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導讀提示】：萬般無奈，沈虹把孩子送回婆家，可婆母要看三個三歲以內(nèi)的孫子……沈虹自我救贖，又拿起了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欲知前因后果，請您在其主頁閱讀《奶奶的日記人生》（一）［寫在前面的話］，你的心靈一定會受到震撼與啟發(fā)。</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無奈送兒回老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發(fā)奮讀書追夢行</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九七四年十月十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晚上下班回到家里，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我撲在床上，抱起豪豪的小枕頭，嗚嗚的哭起來。沒心思吃飯，渾身癱軟地窩在床上，腦子里想的全是豪豪，他回到奶奶家，生活能習慣嗎？見不到媽媽會哭鬧嗎？可憐的孩子，他哪里能明白，來到這個世上的第一年，就要經(jīng)歷一次次被推來推去，像寄存件般的輾轉(zhuǎ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今天韌帶豪豪回益都了。是我給二哥寫了信，說明了當下陷入無人看豪豪的窘迫。一周后，韌回來說：“接到二哥電話了，把豪豪送回去吧?！焙篮浪坪趺靼琢耸裁?，一個勁地往我懷里拱，我摟緊他，怕他跑了似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豪豪啊，你怎么能知道媽媽心里的苦。你在不該來的時候來了，你大爺進去了；你大娘扔下比你大了不到一歲的二哥，跟別人走了；你大哥也才三歲，你再回去，你奶奶怎么能受得了??！可是，不把你送回去，你叫媽媽怎么辦??？保姆走了后，你的小姨、大舅小舅輪班來照看你，媽媽每天就像開盲盒，每天早上，等待著誰會來接班替崗。急急忙忙的交待完關于你的事，像立弦的箭一樣，沖向單位上班戰(zhàn)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豪豪，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會在奶奶家住多久，但你放心，你的口糧，給你奶奶的養(yǎng)老費，一樣不能少，哪怕爸爸媽媽勒緊褲腰帶。等爸爸媽媽攢了班，就回家去看你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聽到掛鐘敲響十下，爬起來胡亂洗漱一下，又爬到床上，這胡思亂想的腦袋怎么也摁不住。原本雄心勃勃的我，現(xiàn)在怎么像個祥林嫂，絮絮叨叨沒完沒了！不行，這樣不行！沈虹，你為人妻為人母都是你自己選擇的，但你從來沒被挫折打敗過！豪豪不在身邊的時間，你要振作起來，把學習的勁頭鼓起來！</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日子挺難，物質(zhì)的匱乏可以忍受也可以改變，靈魂的境界決不能塌陷！</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九七四年十月二十三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今天下午發(fā)生的事情，讓我既義憤填膺又倍備受侮辱！五七干校辦公室劉主任來到柜臺前：“小沈，上周在你這里買了二十把傘，只用了十二把，我想把這余下的八把退掉它……”劉主任說話有點囁嚅，不是他之前的豪放派。賣出去的貨，誰愿意退啊?？僧斈晡以诟尚W習時，和劉主任相熟，他一周前來到我的柜臺，也是因為這層關系找到我的。價格沒有二樣，但他給我們柜組增加了營業(yè)額，我們提供了熱情服務，這種交易是愉快的。當時他就說過，如果需調(diào)換貨的話，給予方便。我疼快答應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今天劉主任來退貨，我心里有點兒不快。但想到還沒盤點，算是本月賬目，那就退吧，就等于是賣出了十二把傘。我把八把傘收進柜臺，給劉主任開出了退貨發(fā)票，11.60＊8=92.8元，把錢和發(fā)票遞給劉主任。他略做猶豫：“沈啊，不用開了，二十把的發(fā)票已經(jīng)報賬?！眲⒅魅芜f給我四十元錢：“你一個月的工資沒這么多吧？以后咱多合作?！蔽业哪槨膀v”地紅到脖子根：這錢我不能要，你不了解我，我是那種凍死迎風站，餓死不低頭的人。您收回去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劉主任也紅了臉，接過錢：“好好好，你牛?！边呎f邊退，走了。我的心卻怎么也平靜不下來，像被人打了耳光一樣，你狗眼看人低呀！是的，我一個月才33.50元的工資，孩子要喝奶粉，老人需要贍養(yǎng)，人情世故需要來往，但我不花不是自己的錢！當年賣冰糕，人家冰糕車間的大姐把次品，不作數(shù)的給我放箱里，我在不足五米的夾谷道里活活能悶死，都沒有吃一支不花錢的冰糕，允許有3%的損耗率，隨便撿上幾支冰糕棒，就能湊賬，但我決不做這種雞鳴狗盜的事。最后交接賬時，長款36塊多錢，一分不少全部上交。我不知道錢好使嗎？不是自己的錢不能花！這個概念刻在骨子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如今，有了孩子，真真體會到了什么叫捉襟見肘。