛紛掏錢購買。不一會，大媽籮筐里的雪就賣完了。</p> <p class="ql-block"> 臨走前，奶奶又塞給大媽幾個剛煮好的紅薯讓她路上餓了 吃 ，還嘮叨：“下次來呢 就到家歇歇腳?！贝髬尲t著眼眶 ，連聲道謝 ，背起空籮筐，踏上了回家的路。</p><p class="ql-block"> 多年后 ，果果早已走出那個讓她永世難忘的小山村，去了繁華的城市。超市里琳瑯滿目的冰淇淋、冷飲 ，她都嘗了個遍，卻再也找不到當(dāng)年那碗雪水的味道……。</p><p class="ql-block"> 每當(dāng)想起那個初春的午后，想起背著雪的大媽，想起奶奶的紅糖水，果果心里就——泛起一陣溫暖于甜蜜。那碗雪，不僅是兒時舌尖上的美味， 更承載著那個特殊年代里，人與人之間最質(zhì)樸的善意與溫情 ，成為果果記憶中最珍貴的寶藏。</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