我和仁寧愿把白菜最外一層幫子用開水煮爛了，放上點豬大油一攬鍋，就是一頓菜。</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我相信生活靠熬制，好日子都是熬出來的，決不去尋不靠譜的門道。</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清貧潔然一身輕，滿懷正氣凜然行！</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九七四年十二月十一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豪豪一周歲了！昨天早上，我和韌坐車趕往益都。一路上滿腦子想著豪豪這兩個月會變成啥樣子了。踏進家門那一刻，不爭氣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婆母把一只熟雞蛋放到豪豪面前，他一把抓過去：“雞蛋！”我驚得張大嘴巴，兩個月不見，豪豪會說話了！而且還是兩個字的詞語！可豪豪不認識爸爸媽媽了，看也不看我們一眼。我抱過豪豪，婆母說：“快叫媽媽呀，這是你青西媽媽。”豪豪一個勁地往外掙脫，正巧二嫂進來：“都都媽?！焙篮缽堥_小手撲向二嫂。二嫂說：“俺有倆兒子哈。”原來，他們讓豪豪叫二嫂是“益都媽”，提到我時，就對豪豪說是“青西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晚上，二嫂告訴我：“咱娘真不容易，一車推著三個孫子上街買菜，不認識的人以為她這個年紀了，還做保姆替人家看孩子呢。街坊鄰居了解的會說咱娘有福氣，連著三年添了仨孫子?！甭牭梦倚睦锼崴岬模镎娴牟蝗菀?，我說。二嫂說：“娘沒侍弄過沒奶的孩子，怕給你們餓瘦了，喂飯時，一個勁的往豪豪嘴里填。撐得豪豪半夜拉炕上巴巴，一通忙活，娘要給他收拾個半宿?！倍嗪玫哪锇。皇嵌└嬖V我們，娘是不會說的。難怪孩子們都孝敬她老人家，她為這個家默默付出得太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今天，豪豪明白過來了，“爸爸媽媽”的叫個不停，吐字那么清晰，聲音那么洪亮，真叫人親啊。我和仁帶豪豪去照相館拍了周歲紀念照，他那個胖嘟嘟的臉盤，兩腮胖成橫著的橢圓了！最叫我們驚喜的是，昨天還只能踉踉蹌蹌走三步的豪豪，今天，把他放在一米開外，竟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膿湎蛭覀儯?lt;/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生命，是何等的偉大！傳承，是多么的崇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可是，一想到明天我們又要離開豪豪，我的心就像鉆進去了二十五只小老鼠——百爪撓心！</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一九七四年十二月二十七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晴天霹靂！這是我今天心情的真實寫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下午四點五十五分，門市部主任張利德來到柜臺前：“去麻經(jīng)理辦公室一趟，領導找你?！蔽业男氖湛s成一團，頓覺喘不過氣來。兩腿像灌了鉛，五十米的路，步步為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跨進辦公室，麻成文雙眼盯著天花板：“你的工作變動一下?！焙舻囊幌?，我感覺后背浸出汗來，等待著他的發(fā)配?！熬掷镄枰粋€文字扎實的人，去做《商業(yè)史志》編撰。你明天去局里找孫科長報到吧?！蔽倚倪诉诉说靥?，竟沒聽清他后來說了什么，只點了點頭，退出了麻的辦公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這一夜注定是要失眠了。八年了，我要有自己的辦公桌了！夢寐以求八年！這些年，我已經(jīng)心如止水。不到三十歲的我，似乎一眼看到了自己人生的盡頭，不想巴結誰，不想依附誰，就這么簡單的過著平淡的日子吧。仁對我好，兒子健康活潑，這就是一生無價的財富。雖然，學習的意愿沒有消失，一直是我前行的動力，為的是滋養(yǎng)自己的靈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麻成文來公司快一年了，我能躲就躲，能不接觸就不接觸。傷疤結痂也有痕，強迫自己忽略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這是雙喜臨門嗎？就在今天中午，我收到了廣西柳州文學院寄來的“文學成人班結業(yè)證書”和“優(yōu)秀畢業(yè)作品獎證書”，以及十元錢的優(yōu)秀作品獎金匯款單。豪豪十月份送回老家后，我在《柳州文苑》上看到一個招生簡章，投一篇文章，即可入院學習。我投的那篇《成長的煩惱》，被刊載了！這件事情，除了仁知道，我誰也沒告訴。</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生活的鞭撻，有的時候，你難以逃避；靈魂的救贖之翼，只有自己去豐滿它，才能去體驗生命的真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我堅信，上天不負有心人！</b></p> <p class="ql-block">（未完待續(xù)，下集更精彩。開篇有導讀提示，感謝您的賞閱與關注。）</p> <p class="ql-block">撰文：晨虹瑋語</p><p class="ql-block">圖片：生活自拍照</p>